乡村里的一场“致命”婚礼
在被送到医院之前,李瑞佳和新婚妻子都还沉寂在新婚典礼的眩晕之中。那场婚礼办得异常热闹,在乡亲们看来,这是清徐县西营村办得少有的、体面的婚事。而对李瑞佳这个“没有大(没有父亲)”的家庭来说,更是如此。
婚礼当晚,忙乎了一天的李瑞佳揉着自己的脖子说“有点疼”,妻子伟伟看到他脖子略有些红肿。这是婚礼这一天“闹婚”的结果,朋友出各种“节目”来闹新郎新娘,表演不过关就上前来打,以示惩罚。伟伟看着有些心疼,连忙给揉了起来。李瑞佳拉住新婚妻子的手说,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3月25日,婚礼后的第46天。婚房玻璃上大红色的“囍”字,在春日阳光下反射着格外刺眼,一把大大的铁质锁头通告着此处已经无人居住。崭新的婚房客厅墙上挂着婚纱照,两人依偎而笑的画面永远定格成为回忆,婚纱照上艺术字体写着“让这一刻停留”。
而此刻,新郎李瑞佳正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新娘伟伟在自己娘家的炕上蓬头垢面,目光呆滞。在离此处30多里的亲戚家,李瑞佳53岁的母亲已经多日未进水米,呆望着窗外。
清徐县孟封镇西营村,是清徐县城南约30华里以农业为主的一个偏僻小村。全村179户共800多人,大多以种植、养殖为主。在村子北边3公里处,是山西一家著名的陈醋企业。村里大多数年轻人除种地之外,也在陈醋厂里打工,李瑞佳一家同样如此。李瑞佳在酿醋车间干体力活,一个月有2000多元的收入,母亲在别的车间做商品包装的活儿,娘俩养了条土狗做伴,一家人过得还算其乐融融。
李瑞佳的婚礼,是这家人的“最高”。父亲早逝让李瑞佳的家庭少了经济支柱,李瑞佳初中没念完就开始打工攒钱,而母亲也是忙完地里活再到工厂上班。当腊月廿六(2月6日)的婚礼锣鼓声响起时,全村人对这个家庭无不刮目相看:全部翻新装修的三间大瓦房,气派的新人婚房,漆面亮晶的整体衣柜,甚至还有村里很少看到的立式大空调,这种种的“气派”让村里人对这娘俩的“能耐”啧啧称赞。
“其实,只有我妈知道这里面有多苦。”李瑞佳的姐姐李春瑞说,为了这场婚礼,前前后后这个家花了20多万元,这些钱大多是娘俩辛辛苦苦攒下的。每天早上四点钟,李瑞佳和母亲就起来去自家的八亩九分玉米地,干完农活,两人再相跟着去上班。“结婚前的大半年,家里连新鲜蔬菜都没吃过,天天都是咸菜、土豆。”在厂子里,李瑞佳一直上全勤班,全月没有一天休息日。为了这婚礼,家里还从亲朋好友那里借了很多钱,李春瑞自己也出了2万多元,“不能因为家里没‘大’,就让别人小看了”。
婚礼的体面是显而易见的:李瑞佳从城里请来了村里人办婚礼很少找的婚庆公司,有歌手在唱祝福的歌,有10多人的锣鼓队在指挥率领下敲着的锣鼓,更有操着一口普通话的司仪来主持婚礼。
可能是很少到村子里来主持婚礼,经验老到的司仪也频频出错,介绍24岁的新郎李瑞佳时说成了“欢迎德高望重的新郎”,而让一对新人给母亲行礼时,也顺嘴说成了“给父母鞠躬”。但城里来的婚庆公司还是让村子里的开眼界:无论是新人用烟火棒点燃的蜡烛,还是在洗脸盆上摆放的香槟塔,大家都夸李瑞佳年龄不大,但办的事不小。
