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危弃孽猛地一掌拍在身前的茶桌上。
“砰!”
掌心真元汹涌而出,实木茶桌瞬间被震成了粉末,地面上还多出了一个清晰的五指掌印。
得知自己苦心谋划平定北疆之乱,到头来竟只是魔教布局中的一步棋,就连铲除天意教的战果都被对方坐收渔利,危弃孽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喷发,周身气息变得凌厉无比。
白言将危弃孽的怒火看在眼里,适时开口问道:
“二哥,如今魔教暴露踪迹,还夺走了天意教的财产,实力大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魔教不比天意教,他们根基深厚,谋划百年,可没那么容易对付。”
听到魔教二字,危弃孽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铿锵有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魔教有什么阴谋诡计,本座都不惧!”
“他们想祸乱北疆,搅动天下风云,就必须先从本座的尸体上踏过去!”
说完,危弃孽语气缓和了几分,看向白言宽慰道:
“白言,此番你深入险境,九死一生,还险些折在冯暮鹤手中,辛苦了。”
“你连夜赶路回来,定是疲惫不堪,先下去好好休息一番,养精蓄锐。”
“若是有要紧事,二哥再派人去叫你。”
白言点头:
“好,多谢二哥,那小弟便先告退了。”
拱手说完,白言转身大步离开。
危弃孽一直看着白言背影消失在眼中才移开目光,面色变化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之后一连好几天,岱州境内都风平浪静,再也没有出现过魔教逆贼的行踪。
北疆的平叛之事,则在危弃孽的主持下有条不紊地推进。
没了天意教在暗中挑唆,流民失去了主心骨,朝廷的军队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镇压了剩余的暴动流民。
紧接着,危弃孽雷厉风行,亲自率领锦衣卫奔赴岱州、承州、陵州三地,抓捕此前与天意教勾结的贪官污吏和囤积居奇的不法商人。
在万千流民的注视下,他将这些人押至广场斩首示众,明正典刑,用鲜血与铁腕收复民心,让北疆百姓重新看到朝廷的决心。
承州城。
白言又带人回到了这座他当初来北疆第一站到达的地方。
入城之后,白言一刻未等,直接带人封锁了刺史府和县衙,将邹构、赵涯等贪官污吏尽数抓捕。
承州的不法粮商,齐掌柜、石掌柜等人也被悉数捉拿。
大牢之中,承州的官员们戴着沉重的枷锁,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哭得撕心裂肺:
“饶命啊白千户!下官真的没有再贪污赈灾银和赈灾粮了!您上次走后,下官一直兢兢业业主持赈灾,不敢有半分懈怠啊!”
“求求您开恩,饶我们一条狗命吧!”
“白大人,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他们衣衫凌乱,披头散发,哭的惊天动地,涕泗横流,那模样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下作有多下作。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白言还是难掩心中的厌恶,眼神冰冷无比。
见哭求无用,邹构、赵涯等人索性变了脸色,对着白言怒目而视,破口大骂:
“白言!你不是说让我们戴罪立功吗?你这是做什么!”
“现在又把我们抓起来,你这是不守承诺!言而无信!”
“你这样出尔反尔,还配当锦衣卫千户吗?算什么英雄好汉!”
“无耻之尤,无耻之尤!”
白言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神情淡漠:
“本官确实说过让你们戴罪立功,但从来没说你们立的功能抵消死罪。”
“贪污赈灾银、克扣赈灾粮,渎职害民,草菅人命,你们可知,就因为你们的贪婪,北疆死了多少无辜百姓?”
“这等大罪,你们真以为后面没再贪污,就能一笔勾销了?”
“真是痴人做梦!”
说完,白言向前一步,声音陡然转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还有,你们这群卑鄙无耻的狗官,有什么资格评价本官是不是英雄好汉?”
“在本官眼里,你们就是一群蛆虫!一群上不得台面的阴沟老鼠!不配称之为人的畜生!”
“你!你!你言而无信!”
