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甚至连在这里多站几秒的勇气都没有，他转身就走，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张小凡刚刚走出这里没多久，秦书瑶并没有如周边那些起哄人所喊的那样。

 

她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她曾经无比依赖和爱恋的人。

当年秦书瑶之所以会答应秦三平让张小凡入赘，就是因为眼前这个韩德超。

大学毕业，本以为十几年的感情长跑终于等待一个圆满的婚礼，结果韩德超为了追求自己所谓的事业，毅然决然地丢下了她。

而现在他功成名就回来了，但秦书瑶心里面似乎缺了一块东西。

至于究竟缺了什么，秦书瑶说不清楚，她也没有接受韩德超递上来的花，只是对着韩德超摇摇头，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瑶瑶！”

韩德超看着秦书瑶踩着高跟鞋，那修长而白皙的玉腿在空气当中划开着漂亮的弧度，踩着清脆的声响，款步而去。

“咯哒、咯哒……”

韩德超仍旧半跪在地上，目光灼灼地盯着，眼里满是yù望和灼热。

不一会儿韩德超兜里的手机响了，里面传来的，却是陈秋凤的声音！

“小超啊，瑶瑶答应了没有？”

“阿姨……”

“啧！你这孩子，叫什么阿姨？直接喊我妈。”

“哎，妈。您放心吧，初中、高中和大学，我和瑶瑶都在一起，她的xìng格我再清楚不过了。她脸皮薄，现在不好答应下来，但其实心里面肯定是很高兴的。”

“那个废物现在就在办公大楼外面，你开跑车过去刺激一下他。等他回来之后，我和你爸爸这边一定会bī迫他签下离婚协议书，过两天你们就可以结婚了。另外，彩礼方面，你可要做好准备啊。”

听到这里，韩德超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妈，钱小意思。您放心好了，我们结婚的时候，除了我事先说的88万彩礼之外，我还会在高档小区给你们买一套新的房子。”

“好女婿，好女婿！”

张小凡在道上慢慢走着，不多时后面就传来了跑车，那如同野兽般咆哮的吼声。

一辆黄色的法拉利突然停在了张小凡边上，车窗放下，露出来的就是刚才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

“哎，你就是张小凡吧？”

张小凡瞥了韩德超一眼，没有应声继续走着。

虽然面不做声，但他的步伐已经乱了。

“刚才那个画面你也已经看到了，我已经对瑶瑶正式展开了追求，她也收了我的花，花里面还有我的求婚戒指，那可是两克拉的求婚戒指！就以你现在的工资，不吃不喝20年都不一定买得起。”

张小凡没有理他，他站在人行道边等着绿灯。

韩德超却是开车蹿了一小段，将这辆昂贵的跑车横在张小凡面前，挡住了张小凡的去路。

而跑车现在所处的位置，却已经完全压在了斑马线上。

这时候，有一个jiāo警走了过来：“你怎么开车的？”

“我怎么开车你不用管，你想开罚单随便开，反正我有的是钱！”

韩德超这句话说完，转头看着张小凡：“我告诉你，瑶瑶只有跟着我才会幸福！像你这样的垃圾根本配不上她！”

这张小凡已经低下了头，韩德超的声音越来越大：“你一个月才3000块钱的工资，你能给她什么！？你看看你从头到脚，身上有两样东西超过100块钱？你们两个结婚三年，你给她送过什么东西！？”

“你有什么！？”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配得上她！？”

“如果我是你，如果我还稍微有点脑子的话，我就绝对不会再自取其辱，马上回去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张小凡的双手垂着，拳头掐得死紧，那指甲甚至已经刺入自己手窝的ròu里！

韩德超见了，冷冷一笑，用一种充满不屑且鄙夷的口吻说：“哼，垃圾！”