平时,村里人都喜欢这个老实本分的小伙子,再加上这场体面的婚礼,这个在村子里默默无闻的家庭在婚礼那天成了全村的焦点,这也让二里都非常高兴。婚礼中唯一不开心的是当婚礼司仪问起他母亲“这些年辛苦吗”时,这对抱头痛哭。在众人眼里,这个命运多舛的家庭终于熬出头了,家里独子结婚,母亲算是完成了重任,所以当司仪问母亲有什么心愿时,母亲毫不犹豫地说,生个娃娃,就想要一个男孩。
婚礼当晚,李瑞佳对妻子伟伟说,“再攒点钱,咱弄个大车,咱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伟伟看着这个满脸坚毅的男人,笑着点了点头。她给丈夫打来洗脚水,但一碰丈夫的脚,却发现脚肿了。“打得这么厉害啊”,伟伟心疼地说。
婚礼要这个事,伟伟早就知道。这是清徐民间婚俗之一,之前他们参加朋友的婚礼时也常遇到这种情况,这成了这对小夫妻婚前讨论婚礼时最担忧的事情之一。“我是这一拨朋友里结婚比较早的,估计要‘哄’(闹婚)呢,怕要打得不轻”,婚礼前,李瑞佳和伟伟谈起这件事时,伟伟看得出,丈夫不是开玩笑地说说,他脸上确实有恐惧。
“哄”是从婚车驶到婚礼现场前开始的,这排由“丰田”越野车领头的婚车队伍,被震耳的冲天炮拦在了离家100米远的地方。李瑞佳的一群小学同学凑到了婚车前,几个跟他关系最铁的兄弟嚷嚷着要他背着新娘进。
伟伟当时蒙着盖头,只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她低头看着地上乱窜的脚背,分辨不出谁是谁,就听到大家让李瑞佳背着自己进。
第一次“哄”是因为背的方式不对,李瑞佳刚把伟伟背起来,马上就被一个兄弟拽了下来。大家说“要骑在头上反着背才算”,李瑞佳为难地表示新娘婚纱裙子太大,不太好骑头上背。话音未落,一个朋友冲上来按住他的头就打“你还不听话……”啪啪几下,几个围在身边的哥们也伸手打了下去,李瑞佳的头被压得低过腰部,几个朋友一边打,一边哄笑。夏平 (化名)是当时参与“哄”的兄弟之一,他说:“不哄不热闹,在那哄的都是最好最好的朋友,一般的人都不好意思‘哄’呢,大家都是开玩笑地用手打了打,没有太厉害的。”
两分钟后,第二次“哄”又开始了,这次是因为伟伟刚骑到李瑞佳头上,没平衡好,给掉了下来。这次是从下面开始打,有的朋友用手掐李瑞佳的大腿根部,有的是用拳捶他的腿,让他摔倒,李瑞佳一个趔趄,众人哈哈大笑,一顿又招呼上去。
第三次被“哄”的时候,看大家打得没轻重,旁边有女同学上前阻拦,正在“哄”的男子把她推出了人群,又叫同伴上前继续打,喊着“还是手轻”。在他们眼中,这是兄弟们表示亲密的一种方式,女孩们根本不懂。尽管屡次被打,但从李瑞佳的脸上看不出生气,几次他被摁倒,数人上来拍打,他起身后依然是笑呵呵的。
短短的100米程,李瑞佳先后被“哄”了5次。直到最后一次“哄”,一个老者上前阻拦,虽然仍被“哄”的人赶了出来,但李瑞佳和伟伟找到了空隙,两人拉着手快速朝婚礼现场跑去,一群“哄”的朋友回过神的时候,他们已经快冲到了口的锣鼓队伍中。大家在后面追,李瑞佳赶忙将蒙着盖头的妻子抱了起来,大家伙一股脑儿涌进了婚礼现场,热闹的婚礼就这样开始了。
