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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章 华夏风

    新金陵,紫宸殿。

    又是一个深夜,但整个新金陵城,却依旧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无数的酒馆和茶楼里,都挤满了为南瞻洲的财富而狂欢的人们。

    江源处理完最后一本奏折,缓缓走到露台上。

    他的母亲,柳雪柔正披着一件披肩,安静地站在那里,为他送来一碗温热的莲子羹。

    “源儿,还在为国事操劳?”柳雪柔心疼地看着儿子日渐瘦削的脸颊。

    “大娘。”

    江源接过汤碗,却没有喝,只是望着城中那一片欢腾的灯火,目光悠远。

    他轻轻说道:“今天,移民署呈报,仅仅三个月,已有超过五万国民,自愿前往南瞻洲。新金陵造船厂的票子,涨了三十倍,民间自发成立的矿业公司,已经超过了一百家。”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份来自万里之外的电报。”

    “娘,我好像……有点明白,父王常说的,‘用财富推动文明扩张’,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柳雪柔微笑着,伸手为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

    “你的父王,他看到的从来不只是一座金山,一片土地。”

    江源点了点头,将碗中的莲子羹一饮而尽。

    一股暖流,从胃里,一直涌向心间。

    南瞻洲的淘金热,如同一台巨大的黄金水泵。

    正源源不断地将财富抽送到帝国的心脏——新金陵。

    仅仅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帝国税务司从南瞻洲矿业上征收的专项税。

    便已超过了帝国去年全年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

    这个数字,让见惯了大场面的户部尚书张廷玉,在朝会上汇报时,声音都带着颤抖。

    虽然帝国不缺钱,可眼看着国库的财富再次大幅度上涨,整个帝国都沉浸在一种亢奋的情绪之中。

    从朝堂到市井,所有人的话题都离不开南瞻洲,离不开那一夜暴富的传奇,离不开节节攀升的华元汇率。

    然而在紫宸殿深处,江源却从这股狂热中,嗅到了一丝隐忧。

    “源儿,你看。”

    晚膳后,柳雪柔并未如往常一样与江源谈论宫中琐事。

    而是将一份份来自各地的报纸与奏折,铺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帝国日报》的头条,金山上的帝国,这是《广州商报》,一船木材,换一船黄金,这是户部的奏折,建议扩大新金陵铸币厂,因为黄金太多,快要存不下了。”

    “娘,这不是好事吗?”

    江源有些不解:“国库充盈,民心振奋,帝国从未如此富庶强大。”

    “富庶是好事,但人心若只剩下黄金,那便不是好事了。”

    柳雪柔拿起一份报纸,上面用夸张的字体,描绘着一个矿工抱着狗头金,一夜之间迎娶美妾,豪掷千金的故事。

    “你看,如今的报纸,谈论的都是投机、暴富与奢靡。”

    “长此以往,民心会变得浮躁,会忘记帝国的根基,并非黄金,而是父王耗费十五年心血,建立起来的工业、科技与制度。”

    柳雪柔的话,顿时让头脑发热的江源冷静了下来。

    他瞬间明白了母亲的担忧。一个只知追逐黄金的帝国,与一个贪婪的巨型商业公司何异。

    父王江澈的理想,绝非如此。

    父王要的,是用财富推动文明,而不是让文明被财富腐蚀。

    “娘,您说得对,是我想得简单了。”

    江源深吸一口气,眼中的狂热褪去,取而代代的是清醒的思考。

    “父王曾说,文明有两条腿,一条是铁与火,是硬实力,另一条,则是思想与文化,是软实力。”

    “如今,我们的钢铁巨舰已经让世界臣服,但我们的思想,似乎还未真正远航。”

    柳雪柔欣慰地笑了:“你能想到这一层,便不枉你父王对你的教诲。南瞻洲的这笔财富,是天降之礼,来得太快,太猛。与其让它在国库里变成一堆冰冷的金属,不如用它,为帝国的未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江源的目光,落在了墙上那副巨大的世界地图上,久久不语。

    半晌,他霍然转身,眼中已然有了决断。

    “娘,我明白了。”

    “我决定,从即日起,从南瞻洲矿业税收中,永久性地拨出三成,设立帝国文教基金!这笔钱,不用来造船,不用来修路,只用来做一件事——向全世界,输出我们的文化与思想!”

    …………

    一个月后,伦敦,泰晤士河畔。

    一座原本属于某位落魄伯爵的典雅府邸,悄然挂上了一块崭新的紫檀木牌匾,上面用中英双语,镌刻着一行大字——华夏学院。

    这里,便是帝国文教基金在全球范围内设立的第一所海外文化学院。

    它的成立,在伦敦上流社会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但真正引爆舆论的,是学院公布的第一任名誉院长人选——伏尔泰。

    这位伟大的启蒙思想家,因其过于尖锐的思想,正在法兰西过着近乎流亡的生活。

    而他痴迷儒家思想,盛赞孔子,甚至亲笔写过一篇《论孔子》的文章,在整个欧洲思想界都人尽皆知。

    由他来担任这所学院的名誉院长,无疑是帝国下出的一步妙棋。

    它向全欧洲传递了一个清晰的信号。

    华夏学院,并非一个强硬的文化宣传机构,而是一个开放,包容,且与欧洲先进思想家心意相通的学术殿堂。

    学院开学的第一天,一场别开生面的沙龙,就在学院的草坪上举行。

    “诸位,欢迎来到华夏学院。”

    主持沙龙的,是学院的执行院长。

    一位从帝国翰林院精挑细选出来,精通多国语言的大儒,王德夫。

    “或许在许多英国朋友的印象里,华夏,意味着精美的瓷器、华丽的丝绸,以及神秘的茶叶。”

    王德夫身着改良式的儒雅长衫,用一口流利的伦敦腔英语说道:“但今天,我想告诉各位,这些,都只是华夏文明的外衣。它的灵魂,是我们的思想,我们的制度,我们看待世界的方式。”

    一名年轻的英国贵族,约翰·罗素,忍不住举手提问:“院长先生,我听说,学院的课程,除了汉语,还有四书五经?恕我直言,那不是两千年前的古董吗?对我们管理领地,投资工厂,又有什么实际的帮助呢?”

    他的问题,代表了在场大多数人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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