伴随着跑车那野兽般的轰鸣声，韩德超在明知道是闯红灯的情况之下潇洒而去。

张小凡没有回去。

父母留下的房子已经被舅舅占了，这个世上唯一属于他的，就只是爷爷留下的一间不到20个平房的小房间。

房间很小，同样也很简单。

一张弹簧床、一方桌子，和一个老旧的大衣柜。

张小凡压根就没有什么行李，只有手中那缺了口的公文包，和身上这件菜市场买的廉价西装。

没多久，张小凡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回来这段路上，丈人和丈母娘已经打了不下十几个电话，但张小凡没接。

而现在打来的却是秦书瑶。

他用略微有些颤抖的手，抓起这个充话费送的手机，在调整了好一会儿的情绪之后，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喂。”

“你在哪？”还是跟平时不同，秦书瑶的声音显得有些生硬。

而这种语调，哪怕是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一般也不会这么说。

很显然，秦书瑶的心情跟平时不太一样。

初恋情人回来，她的心也活了呢——张小凡在心里苦笑。

“我在外面。”<br/></p><p>“我知道你在外面，我问你在哪里？”秦书瑶的心情显得很不好，这可以说是在过去三年多时间里面，她第一次对着张小凡这么重的语气说话。

当然也是唯一的一次，毕竟平时在秦书瑶的眼里，张小凡就是一堵墙，一道空气。

张小凡沉默了。

“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秦书瑶情绪有些烦躁。

张小凡就坐在没有被褥，只有一块硬板的铁丝床上，他用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大腿，指甲再一次刺入大腿的ròu里面。

只有这种痛苦才能够缓解张小凡心中的情绪。

他沉默好一会之后，终于开口说了一句：“离婚吧。”

而这一次，却是让手机那一端的秦书瑶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其实这一次通话，可以说是在过去三年里面，夫妻俩词句最多的一次。

秦书瑶从来没有对张小凡发过脾气，因为在她看来，张小凡过去所做的一切都是无可挑剔的。他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这一切秦书瑶都看在眼里。

用三年时间观察一个人，已经足够了。

只是现在张小凡就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让向来对人待事都非常礼貌而温和的秦书瑶，直接就蹿出了火：“张小凡，你这个缩头乌龟！你现在赶紧给我出来！”

秦书瑶说话的声音越重，张小凡那原本就卑微的心，也就越沉。

“我知道在你眼里面我就是个垃圾，就是个废物，但你就不能给我留最后一点尊严！？”

张小凡第一次对着秦书瑶咆哮，但这咆哮之中，没有愤怒，更多的却是伤痛。

“你什么意思，吃错yào了吗？”不明所以的秦书瑶，不知道向来好脾气的张小凡今天究竟怎么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张小凡尽量用平淡的声音说：“离婚协议书我会签的，你放心，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说完这些，张小凡直接挂了手机。

他将手机的电池拿出，将没有电的手机壳丢在边上。

而此时这个手机就如同张小凡自己一样，在说出刚才那句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掏空了。

他像是一个无依无靠、被人遗弃的三岁孩子，用双手抱着自己的大腿，垂着头，缩在角落里面。

三年时间，哪怕是一根木头，都能够长出点蘑菇来。

虽然张小凡跟秦书瑶的接触仅限于那一盆洗脚水，但三年时间下来，他从不间断。

对于张小凡来说，每天能够给自己老婆洗脚，为她洗去一天的工作疲劳，他非但不觉得耻辱，反而心里面还会有一种甜丝丝的味道。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可是，这样美丽的妻子谁不想拥有呢？

张小凡老早就已经将“秦书瑶”这三个字，篆刻在心里。

而现在他知道了，一直以来都只是他自己在一厢情愿而已。

原来所谓的三年，只是秦书瑶等待韩德超的三年。

怨叹！

他怨自己的无知愚蠢！

也叹自己的卑微无能！

“咚。”

他用自己的额头，撞着旁边的墙壁。

“咚。”

尽管有些疼，但他还是撞着。现在只有痛，才能缓解心里的伤。

“为什么。”

“咚。”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

“咚。”