但“哄”并没有到此结束,第二拨“哄”是在新郎新娘敬酒的时候,也是因为做游戏,李瑞佳又成了被众人打的对象。姐姐李春瑞说,当时她正在张罗新娘的娘家人吃饭,听到了一桌的几个后生们在那“哄”自己兄弟,有几个人上去用力捶打李瑞佳,她还上前说“有啥游戏做就行了,不要啊”,但大家没有理她,按照当地婚俗,“打新郎”是婚礼天经地义的事情,谁要这时候恼了,就“没意思了”。
“哄”直到婚礼当天夜里11点才结束。最后一次“哄”是在洞房内,李瑞佳最好的几个朋友将洞房门上,将新郎新娘围坐在床上,开始各种游戏,无论游戏结果如何,唯一惩罚就是李瑞佳被打,这次打的主要是腿和脚,“这也是习惯吧,大家也都跟别人‘哄’过,不打脑袋,胸口这些要害部位,就打背、胳膊、腿脚这些地方,这次并不算打得厉害的,我们以前‘哄’的时候,有的新郎第二天脚肿得都穿不上鞋”,当天在“哄”的人群中的李瑞佳的好友阎斌(化名)说。在大家的眼中,这是一场乡村婚礼最完美的结果。但他们并不知道,一场灾难也从这一天开始。
腊月廿七(2月7日),回门这天,丈母娘一家早早就在口等着女儿伟伟和新姑爷李瑞佳。李瑞佳是他们心中的好姑爷,虽然是媒人介绍的,但这个小伙子自从和伟伟恋爱之后,把丈母娘这一家的活儿也“领”了起来,常常一大早来张罗地里的活。家里盖新房,他也忙东忙西,伟伟一家看在眼里,心里觉得踏实。这次新姑爷上门,家里张罗得很热闹,但丈母娘发现,姑爷这一天不断地用手摸着他的脖子。
晚上从娘家回来,李瑞佳对姐姐李春瑞说,“脖子有点疼,手也有点酸,估计是那天哄的时候打得重了”,姐姐劝他去找个医生来看看,他了,因为“怕不吉利,刚结婚就去看大夫,别人说闲线日)早上,他像往常一样起来给家里提水,但发现自己两条胳膊都使不上劲,还有些麻,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有些喘不上气了。中午过后,他就一直躺在床上没有起床,一直到夜里。
腊月廿九(2月9日),除夕之夜。李瑞佳的病情加重了,他甚至都帮不了母亲包饺子,新婚妻子找来村里的大夫,也没看出来是什么病。这天夜里,这家人都在,随着新春的到来,李瑞佳能好起来。
但零点鞭炮的喧嚣刚过,李瑞佳母亲的门便“嘭嘭嘭”地响了起来。伟伟慌张冲进来说“瑞佳喘不上气来了……”此时李瑞佳脸涨得通红,像噎住了什么东西,呼吸急促。伟伟和李瑞佳母亲都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是好。伟伟给自己的父母打了电话,伟伟的爷爷找了村里人的车,赶紧把李瑞佳送到太谷县晋中第二人民医院。大年初一(2月10日)凌晨三点,一系列的检查和急救并没有缓解李瑞佳的痛苦。在医院的下,李瑞佳又被连夜转送到太原的山西大医院。
