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散发出的寒气越来越重,甚至在他周身凝聚出了一层薄薄的白色霜雾,那霜雾中,隐约有无数细小的剑气在盘旋飞舞,发出刺耳的啸声。
……
右侧蒲团上,沈浪正襟危坐。
他与西门吹雪不同,他手中的玄黄剑厚重无锋,他的神色也显得从容不迫,仿佛不是在经历一场脱胎换骨的痛苦,而是在品一杯醇厚的老酒。
“溯灵返源,正本清源。”
他吞下丹药,双手结印,掌心托着玄黄剑。
丹药入体,狂暴的药力并未让他惊慌。那股源自小世界的、被天庭法则压制的“根”,在青色丹药的滋养下,开始疯狂复苏。
与此同时,那股庞大的紫金元气如黄河决堤般涌入丹田。
沈浪没有选择硬抗,而是运转起他在人间练就的那套“沧浪剑法”心法的变种,以柔克刚,将那股庞大的药力如同水流般引导、分流。
玄黄剑在他手中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龙吟。
大地玄黄母气顺着剑身涌入他的四肢百骸,与他体内的水行法力完美融合。
如果说西门吹雪是在“斩”去旧我,那么沈浪就是在“融”合新生。
他的皮肤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土黄色光晕,那光晕并不耀眼,却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稳如泰山的感觉。
随着药力的不断渗透,他原本略显清秀的脸庞上,多了几分刚毅与深邃。
他的气息不再像以前那样飘逸灵动,而是变得沉凝如山,仿佛只要他站在那里,便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
在他的丹田气海深处,那团原本只能算是普通河流的法力,此刻已化作一片翻滚的紫金色汪洋,每一滴水珠都沉重如山,蕴含着恐怖的力量。
兜率宫外殿。
陆九渊端着老君递来的一杯清茶,茶香袅袅,细细品茗。
太上老君在一旁闭目养神,偶尔睁眼看看丹炉的火候。
“陛下,这三位小友,心性倒是不错。”
老君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尤其是那个使冰魄剑的,剑心通明,很是不错。”
陆九渊微微点头:“他们在人间便是一方豪杰,皆曾经举世无敌,虽飞升时日尚短,根基有缺,但那份傲骨与意志,却是许多生在天界的仙神所欠缺的。
只是这份优势,没有足够的痕迹,就没有出头之日,即便是有,也用不上。”
“这‘溯灵返源丹’,对他们而言,不仅仅是提升法力,更是一次找回自我的过程。”
就在这时,后殿的方向,陡然爆发出三道截然不同、却相当强大的气息!
轰!
第一道气息,如九天玄冰降临,瞬间冻结了周围的云海,连空气都仿佛凝固。
第二道气息,如太古神山拔地而起,厚重、沉稳,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第三道气息,如闪电划破长空,快到极致,一闪而逝,却留下了经久不息的剑鸣。
三道气息交织在一起,引得兜率宫上方的天地灵气疯狂汇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斗状漩涡。
“成了。”
陆九渊放下茶杯,站起身来。
“去看看吧。”
两人身形一闪,已出现在静心观外。
此时,静心观的阵法光幕缓缓消散。
烟尘散去,三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中央。
西门吹雪白衣胜雪,白发如雪,双眸开合间,竟有实质般的寒芒射出。
沈浪负手而立,身上的天将铠甲不知何时已被撑裂,露出了里面古铜色的肌肤。
他手持玄黄剑,神色淡然,却给人一种如山如岳的感觉,仿佛一座山立在那里。
阿飞站在最前,身形比之前略显消瘦,但整个人却透着一股凌厉到极致的锋锐。
看到陆九渊和太上老君进来,三人收起气势,快步上前,单膝跪地。
“参见陛下!谢陛下天恩!”
陆九渊看着三人,点了点头,走到他这一步,说朋友,太为难他们了!
天帝,天地之间孤独一人而已!
天地之间一孤鸿!孤鸿剑,始终如此!
陆九渊看着眼前脱胎换骨、气息迥异的三位故人,目光深邃,心中早已有了考量。
他并未立刻让三人起身,而是在这兜率宫的静谧丹香中,缓缓踱步,声音平静威严,在这方寸之地回荡:
“阿飞。”
阿飞闻声,脊背挺得更直,目光灼灼地看向这位已贵为三界之主、却依旧记挂着他们这些微末故友的陛下。
“你剑快,心诚,忠诚不二。”陆九渊停下脚步,站在他面前,“朕身边,卷帘大将有缺。”
“即日起,封你为‘卷帘大将’,掌凌霄宝殿近前仪仗、通传、护卫之职,随侍朕之左右。
无朕旨意,寸步不离。”
卷帘大将!此职虽非统兵一方的将帅,却是天帝近臣,心腹中的心腹,地位超然。
阿飞很激动:“臣,领旨谢恩!必以手中剑,为陛下荡平身前一切险阻!”
陆九渊微微颔,目光转向沈浪。
“沈浪。”
“臣在。”沈浪沉稳应声,神色恭谨,却无半分谄媚。
“你心性豁达,能容万物,有统帅之才,更难得沉稳厚重,可堪大任。”
陆九渊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猪刚鬣转世成猪,护送唐僧西区,得封净坛使者,这天蓬元帅之位有缺,其天河八万水军统帅之职暂空。”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正式:“即日起,朕封你为‘天蓬元帅’,总领天河八万水军,巡弋银河,掌天河水元节制之权。
望你能持玄黄之重,守天河之宁。”
天蓬元帅!这可是实打实的实权要职,统帅一方天军,位高权重!
沈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占了儿子的大便宜了!
他双手抱拳,深深一礼:“臣,领旨谢恩!必不负陛下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