敲着敲着，张小凡突然感觉自己的额头好像砸碎了什么东西。

抬头一看，发现自己面前的这堵墙竟然被撞开了一个窟窿，而里边好像放着一个饼干盒子，还是那一种很老旧的包装。

盒子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只有两张照片。

一张照片是张小凡小的时候，还穿着开裆裤，遛着雀丁儿。

另外一张是黑白照片，上面是两个青年。

他们都穿着几十年代前的老衣服，笑得很开心。

照片上的俩人相貌有些模糊了，但仔细看五官还有四五分相似——应该是兄弟。

当张小凡要将盒子盖上去的时候，他发现盒子底部还有一张黑色的卡片，这张黑卡的造型比较别致，而且放在手心很沉，就像是一张铁片。

张小凡觉得黑卡还有点眼熟，好像以前在某本金融杂志上看到过，但具体是哪本有些记不清了。

黑卡下面还垫着一张纸。

打开纸条，泛黄的纸上有一个人的名字——张安民，跟他爷爷“张安国”只有一字之差。

下边一排数字应该是电话号码，不过这个数字很奇怪，只有6个。

数字底下还有一行字：“哥，有困难的时候打电话给我。”

张小凡的爷爷早在小学的时候就去世，小时候他也常来爷爷房间玩耍，但从来没听过爷爷还有个弟弟，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老人家是否健在。

走投无路的张小凡拿起手机，当他装上电池打算按下开机键的时候，却又嗤笑着摇摇头，把手机丢到一边。

他不相信运气，更不相信所谓的血缘、亲戚。

按理来说，娘舅不应该是很亲的么？

可是他的娘舅却将所有家财都占去，还让自己当了三年的缩头乌龟，苦苦经营三年，换来的却是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累了。

不仅仅是身体，心也是一样。

他将头依靠着墙壁，强袭而来的疲惫感，让他缓缓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相比起张小凡，平时睡眠质量向来不错的秦书瑶，却失眠了。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才想到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泡脚，于是自己亲手打了一盆热水，将精致白嫩的脚放入热水之中。

可是，热水并没有给秦书瑶带来任何舒缓神经的感觉，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室内的灯光有些昏黄，恍惚间，秦书瑶仿佛看到了自己平日向来不怎么关注的那个身影。

他就蹲在自己面前，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很轻柔、精细。

三年，一千多天的时光里面，几乎每天都在重复。

直到这一刻，秦书瑶才发现其实在潜移默化间，张小凡已经成了她生活当中很重要的一个部分。

脚虽然泡了，可是秦书瑶还是躺在床上睡不着。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自己睡觉的时候，脑海当中总免不了会浮现出自己和韩德超所经历过的青葱岁月。

而现在她脑海里面浮现出来的，却是自己从来不怎么关注的那个身影。<br/></p><p>秦书瑶甚至没有办法在脑海勾勒出张小凡具体的形象，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张小凡换一件穿着、重新理个发，秦书瑶也许就认不出他来了，因为她从来没关注过张小凡毕竟长什么样子。

秦书瑶不知道张小凡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到家之后父母也对张小凡的离开只字不提。

无论秦书瑶怎么问，他们的回答口径都很统一：“像张小凡这种垃圾，巴不得他早点离开呢，他要离那最好！”

离婚这两个字眼，在过去的三年时间里，在秦书瑶的脑海里浮现的次数没有100回也有99回了，但离婚也仅限停留在字眼上，停留在脑海里，由始至终她都没有付诸实践。

因为早在秦书瑶和张小凡从民政局出来的那一刻开始，秦书瑶就已经断了自己以前所有的情感。

哪怕现在韩德超荣耀归来，他和她之间也再没有任何可能了。

理清这个思路之后，秦书瑶打算明天下午请半天假，专程到张小凡公司门口堵他就行了。

到时候一定要张小凡，好好向她道歉。

秦书瑶甚至联想到，张小凡看到她时肯定会浮现出很欢喜的表情，没准还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欢呼雀跃，然后毕恭毕敬地央求她原谅他昨天的莽撞行为。