检查,拍片,化验。医生给出了一个让大家吃惊的结果:“气管断裂、皮下气肿、纵膈积气”,需要紧急做修补手术。这突发的消息让李瑞佳的母亲、姐姐、妻子哭成了一团。但病情不等人,妻子伟伟签了字同意做手术。在李瑞佳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伟伟见到了自己的丈夫,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你怎么来了?”他妻子在家待着别乱跑,陪好妈妈就行,而对自己的病情,他笑着说没事,还给妻子做了一个挥手的手势,“等我回来”,这是伟伟脑海中丈夫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对于如何导致“气管断裂”,山西大医院胸外科主任张敏给出了他的判断:“一般这类病症容易发生是由几个方面造成的,有的是的挤压、碾压,多发生在车祸现场;另一种是由于受到时正要说话,导致气管内压力过大造成气管断裂。”李春瑞认为,弟弟李瑞佳的“”正是被那些“哄”的人打闹造成的。
“哄新郎”变成了重病号,这个消息让这个小村子不再平静,村子里的人不相信这个已经流行多年的婚庆习俗会带来这么大的,“这么多年结婚都是个这,从父辈爷爷辈开始就有了,还没遇到过打住院的。”村民李风林说。但随着李瑞佳病情的加重,村民间的讨论越来越少。
大年初二(2月11日),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李瑞佳被送到了山西大医院重症监护室,手术后的他昏迷不醒,在医院的诊断书上写着“意识障碍原因,缺血缺氧性脑病”,他开始依赖输液和呼吸机维持生命。
由于重症监护室无法陪侍,妻子伟伟、李瑞佳的母亲以及姐姐李春瑞在病房外建起临时的家。每天一次的机会,几个人轮着去,呼喊着他的名字,希望能将他,但李瑞佳除了偶尔面部抽搐、眼睛流泪外,再没有开口说过话。医生告诉伟伟:“很可能就这样成为植物人”。
重症监护室高额的医疗费用很快就耗尽了这个家庭的所有。这让生活在贫瘠山村的村民谈论起此事时更加谨慎。参加“哄”的那几个朋友、同学,面对此事也慌了神,彼此都是普通的农家子弟,他们不得不在痛惜自己朋友的同时,认真考量这个事情会给自己家庭带来的“麻烦”,村庄静悄悄地接受着这个突发事件。
村庄的沉默让李瑞佳一家更显无助。李春瑞说,“我弟弟明明是被打成这样住院抢救的,现在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他们是在我们孤儿寡母,家里没有男人。”正月初五(2月14日),这是伟伟已久的情人节,也是他们夫妻婚后的第一个情人节,他们事前做过一系列的安排,这天她去病房看望他,他面无表情,她拉着他的手说了一堆话,能得到的回应只是插进他喉咙呼吸道那粗粗的管子发出的气息声。
伟伟决定要个说法。大年初七(2月16日),她来到清徐县孟封镇,以丈夫被致为由报案,要求警方介入调查,“我也不是想让警方抓他们(“哄”的那些朋友),但是我丈夫被他们打得住院了,他们都不吭气,这让人太了……”当地警方随即介入此事,开始调查。
的到来让这个小山村波动。这些农民看到穿的人到家里来,不由紧张起来,尤其是那几个参加李瑞佳婚礼,动手“哄”的朋友。大家一方面向讲述着当时发生的情况,一方面纷纷找到了村委主任寻求帮助。“这结婚哄就是热闹呢,咋还摊上官司了呢?”
