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年轻……五百岁……
卡尔文扶额，低声嘟囔了一句，“比我奶奶的奶奶的奶奶岁数还大……”
翠丝娜似乎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反而被卡尔文的表情逗笑了，发出清脆如风铃般的笑声。
话题转回正事。
姬凌详细描述了加雷斯基地的冲突，重点说明了那个白袍青年使用力量的方式。
无需契约，神力源于自身。
阿洛伊修斯神父听得很认真，手指轻轻摩挲着十字架。
“这种力量运用方式，确实与神契者体系截然不同。”阿洛伊修斯神父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真如姬凌将军所感知，力量根植于血脉自身，那很可能就是传说中本源血脉者，也就是某些隐世传承的特征。”
“不过，关于亚特兰蒂斯，教堂的古籍中确有零散记载，但大多语焉不详，且与神话传说混杂，难以分辨虚实。”
随后，阿洛伊修斯神父示意老仆人从书房取来几本厚重的古书。
“这些是教堂历代收集的，关于失落文明的抄本和游记，其中提到了亚特兰蒂斯。”神父将书推向姬凌，说道：“记载中描述，亚特兰蒂斯是一个高度发达的超能文明。”
“其国民天生拥有强大的精神力，能够操控元素和能量。”
“力量的源泉被描述为额上之眼或心灵之光。”
“但他们是否真的如传说般沉没于大西洋，是否仍有后裔以隐世传承的方式存在，这些书籍也无法给出确切答案，你们可以带回去研究，或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姬凌郑重接过古籍，点着头说道：“非常感谢，神父，这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听着，光大多时间落在姬凌身上的翠丝娜，忽然轻轻“咦”了一声。
她微微歪头，淡金色的眼眸中泛起疑惑的光芒，盯着姬凌，准确说，是盯着姬凌身上某种她感应到的气息。
“你的身上……有一种很古老，而且很熟悉的气息。”翠丝娜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看着姬凌问道：“是契约神明的气息吗？感觉……很像我们亚尔夫海姆记载中，一些非常古老的守护者的味道，但又有点不一样。”
姬凌心中一动，不等他回应，他手背上的应龙契约纹路自行微微发热。
紧接着，一道金色的光华从他身旁浮现，凝聚成型。
应龙再次以蓝色铠甲的御姐形象出现，黑发如瀑，头生一对小巧精致的龙角，容颜绝美却带着不容亵渎的威严，正是应龙的人形化身。
应龙化身的目光直接落在翠丝娜身上，金色的瞳孔中仿佛有星河流转。
应龙的视线像是在扫描，从翠丝娜的尖耳和翅膀，到她周身自然散发的与自然极为亲和的生命能量场，仔细地审视了一遍。
片刻后，应龙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似乎确认了什么，但她没有当场说破，只是对姬凌传去一道意念。
“回去再说。”
随即，应龙化身便化作金光，重新没入姬凌手背的契约纹路中，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
翠丝娜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显然对应龙的出现和那审视的目光感到惊讶，甚至有点紧张。
阿洛伊修斯神父也面露讶色，但很快恢复平静，只是深深看了姬凌一眼。
会面又持续了片刻，姬凌和卡尔文向神父再三道谢，并承诺会妥善保管和归还古籍。
翠丝娜则似乎还有些话想问，但看到应龙已经消失，又看了看阿洛伊修斯神父，最终只是礼貌地向姬凌和卡尔文道别，眼神中好奇未减。
……
深邃的海底，光线难以触及的幽暗之处。
这里并非荒芜，反而生机勃勃。
巨大的发出柔和荧光的珊瑚丛如同海底森林，各种奇异的深海生物悠然游弋。
一座座由天然礁石和贝壳和某种发光水晶巧妙搭建而成的建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海床之上，构成了一个梦幻般的水下城镇。
这里便是亚尔夫海姆，精灵国度在水下位面的呈现之一。
在其中一座最为高大，由洁白珊瑚和闪耀黑珍珠装饰的殿堂内，南宫灵月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如云朵，却异常干爽的水床之上，身上换了一件轻薄如纱，不知材质的淡绿色长裙。
伤口已经消失，连之前战斗留下的疲惫感也一扫而空，体内充盈着一种温和而充满生机的能量。
“你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南宫灵月转头，看到一位发须皆白，面容慈祥但耳朵尖长的老精灵站在床边，他穿着墨绿色的长袍，手持一根镶嵌着海蓝色宝石的木杖。
“我是亚尔夫海姆的现任大长老，你可以叫我奥伯伦。”老精灵微笑道：“欢迎你，感觉怎么样？”
“我……这是在哪里？”南宫灵月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呼吸顺畅，丝毫没有在水下的窒息感，甚至能自由说话。
“亚尔夫海姆，精灵的国度之一。”奥伯伦长老语气温和的说道：“我们在海域监测到强烈的能量爆发和生命垂危信号，定位到了你。”
“你的生命力很顽强，与九尾狐仙契约的韧性也超乎想象，这才让我们有机会将你救回。”
“救回……”南宫灵月想起了最后的坠机。
冰冷的海水，以及九尾狐仙化身消散前的低语。
她立刻感应灵魂深处，那份契约联系变得极其微弱，近乎断绝，但确实还有一丝几乎不可察的温暖残留，如同风中之烛。
“我的契约神明……”
“她受损非常严重，神性近乎熄灭，意识陷入最深沉的休眠。”奥伯伦长老直言不讳的说道：“但我们精灵族对灵魂和生命能量有些独特的办法。”
“我们将她最后的神魂火种，暂时封存在了生命古树的根须中，以最温和的自然生机温养。”
“这无法保证她一定能苏醒，但至少保留了可能性，这需要时间，很长的时间。”
南宫灵月沉默良久，起身，郑重地向奥伯伦长老行了一礼说道：“多谢救命之恩，也多谢你们为狐仙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