这么想着，她的心情不由好了些，想到明天就是两人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秦书瑶嘴角微微上翘，在盘算要如何“折磨”张小凡中沉沉睡去……

天刚蒙蒙亮，张小凡习惯xìng睁开双眼，脑子里面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厨房里刷牙，然后提着篮子出去买菜。

而当他要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两腿发麻，原来昨天晚上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面睡着了，以至于两条腿没有知觉，用双手拍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恢复。

他扶着墙壁慢慢站起，看了看四周，这才反应过来——已经不需要买菜了呢。

张小凡心理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不知道怎么的，虽然时间空了出来，却觉得很别扭。

他几乎是习惯xìng地下了楼，习惯xìng地经过菜场，习惯xìng地跟坐在街角的老伯打招呼，习惯xìng地穿过一条小弄堂，习惯xìng地沿着略微有些龟裂、且两边泛着青苔的小路出了巷子。

而当他习惯xìng地打算穿过马路的时候，却发现前面出现了一个阻碍。

这在过去三年里都是不曾出现的，而这个阻碍就是一辆昂贵的跑车。

这辆跑车似乎已经停在这里很久了，边上的大爷大妈们围着指指点点。

“哎，这是谁家的车啊。”

“昨天晚上就停这儿了，可能是谁家姑爷的吧。”

“谁家姑娘命这么好，嫁了这么一个有钱的姑爷，以后就可以飞出咱们这个鸡窝，上了梢头当凤凰咯。”

伴着嘈杂声钻进耳朵的同时，张小凡看到韩德超从不远处的楼道下来，而他身上穿着的竟然是一件裤衩和T恤！

韩德超在一众路人惊讶目光中，打开车门，进入车里拿了一样东西，转身又上了楼。

张小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为什么要看到这样的画面！为什么明知道人家会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还犯贱贱地巴巴跑过来！

张小凡，你还在期待什么？

人家都已经进屋、上/床了！

“啪！”

站在熟悉的巷子口，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人，熟悉的事物，张小凡往自己脸颊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啪！”

他又反着扇了自己一巴掌。

张小凡在心里咆哮，然后耷拉着头，慢慢进入巷子。

而这一切，都被站在楼道角落的韩德超看得一清二楚。

他嘴角微微上翘，轻蔑一笑：“哼，垃圾终究是垃圾，想跟我斗，下辈子吧！”

这时，秦书瑶下楼了，看到已经打扮一新的韩德超。看着眼前这个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秦书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陌生。

“瑶瑶，你还没吃早饭吧，我知道有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早餐特别好吃，咱们现在过去吧。”

“不用了，我还是习惯豆浆油条。”

秦书瑶淡声说着，越过他身侧往前走。

“瑶瑶！”

韩德超连忙走上前，伸手想要去抓秦书瑶手的时候，他的手指刚刚触碰到秦书瑶的手臂，秦书瑶立即缩了起来，她连忙朝前快走几步，扭头沉着说：“韩德超，我已经结婚了，如果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瑶瑶，你听我说，我是真心想要和你……”

耳边是韩德超声情并茂的解释话语，可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秦书瑶就像没有听到，没看到一样，径自上了前方驶来的一辆开往地铁站的公jiāo车。

看着秦书瑶远去，韩德超转身狠狠踢了一脚轮胎，脸上那原本帅气的笑容变得yīn狠：“张小凡，不把你整死，我就不叫韩德超！”

张小凡在公司里话向来不多，干活也很勤快，任何事情只要分配到他的手里，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

很多时候，哪怕是同时有四五件事情缠绕在身，张小凡都能以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完成。

而今天张小凡无论做什么都是心神不宁，他在犯了一个小错之后，主编第一时间把他喊到了办公室。

“张小凡，你到我们杂志社都快两年时间了，怎么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像你这样的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用！？如果我是你的话，老早就从这个窗户跳下去了！”

张小凡垂着头，双手死死地攥在一起，苦着嗓子说：“主编，对不起，我、我下次……”