一方面是长期以来的婚俗,一方面是岌岌可危的病人,李瑞佳婚礼上的让村委主任也着实为难。他找到了伟伟,表明由村里来处理这事,不要非闹到法庭上。“这几个都是他的好兄弟,谁也不是存心要打他,谁也不想出这事。”村委主任希望伟伟把“案”撤了,“撤了案,有啥话也好说。”李瑞佳一家人考虑再三,也体会到村委主任的苦心,本来村里人感情都还不错,因为这事把谁家的人抓了,以后就成对家了。这对于一个寡妇来说,是件难以面对的事。伟伟三天后,到将案子撤了下来。
随即村委主任号召全村人为李瑞佳一家捐款,几天后,1万多元的捐款送到了医院。但这一家的并没有解开,李春瑞说“全村人的好心我们非常感激,但主要的那几个一直没露面,也没来医院看望一下。”更现实的原因是,在重症监护室的李瑞佳的医疗费一天有近1万元的医药费,全村人的捐款无疑是杯水车薪,他们需要直接责任人来对李瑞佳负责。
对于那次“哄”的几个好兄弟来说,他们也面临着身心的。参与“哄”的夏平(化名)和李瑞佳是光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生日都不差几天。前几年他到太原打工,离村子远了,但每年回家,他们几个好朋友还是要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几乎是无话不谈”。夏平说,为了李瑞佳的这个婚礼,他要和老板请一周的假,老板不同意,他为此还和老板吵了一架。他请这么长时间的假是因为知道李瑞佳家里没有大人(爸爸),办婚礼肯定有很多事要帮忙,所以婚礼前三天他就开始到李家帮着搬家具、家。
得知李瑞佳住院后,他也曾想过到医院去看望下自己的好兄弟,但警方的介入调查、李瑞佳病情的加剧和那高昂的医疗费让他停下脚步。另一个当事人阎斌(化名)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们都刚20多岁,还没成家,普通农民的家庭背景,面对这样的重大事件,他们纷纷选择了逃避:几个当事人都到外地去打工,家里的“大人”也躲到了亲戚家。
3月2日,医院再一次开出了治疗书,李瑞佳“手术后肺部感染,呼吸衰竭,病情严重,随时都有生命”。3月20日,昏迷了36天后,李瑞佳撒手人寰。
在守候丈夫18天后,伟伟回到了娘家,一病不起,未来的她也不知该怎么走。三天的新娘,30多天后成了寡妇,她一直在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实发生的。
李瑞佳的母亲离开了装修的新屋,她搬到了几十华里外的亲戚家,每天不发一言,瘫在床上,旁边人都说“两个男人相继离她而去,打击太大了”。
李春瑞决定要为弟弟讨个说法,她重新到清徐县孟封镇报案,要求警方调查此事,捉拿凶手,孟封镇阎帅队长表示:“当地警方已经联系,将于近日对李瑞佳进行检,如果确系被殴,将依法对犯罪嫌疑人。”
参加“哄”的那几个朋友,内心的痛苦无法对他人讲起,他们现在也在等着法律的结果,“如果最后判定是我们打的(造成的),我也没啥冤的,毕竟兄弟不在了,现在我每天都很难过,是我该承担的我就承担”,夏平说。
3月25日,李春瑞打开了那扇已经有一个多月没人进出的门。院子里依然有婚礼那天留下的礼花纸屑,屋子的地上当天剩下的饭菜已经发霉。新房内的地板依然整洁,新床新被依然亮眼,李春瑞找出了弟弟在醋厂上班时每年都体检的体检报告,她说“我弟弟身体一直都没问题,他怎么就没了呢?”出门时,她才发现,在院子的北角,那只与母亲和弟弟相依为命的土狗已经在纸盒子搭建的窝内去多日。
在山西以及部的农村,“闹洞房”仍然是婚礼中的重头戏,此事发生后,网络中各位网友也都谈起了家乡的婚礼陋俗,很多人结婚都有被同伴好友打闹的经历,也有的是将新郎新娘化装成“丑角”,然后表演各种低俗类的游戏。记者查阅相关报道得知,近年来各地也曾发生因闹洞房致的事件。
