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孙得安已经彻底乱了思绪。
再看周围虎视眈眈的众人,他也明白,今日若是不答应,想走也没那么容易。
只能点了点头:“既然是赵大人的安排,我也没话说了......只是这操练的事,得我来。”
他也不傻,本来他在村中就已经遭人嫉恨了。
要是让胡达在村中操练起亲信,他这个里正哪里还当得安稳。
江尘也没在意他的要求。
立刻笑道:“好说,那就如此,孙里正回村就可以召集青壮,我出钱粮,操练的事,就麻烦村正了,只是军法一定要严苛些,时间紧急,莫要懈怠。”
孙得安见到江尘这么轻易答应下来,心中也少了几分戒心,立刻应下。
反正他一分钱、一粒粮都不用出。
要是能给村中青壮都聚到自己手下,以后哪里还怕胡达,
这事终于敲定,江尘倒完最后一杯酒,递给孙得安。
孙得安已经有些醉了,摇摇晃晃的离开。
胡达留下来后,一脸急色的开口:“尘哥,咱这不是给别人做嫁衣吗!”
出钱出粮,给孙得安养一批手下!
江尘笑笑:“哪有这等好事,给孙得安的钱粮只会有我们村一半,至于军法,也让他负责。”
“有时间,你在拉着上岗村青壮,到这来一趟。”
三山村的青壮,操练时军法也严的很。
可他那是钱给的够多,吃食管够,还不时有顿肉食。
他给到孙得安手上的,却就只有一半了,再加上严苛的军法,自是有人不满。
更重要的是,就孙得安的性子,他不信对方不在其中抽水。
只要孙得安手脚不干净,村中青壮必然心生怨愤,到时胡达想要收拢人心还不简单。
胡达听完,似是想到了这场景:“尘哥,高啊!”
江尘挥挥手:“赶紧回去吧,多在青壮中安排些平日和你关系好的。”
他出钱出粮,可不只是为了帮上岗村,而是想借村养兵,尽量把上岗村的青壮也牢牢握在手里。
“明白!”
上岗村次日就开始招募青壮操练。
果然,跟江尘想的一样。
当十日的粮食送到孙得安家的粮仓,他的眼睛都快直了!
知道江二郎以仁义著称,但没想到这么仁义啊!
一下子近千斤的粮食送过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这么多粮食送到手上,孙得安哪里舍得按照江尘说的发下去。
进了自家的粮仓,他就全当是自家的粮食了。
于是心中暗道:“江二郎还是太仁义,哪里用给他们吃的那么饱,一日三碗干饭,他们就跟感恩戴德了。”
反正,村中多的是吃不起饭的人。
但他也怕这事传到江尘耳中,于是先将胡达叫过来商量一番。
胡达听其说完,心中暗笑:果然跟尘哥儿猜的一点不错。
心中佩服,面上一点不显。
在孙得安面前伏低做小,只说“听村正吩咐”。
见胡达这般听话,孙得安心中更舒坦些:“胡达兄弟,之前是我错怪你了,日后你我携手,务必要好好青壮,防备流匪才好。”
胡达自然做出感动的模样。
钱粮到的当日,孙得安就开始招募青壮。
三山村大多数百姓,如今只能靠上山挖野菜糊口,听闻操练有饱饭吃,自然喜出望外。
招募第一日,就有五十多名青壮报名,那场面差点把孙得安吓到。
他哪舍得养这么多人,赶走了一半,最终只留了三十人。
之后,就亲自带着上岗村青壮操练。
一开始,的确是每日有饱饭吃,便是军法严苛一些,众人也只是忍着。
可没两天,孙得安见粮仓的中的粮食不断减少,心中肉痛的很,干饭很快变成稠粥。
被召集的三十青壮,渐渐开始有了怨言。
胡达恰在这时,提议带着青壮去三山村学习一日。
孙得安早烦了操练的事情,听到胡达这么说,也乐得轻松,当即同意。
当日,江尘刻意又加了一锅肉菜。
上岗村青壮听说三山村青壮不仅有工钱可拿,还时不时能吃肉时,个个眼热的很。
当日就有几个上岗村青壮跑到三山村,求江尘允许他们入,籍,想要举家迁来。
江尘好言相劝,才将人送了回去。
归途中,胡达又说:“我那日,按尘哥说的,给孙里正的送了千斤粮食,供咱们吃嚼......可里正应该是从长计议,一是没将粮食发下来。”
顿时有人骂道:“什么他娘的从长计议,就是那孙得安克扣了!”
“就是,不当人子的东西!”
“达哥!要不我们找个时间把孙得安弄死算了,我看不如你来当里正!”
胡达大惊失色:“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孙得安是官府定的里正,要是死了谁担待得起。”
众人也明白说错了话,赶忙住口。
“今日说过的话,所有人不得传出去,否则哪天孙得安真死了说不得就要治我们的罪了。”
一行人,有些垂头丧气朝着上岗村回去。
不知不觉间,已渐渐的以胡达为主。
计划很顺利,只不过一下子多了三十张嘴,江尘此前储备的三千斤粮食立刻捉襟见肘起来。
当日夜,江尘打完一套奔雷拳。
旁边油灯下的沈砚秋抬起头来,放下手中毛笔,一脸愁色:“郎君,家中的粮食最多还能支撑七日了。”
陈巧翠不让沈砚秋干家务,江尘担心其无事可做,就让她暂且负责管理家中账务。
江家的家业渐渐大起来,每日花销也越来越大。
往常,江田也记了一本账。
但他本来也认字不多,那本账也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得懂。
沈砚秋接手之后,也上心的很,每次家中出库粮食银钱都是由她负责。
听到其这么说,江尘也不由一惊。
“怎么这么快?”
沈砚秋揉了揉脖子:“这还是孙德地帮着买了几百斤粮食,否则粮仓都快要被耗空了。”
“郎君,若想多撑些时日,就只有暂且消减村中青壮的伙食了。”
“便是在军中,除了大战之前,也不可能让兵士顿顿吃饱的。”
江尘皱眉,最终还是摇头:“不可,粮食我来想办法。”
这是他第一支部曲,要是都吃不饱,哪能指望遇见流匪的时候卖命。
“好吧。”沈砚秋收了账本。
江尘揉了揉她的肩膀:“娘子辛苦了,我来伺候娘子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