“没有下次了！”

他从自己的抽屉里面取出了一个装了钱的信封。

“像你这样的人，活着就是在浪费空气！”

说着，主编随手就将信封丢在张小凡身前的地上。

“拿着钱，赶紧给我卷铺盖滚！”

在过去的两年里，张小凡想过各种各样被炒的理由，但没想到就因为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被一脚踹了出去。

恍恍惚惚地下了楼，在出门的时候，张小凡突然听到有人喊他。

转身时，又看到了韩德超那张，让他感到厌恶的面孔。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工资比以前厚一点，多拿了1000块钱很高兴吧，我告诉你哦，那1000块钱还是我补偿给你的。感/谢你在过去的三年里照顾我老婆，而且听说你们两个人连手都没有牵过，啧啧啧，好兄弟啊！我以后外边如果整个小三什么的，到时候就靠你多多关照了啊。”

韩德超这句话，就仿佛一把匕首在张小凡的心脏上面狠狠的扎了几刀。<br/></p><p>他没应声，转身离开了。

看着张小凡远去的背影，郭德超包里面拿出手机：“目标已经出去了，这最后一击就看你了。”

手机那一头传来了一个女人好听的声音：“放心吧，张小凡的xìng格我很了解，保证他上钩。”

张小凡离开约莫10分钟左右，就已经差不多快到下班时间了。

韩德超没有走，而是坐在写字楼对面的一家咖啡厅里，喝着咖啡慢悠悠等待着秦书瑶的出现。

秦书瑶果然如韩德超所算的那个时间点出现了，看到秦书瑶的那一刻，韩德超再度拨通了一个号码。

“陈哥，我老婆出现了，接下来jiāo给你啦。”

秦书瑶在写字楼大厅等张小凡的时候，张小凡的主编特意带着两个下属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女xìng在看到秦书瑶后，故意流露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表情，走到秦书瑶面前看着她说：“你是张小凡的老婆吧？”

秦书瑶微微点头：“对，我是。”

“你别在这里等了，他已经走啦。”

“走了？”

“对啊，他今天刚刚被我们主编开除了。”

“为、为什么！？”秦书瑶面色大变，“他平时做事那么认真，从来没有犯过错，为什么要开除他？”

站在边上的中年男人冷冷一笑：“开除他的原因有很多啊，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我建议你自己去问他吧。”

说完这个，主编快步走开了，另外一个男同事则是将女同事拉到边上小声地问：“哎，到底发生什么事啊，为什么主编要把张小凡给开了？”

“其实真说起来的话，不是主编要开除他，是张小凡那小子自己傍上了一个富婆，耍大牌不想干了……”

“不会吧，就他那样儿还傍富婆？”

女同事耸耸肩：“谁知道呢，这年头那些有钱女人口味都很独特啊。”

听到这儿，秦书瑶立即转身，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张小凡独自一个人走在马路边上，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一下子很难振作起来。

其实工作方面他一点都不担心，真要找工作，对他来说并不难。

他最难受的是，自己三年的辛苦付出，没有得到一丁点的回报。

一联想到秦书瑶依偎在韩德超的怀里，就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他甚至愤怒地想要敲打自己的头，让自己不去往那方面想。

走着走着，张小凡感觉似乎有人在喊自己。

他茫然地看了一下四周，就发现前面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对着他不停地挥手。

“张小凡，张小凡！”

在过去三年里，张小凡一直都是朝九晚六，两点一线。

能够喊出他名字的年轻女xìng少之又少。

等他走近了之后，发现眼前的人看着好像有点熟悉，但一下子又喊不出她的名字来。

“张小凡，这么巧能够看到你，赶紧赶紧，帮我换个轮胎呗。”

这个穿白色长裙的女人模样挺漂亮的，身材很不错，她在面对张小凡的时候显得很熟络。

但张小凡愣是怎么都想不起她的名字来。

张小凡有些讷讷地站在边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已经一把扯过他的手臂。

“哎呀，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帮我把轮胎换上去呀！”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动作很是熟练地换上了轮胎。