这些“闹洞房”的习俗从何而来,为何会越演越烈以致造身,记者为此采访了我省民俗专家、山西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王守恩教授。王守恩介绍,从目前的山西文献上看,“闹婚”在明代的地方志中就有记载,全省各地比较普遍。“婚礼”或“洞房”之所以要“闹”,主要原因有以下几条:一是为了烘托结婚的喜庆气氛,人多图个热闹;二是与汉族的俗世有关,传统习俗认为新房里有,闹一闹将压住,魔;三是因为以前的新婚男女并不熟悉,属于媒妁之言,很多都是洞房之夜才第一次见面,闹洞房,亲朋好友一起帮忙起哄,是为了新娘和新郎以及大家加深了解;四是为了性知识,通过闹洞房使新郎新娘了解性。“闹洞房”主要是个气氛,并没有说是要“打新郎”,闹也有一个度,要不造身和心灵。发生这样的事情,喜事变成了丧事,属于意外,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闹洞房”这个婚礼习俗在社会演变的过程中,具体内容也会发生变化,但“”这种低级的、易造成的东西,属于,不能继承要摒弃。
近年来,一些婚礼愈演愈烈,大有泛滥之势,使结婚成了一场场闹剧,甚至悲剧,喜庆也被大大打了折扣。
一、灌酒。2011年5月,青岛某大酒店的婚宴上,一名王姓男子在赴宴过程中为了劝伴郎喝酒,自己一口气喝掉三分之二的葡萄酒,由于身体无法承受瞬间增加的巨大酒精量,终因抢救无效。2013年1月,浙江松阳一名新郎在婚礼当天未挡住亲友灌酒,终因醉酒身,酿成悲剧。
二、猥亵新娘。日前,某地新娘在结婚当日因被灌酒过多,意识模糊,走进婚房时新郎好友,同在房内的新郎竟然没有出手,反而拿起相机兴致勃勃地拍照。西安市也闹出过一起婚礼刑事案件:西安长安区一场婚礼结束后,5名男方嘉宾,竟然将婚礼上的伴娘给了,而这5名男子竟是新郎的朋友。
三、新郎。以闹洞房为由,让新人做各种动作以取乐,如做不到位,则上下其手,甚至用、针等对新郎进行惩罚,新郎碍于情面,强做欢笑,但也往往有受、的事出现,宾主俱不欢而散。
四、新郎新娘。给新郎头上戴上锥筒形状的绿帽,满脸油彩,身穿女性内衣,脖子上系一条夸张的白领带。将钱用彩带串起来挂到新娘脖子上,称为“披红”。
五、抢红包。参加婚礼的亲戚朋友可以向新人讨要红包,有人拦下新人乘坐的婚车,讨要红包,致使婚车撞。
六、让新郎新娘表演恶俗节目。如出一些俗不可耐的谜语,硬要新郎、新娘猜,猜对了还要解释什么意思。
七、压床。在新婚之夜,专门邀请几个男童与新郎、新娘同挤一床,为的是早生贵子,传接代。时至今日,“压床”之风没改,而“压床人”却由男童变成了大男人,因此衍生恶性事件。
八、闹伴娘。对伴娘动手动脚,甚至到了非礼的地步,有的伴娘羞愤难当,情急之下跳楼,造成悲剧,而涉事者则被以猥亵罪、性罪、侵害罪等。
九、“打夯”。参与闹房的几个人合力把新郎新娘或者伴娘抱起来,升到一定高度,然后一齐松手使被抬起的人从空中摔下,因为下面一般是席梦思床,床垫的弹力特别强,所以一般说来不会对人造成,但有时因抛接的幅度比较大,致使被抬起的人受。
十、恶搞公公婆婆。对男方父母进行各种各样惊世骇俗的打扮。如把男方父母化装成丑角:满脸被涂上煤灰、面粉、涂料、鞋油或牙膏等,可谓“面目全非”,脖子上挂上铃铛,让公公头戴斗笠,身穿蓑衣,身后挂块红布,写上“我爱儿媳”;有的公公头上插一把扇子,手敲一个脸盆,大声说“我要抱孙子”;或者让公公和媳妇喝交杯酒、公公背媳妇等。更有甚者,还被众人起哄着答应要求将鞭炮挂在身上,等男宾们争抢点燃后,拖着四处走场。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四处飞溅的鞭炮泥屑,让新郎父亲笑容里满是欲说还休的辛酸。
十一、要叫门钱。接新娘时,女方亲友想方设法新郎要“开门钱”,有的要新郎唱歌传情达意,有的要新郎跳舞尽显身手和才艺,有的甚至要求新郎学狗叫,有的新郎不堪迎亲,一对新人因此撕破脸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