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满堂:电视剧应该更关注火热的生活
主要作品:《东》、《家有九凤》、《温州一家人》、《北风那个吹》、《大河儿女》等。其代表作《东》获第三届首尔国际电视节最佳编剧,并获得中国电视剧金鹰、等。《温州一家人》获得“金熊猫国际电视剧银”、、白玉兰、五个一工程等。
早在2015年,作为全国政协委员的高满堂就提出要打造文化精品,他对烂剧的现象充满。“一切艺术的想象力,都必须蹬着的大地飞起来。”
电视屏幕为平台的传统电视剧和网剧都出现了代表作 ; 以《人民的名义》《白鹿原》《情满四合院》《军师联盟》为代表的正剧,和《那年花开月正圆》为代表的女性导向的商业剧都有各自的反响。
对此,编剧高满堂认为,去年现实主义题材电视剧创作的回归让人高兴了一些,但依然存在着很多问题。“现实题材多了,怪神仙侠有点颓废了,其他的沉寂了。这是一个好的现象,一个国家的文艺如果不关注现实,不关注时代,成天沉浸在怪神仙侠盗墓里就是没有出息的。但是现实题材里面我觉得出现了一些偏移。”
“我们的焦点更多关注了一群白领、总裁、玛丽苏这些人,关注这些人小情小爱、小感小受吃饱了撑的那些事,而我们老百姓真实的情感,底层大活的却很少被关注。”高满堂直言这些人设已经“看得太够了”,“打开一部电视剧,无外乎就是那么一个人生。”
纠缠于白领的恩恩怨怨,这种套化的人设、千篇一律的模式也让高满堂产生了担忧,“有些所谓现实题材反映出来的情感生活甚至三观不正,年轻人看了没什么好处。如果这个现状再持续下去,我很担心中国的现实题材能走几年,我觉得走不长。”
提倡现实题材电视剧是好事,但在最近的一些子很雷同的电视剧中,高满堂发现这又带来了通病。“中国影视剧的生产很容易进入一窝蜂的套,甚至是模仿和抄袭。艺术没有创新、没有个性,是早晚要掉的艺术。”
他强调目前电视剧最大的问题在于,现实主义和当代题材电视剧缺乏思想力度和思想观望,造成这种现状,“投资方和编剧都有责任。”
有一次,在一间办公室里一群导演正在讨论电影剧本,高满堂站在门口听,听得入了迷,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办公室里。
这群导演发现了他,其中一个就问:“你干嘛的?”年轻的高满堂赔着笑脸连忙回答说,“听你们说话呢。”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大声呵斥,“赶紧出去!”
这个故事是高满堂在中国编剧协会的一次编剧培训班上的讲话,像大多数编剧一样,他正是这样一步一步从坎坷中走过来。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高满堂对当时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他一直用这个经历激励自己:一定要写出像样的作品,一定不要被别人再赶出门。
随着时代的进步,编剧的创作和市场的认可度都在不断地改善和提高,高满堂依旧笃信着,用作品说话。“有一天,人们有可能不认识你,但是一提你的作品,立即如雷贯耳,刮目相看。”
2008年的开年大戏《东》所表现出来的捍卫民族、坚守商业诚信、、自强不息的,引发了观众的共鸣,收视率逼近11%。
2012年,一部36集的电视剧《温州一家人》通过温州一户普通人家的草根创业史,贯穿起浙商群体跌宕壮阔的奋斗历程,向展示了中国几十年的时代变迁。
然而,再大的题材,高满堂也要设法落笔在一个“物”身上。用他的话说,就是要“寻找可以折射太阳的那颗水滴”,在波澜壮阔的年代背景下,体察、关注物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才能让宏大题材更亲切、更人性、更温暖。
“为什么现在电视剧创作出现了跟风模仿的现象,那是因为目前很多编剧缺少故事的原创力,而制片方也缺少足够的判断力。”高满堂认为,一个好的编剧应该掌握着充足的剧本材料。
他写《东》走了7000多公里,用了一个半月去采风;《家有九凤》积累梳理材料用了四年才写出;写《温州一家人》走了国内14个城市,又去了法国、意大利、荷兰等地;为写《老农民》,他用了5年时间读完了《乡村中国》《创业史》《风雷》《狂风骤雨》《小二黑结婚》等书,“摞起来跟桌子一样高”。
众多的知识储备量也印证了高满堂的那句话“要想在剧本上拿到足够的话语权,自己得掌握足够的素材、依据。”有了充足的理论支撑,另一点也不可忽视,“多深入生活,故事从生活中来。”
高满堂的创作离不开自己的生活。他出生在一个大家族,记忆里对家族的印象尤为深刻。他的爷爷和父亲从山东平度东至大连,在一艘只靠风力的小船上。这样传奇的家族经历给了他很多创作的源泉。
对年轻的编剧们,高满堂谈到自己的,“要想写好故事,还是老生常谈那句,多用一点时间下去。作品要上去,作家要下去。”
鲁迅先生有一句名言:那些在青年当中充当导师的体不是正货。高满堂对此不疑,他自己是一个老师,教学相长,在他心里,中国没有导师,电影和电视剧也没有导师。
他曾在书里写过这样一句话:“在艺术老人面前,我们到门槛了。艺术老人说‘你进来吧’,这是你一生最大的荣幸。”
最近几年,《琅琊榜》、《甄嬛传》等剧集走出了国门,也受到了国外观众的欢迎。包括今年元旦的电视剧《最后一张签证》,也在欧洲的五个国家。《最后一张签证》正是高满堂的编剧作品。
《最后一张签证》讲述了1938年,一名中国驻奥地利大的普通签证官,在民遭受荼毒时,向发放了4800张签证的故事。高满堂得知这段历史后深感骄傲和震撼,“这一段彰显民族和国家形象的历史在国内却鲜为人知,前人做了这么伟大的事情,后人没有理由不为之树碑立传。”
为此,他用5年时间打磨剧本,3次前往布拉格采风,徘徊在的高墙之外,感受与人性并存的复杂况味。
作为一名颇受国内外观众欢迎的编剧,高满堂有着自己的。在他看来,中国电视剧走出去的关键是“故事走出去。”
“真正能走出去的电视剧,还真是具备了中国特色的东西。具备了中国特色,对方才接受你的独特性,而并不是说你迎合人家,拍摄迎合人家的东西而让人家喜欢,恰恰不是这样。”高满堂告诉记者,他看了这几年走出去的电视剧发现,他们都了现实主义创作的原则。
“世界要了解中国,首先是在新闻上、在影视作品上来了解中国。”高满堂认为,中国的影视剧应该担负着把新时代的中国介绍给世界的重任,而不是于怪神仙。
他举例说,描写两家人之间家长里短、探讨当代都市家庭婆媳关系的电视剧《媳妇的美好时代》就受到非洲很多国家的欢迎,这反映了世界希望了解中国社会和家庭,希望了解老百姓的日常生活。
高满堂表示,这两年中国电视剧做到了真正的“走出去”,也反映了我国国力和文化实力的增强,文化的自中国的影视作品越来越受到国外观众、影视机构和的重视和欢迎。“原来实话实说我们拿一部片子到国外,都是无偿,还不一定能播,这个现象我们遇到很多次。”
近几年国外的影视机构越来越重视中国的电视剧生产,包括高满堂最新编剧作品《老中医》。“我这个《老中医》刚拍完,已经有国外来谈,甚至很多作品刚拍摄过半时,国外的影视机构就已经来洽谈了。”
在这一点上,高满堂实诚地说,“对我们整个影视文化产业的这些人来讲,真正有了自豪感。”(文/孟颖 张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