“哇塞，你换车胎的速度好快啊！大学的时候，就听他们说你跟那些有钱公子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山道赛车，听说你还是秋刀山的车神啊。”

大学？

张小凡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女生叫李……李念冉，是他的大学同学。

只不过大学同学的感情和高中不一样，大家接触的时间很少，也难怪张小凡一眼认不出她来。

不过三年没见，李念冉倒是越变越漂亮了，而且这辆是奔驰跑车，挺贵的。

车胎换好之后，李念冉对着张小凡说：“哎，你去哪？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走走就好。”

“哎呀，你跟我客气什么！”

说着，李念冉直接打开车门，一把就将张小凡给塞了进去。

接着李念冉按照张小凡所说，将张小凡放在了一个路口，张小凡正打算要下车，李念冉突然伸手从张小凡的衣兜里面将他的手机取了出来。

也不待张小凡反应，她将早已经做好准备的手机，扫了一下张小凡的微/信。

接着李念冉就晃了晃自己的手机说：“以后我们常联系啊。”

“像我这样的人，还是不要联系了。”

在张小凡推开车门的同时，李念冉也同样下车，直接绕过车身，一把抱住张小凡，在张小凡的脸上狠狠亲了一下！

张小凡呆呆地看着李念冉，一下子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李念冉对着张小凡甜甜一笑，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机，随后转身驱车离开。

而就当张小凡转身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秦书瑶。

此时，二人就隔着三四十米左右的距离，彼此对视。

秦书瑶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转身就走，不想让张小凡看到自己流下来的泪水！

满心满意期待今天张小凡会被自己“欺负”，结果谁能想到，真正被欺负的人是自己！

看着秦书瑶离开，张小凡快步想要追上去，韩德超的车却又突然横在了二人的中间，此时韩德超伸手放在车窗上，一脸得意。

“现在，除了那个20平方不到的小房间，你一无所有！”

张小凡愣了一下，韩德超的突然出现，这一下子就让张小凡清醒了过来。

他拧着眉头问：“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韩德超没想到张小凡反应得这么快，咧嘴一笑：“没错，这些都是我安排的！虽然瑶瑶表面上没有接受我，但我知道她心里肯定还是爱我的。我只要稍微再努力一下，我们两个人过几天就能结婚了。而你呢，如果你再不签离婚协议书，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的狗窝都端了！”

张小凡没有如韩德超所想象的那样生气，更没有暴怒，此时的张小凡冷静的让韩德超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张小凡闭上了双眼，几次深呼吸之后，他原本紧紧捏着拳头，终于松了下来。

当张小凡抬起双眼的时候，韩德超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那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仿佛被某种野生猛兽盯上了的危险感觉！<br/></p><p>“好，我签！”

韩德超笑了，他从副驾驶座上取出了离婚协议书，同时也给张小凡递上了笔。

张小凡拿笔在离婚协议书上写字的时候，特意沉声问：“昨天你在瑶瑶公司楼下献花，今天早上你穿着裤衩从楼上下来，主编因为一丁点小错就把我开除，还有刚才那个大学同学送我到这里，这一切你都已经算计好了！”

这时候，张小凡已经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递给韩德超。

韩德超看着上边的签字 ：“我不妨告诉你，不仅仅是我算计你，还有你的岳父岳母，哦不，他们很快就是我的岳父岳母了”，鄙夷地笑道，“你的很多行踪都是他们提供的。”

张小凡眉头一皱：“瑶瑶她妈妈出手帮你，我理解，可为什么他爸爸也会帮忙？”

“很简单啊，我这个没出息的老丈人，平时除了喜欢打麻将之外，会到古玩市场买点小玩意儿。我就联合那个古玩市场的老板，骗了他60万，你说是你这一个月给他几百块钱的女婿重要呢，还是60万重要？”

张小凡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果然好算计啊，就连那个我连名字都记不起来的大学同学，你居然都算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