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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族王子他棋逢冤家26

    乾天的骑兵在弩箭暴雨中艰难推进。

    没有任何喘息的空隙,只一个眨眼工夫,新一轮的铁矢就密密麻麻落下了,像黑云压顶。

    一人逆流而上,撕开阵口。

    他伏在马背上疾驰,盔甲已被血污浸透,用一柄长枪挑飞了对面几个弓弩手,枪杆顺势横扫,劈断了一排重型弩。

    枪尖落下的瞬间,拓跋奎抓着枪杆的手紧了紧,血流如注。

    他轻笑一声,啊,回营帐后又得重新沐浴一遭了,否则要被阿依青嫌弃的。

    心中想着,脸上却无表情,只借着剧痛拧身挥起长枪将弩机劈裂。

    “殿下!”身后的副将一手举盾,嘶喊,“不能再往前冲了!我们还不知兑泽究竟储备了多少兵器!能将他们暂且压回兑泽境内就足够了!我们退吧!退兵吧!”

    拓跋奎握紧枪杆,抬手抹开糊住眼睛的血,“兑泽盐铁有数……他们造不出无穷无尽的铁。”

    兑泽大概也将此战当作至关重要的一战,所以敢孤注一掷。

    他冷静道,“再撑一刻钟。一刻钟后,兑泽必败。”

    “……殿下。”副将咬牙挑飞涌上来的敌军,“一刻钟……我们还撑得住一刻钟吗?”

    “大王子和四王子接连负伤,大王子还生死未卜,如今尚能主持大局的只有殿下您一人了!”

    “殿下,您真的决心要战吗?”

    “若……若我们行差踏错,就是全军覆没,死无全尸啊!”

    “一刻钟。”拓跋奎撕下浸透血的布料缠紧手腕,丢开已劈砍至卷刃的长枪,反手从马鞍下抽出弯刀。

    话音刚落,他已撞入了最密集的弩阵,偏头避开箭矢,策马踏翻方寸大乱的敌军军阵。

    “怕什么——”

    “孤为你们开路!”

    叱干多托的后槽已咬出了血味,他自己的性命当然无足轻重,可按九王子这不要命的拼法,九王子再英勇无畏,不过血肉之躯而已,殿下……撑得过这一刻钟吗?

    血肉之躯怎么抵挡这漫天箭雨?

    援兵!援兵何时才能到啊!

    叱干多托双目赤红,大吼一声,丢开累赘的铁盾,一夹马腹,抽刀加入战局。

    在兑泽部弓弩手试图重新排阵的刹那,最前排的一人忽然捂住脖颈,他瞪大眼睛,咚一声直挺挺跪倒下去。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五个,第十个……兑泽部的军阵以惊人速度塌陷下去。有人疯狂抓挠胸口,有人双手扼紧脖子,嗬嗬作呕。

    “有……有东西在爬!”

    “虫子钻进我的盔甲里了!”

    “毒……有毒!别让虫子近身!呃!”

    “放箭!继续放箭!”

    见此奇观,叱干多托傻眼:“这……这是?”

    一低头,地面密密麻麻爬了一片,他倒吸一口凉气,想躲,却发现地上那些虫子无异于训练有素的军队,一个方向朝兑泽军凶猛直进!

    兑泽军忙架起重弩对准汹涌而来的虫潮,却不料虫儿们一会儿聚集,一会儿分散,队形变幻莫测,状如鬼魅。

    “点火!点火!用火烧!”

    “呃!快……快……!”

    “是艮山蛊虫,不足挂齿!像先前几次一样用刀砍死就好了!”

    “可……可……”他还来不及说出什么,喉间骤然呕出一大口黑血,“从前的虫……毒性没有……这般猛烈……”

    “怎……不可能!艮山的援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了!不可能!”

    “这样源源不断的蛊虫阵,艮山是来了多少人!将军,我们、我们……”

    看敌军溃不成形,拓跋奎勒马,回首。

    城墙最高处,乾天战旗下,少女双臂交叠趴在垛口,一双眼穿过尸山血海直直望进他眼底。

    乾天战旗在灼热的血风中猎猎作响,而她散落的发丝,正与那旗帜一同被风卷起。

    艮山的旗,也在此了。

    她甚至没有起身,只抬起手,朝拓跋奎所在的方向挥了挥,从容又淡定地跟那位乾天主将问了声好。

    “小小姐!”

    “快看啊!是阿依青小小姐!”

    “九王妃?”

    “九王妃!是……是九王妃带人来救我们了!”

    一位乾天士兵吐出被打落的几颗残牙,望地上那些虫子,第一次觉得这些面目可憎的丑八怪是如此、如此、如此可爱:“可能是……带虫来救我们了。”

    哦。八条腿好,八条腿才跑得快呢。

    咦。黑豆眼好,黑豆眼聚神盯人准。

    嗯。大钳子好,大钳子夹得敌人吱哇叫,拼命逃。

    这时,郁于胸中的一口闷气才畅快地疏通了。拓跋奎握紧弯刀,回身,吼声嘶哑:“全军——拿下!”

    “叮——任务达成进度80%”

    当马蹄踏过兑泽的最后一道防线,青黛才松开眉头,直起身移开了视线。

    她扭头时,兰云昭就站在她身后。

    “大王子和四王子如何了?”

    兰云昭松开攥着药箱的手:“坎水医者救不活的人,这天下恐怕都难找。”

    他往城墙下看,摇了摇头,“幸好,我这人比较识时务。”

    “否则,被你手中的蛊虫奇兵啃咬的人,大概就是我了。”

    青黛小心翼翼又心疼万分地把剩余的蛊王装回木匣里,面对人时,她面无表情:“无妨。只要留口气,坎水医者应该救得活你自己。”

    兰云昭捂好脖子后退两步:“言重言重。我可不敢与艮山小小姐作对。”

    青黛兴致不高,她忍住了喉间几度翻涌的血腥气,扶着自己右肩,慢慢往城楼下走。

    兰云昭跟上她:“你怎么了?你伤着了?还是下蛊会反噬于你?”

    青黛:“兰少主没有正事要做?”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再蠢也不能被你的蛊虫阴一回了。”兰云昭说,“打听关于蛊毒的事,于我而言也是要紧事。”

    青黛还没说话,心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绞痛,像是错觉,她猛地伏向垛口,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仍在阵前清剿残敌,方才松了口气。

    就是这分神的瞬息,兰云昭不知何时扣住了青黛手腕,伸出三指按在她脉门上。

    他动作很快,皱眉反复探了三次。

    青黛立刻抽手。

    “阿依青……”兰云昭望着她面色红润的脸,又低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指尖,“你分明毫发无伤地站在此处,可你的脉象怎么会……”

    “呈现脏腑俱损的重伤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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