“你无耻!”
邹构、赵涯等官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就只有这么两句来来回回的骂,已经想不出其他的词汇了。
白言冷笑一声,不屑道:
“本官就是言而无信了,你们又能拿本官怎样?”
“对付你们这样毫无人性的狗官,就是要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到此刻诸多官员才反应过来,连忙惊恐大喊道:
“你不能杀我们!”
“没有陛下的旨意,你没有杀我们的权利!”
“我们要去永汤!我们要面圣!”
“你肆意杀害朝廷命官,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白言已经没了再与他们废话下去的耐心:
“现在不是本官要杀你们,而是二太保危千户要杀你们。”
“你们想活命去找他说吧。”
“带走!”
说完白言一挥手,手下的锦衣卫立刻将他们拖出大牢,随后押送到东街菜市口。
当着承州百姓的面前,邹构,赵涯等官员悉数被砍下脑袋。
齐掌柜、石掌柜等不法奸商也被砍了头。
他们的家财尽数充公,当做赈灾银,用来救济百姓。
杀人立威的效果很明显,百姓对朝廷的不满暂时被压下去了。
之后则是一系列赈灾、放粮、救治难民。
时间过去半个月,北疆局势大变,造反的流民彻底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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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老巢,毕方洞天。
大殿深处,幽暗的光线从穹顶缝隙中洒落,映照着冰冷的青石地砖,平添几分肃杀。
魔教教主尉迟凌天高坐在教主龙位之上,神色肃穆,不怒自威。
“还没找到幽尊的下落吗?”
尉迟凌天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在空旷的大殿内炸响,字字轰鸣,震得下方众人耳膜发麻。
龙位正下方,一名身穿黑衣的中年男人率先起身,语气恭敬地回应:
“回教主,幽尊自北疆陵州失去联络后,便杳无音讯。”
“属下已派人彻查陵州及周边区域,也审问过幽尊手下的几位堂主,可他们都不知幽尊的具体去向。”
“不过属下在陵州城外的一处山坳之中,发现了激烈的打斗痕迹。”
“现场残留着三昧赤焰掌的真元气息,那是幽尊的独门武学,除此之外,还有另一股陌生的霸道内力残留。”
“根据现场的血迹与破坏程度推断,幽尊应是在那里遇上了强敌,双方发生死战,幽尊大概率已经遇害。”
“遇害?”
尉迟凌天猛地睁大双目,凌冽的气息扫荡过整个大殿,殿内的地砖齐齐发出响声,好似要炸裂开来。
“何人有如此大的胆子,敢杀我圣教护法?!”
“幽尊的实力虽不算顶尖,却也是大宗师后期的修为,江湖上能正面杀他的人,屈指可数!”
“可查到了凶手的具体线索?
下方黑衣人连忙告罪:
“属下无能,并未查到凶手的具体线索,请教主责罚!”
“不过依属下推断,此事是锦衣卫所做的可能性最大!”
“锦衣卫?”
尉迟凌天眉头紧锁,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锦衣卫当中,能杀幽尊的,只有指挥使仇仟龙与大太保南宫离两人有这个本事,难不成是这两人亲自出手了?”
一想到这里,尉迟凌天心中的怒火便如同火山般喷发,杀意几乎要冲破胸膛。
前些日子鬼尊的死已经对魔教造成了重大损失,现在才过去多久,结果又折损了一个幽尊。
魔教三帝六尊,威震江湖数十年,竟然在短短几个月内连续陨落两人,这对魔教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自从当年那一战之后,魔教就从未有过如此巨大的损失。
虽然这次死的幽尊不是他们尉迟一族的血脉,但也是魔教的中坚力量。
死去一个大宗师强者,对魔教来说也是十分巨大的损失。
“查,此事一定要彻查清楚!”
“我圣教的护法决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尉迟凌天厉声下令道。
“属下遵命!”
黑衣人躬身行礼,正要离去,这时殿外又传来通报之声。
“启禀教主,血尘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