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效果确实超出预期!”
原本按照李凡的预测,这里的尸潮最起码有五十万左右。
可没想到,有十多万被第二区方向引走了,只有三十多万到了这里。
而第三区战场,就安排了一个炮兵旅。
一轮饱和式的炮击,虽然没办法对整个尸潮全覆盖,可也是把最密集的部分打散了,消灭了十几万。
如今按照银蜻蜓的扫描数据,还能奔跑起来的,还有不到二十万。
按照这种进度,第三区反而成了最轻松的战区。
估计不用到达驻地的第三防线,就能把这些丧尸群全歼。
旅长也匆匆忙忙的从指挥部跑回到防线上。
来到李凡身边,举着上膛的步枪,给李凡汇报道。
“按照原计划,炮兵旅已经向第三防线就撤了!
装甲机械团,已经做好了接应断后的准备。”
李凡点点头,从异空间里拿出一把精炼过的81式步枪,拉栓上膛。
拍好架势之后,左右看了看,轻松的笑了笑。
“我也好久没有用这玩意儿打过丧尸了,今天陪你们玩玩儿!”
距离缩短到两百米,连丧尸的高矮胖瘦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嘶吼声混成一片,像贴着地面滚过来的闷雷,震得人胸口发慌。
空气里全是土腥味和一种腐烂的甜腻味。
防线上,各个连长吼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
“稳住——听老子命令!”
枪栓拉动的哗啦声,像一阵急促的雨点扫过整条土墙。
新兵的手指死死扣着护圈,指节白得没一点血色,手心滑腻腻的全是汗。
老兵把腮帮子紧紧贴在冰冷的枪托上,眼皮耷拉着,只留条缝盯着准星。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那一下。
“打!!”
这一个字同时在整体防线上响起,像烧红的铁钎捅进了火药桶。
“哒哒哒哒哒——!!!”
一万米长的土墙上,八千多条枪同时喷出了火舌。
那声音没法形容,根本不是电影里那种清脆的“砰砰”声。
而是一种连续的、暴烈的、要把人耳膜撕碎的生铁咆哮!
枪口焰在黄昏的天色下连成一条断断续续的火线,剧烈地闪烁着。
滚烫的弹壳噼里啪啦地蹦出来,砸在墙垛上,掉进土里,有的还烫到了旁边人的脖子。
两百米,对全速冲锋的尸群来说,不过是眨眼就到的死亡走廊。
子弹组成的金属风暴,像一把无形的巨大镰刀,狠狠扫进了最前排的丧尸里。
中弹的丧尸不是简单地倒下,而是像被无形的大锤迎面砸中,整个身体猛地一顿,向后仰倒,或是打着旋儿向前翻滚。
冲锋的黑色潮头,立刻腾起一片浑浊的血雾和碎肉。
残肢、破碎的衣物、黑色的粘稠体液,被后续的子弹打得四处飞溅。
精炼过的步枪威力,顿时让整个防线的士兵为之一振。
虽然他们收到枪支的时候,也测试过步枪的威力,可并没有在这种尸潮战中实践过。
如今,和尸潮对上,让所有士兵感受到原本让自己有些恐惧的尸潮,在自己的步枪面前,也就是个碳基生物而已。
以前的步枪,百米之外,很难击杀死一只普通丧尸。
而现在,所有人好像又找回了病毒刚爆发时,步枪击杀丧尸的感觉。
“艹,来啊,无脑的怪物们!”
“杀,杀,杀!!”
士兵们亢奋的大吼大叫,扣动扳机的手指没有松过。
虽然步枪弥补了不足,可丧尸是没有恐惧的。
前面的倒下,后面的立刻踩过同伴软塌塌的尸体,速度几乎不减。
那张开的嘴、伸出的爪子,在弥漫的血雾背景里显得更加狰狞。
子弹打穿一个,可能只是让它踉跄一下,除非直接掀开头盖骨,或打断他们的双腿。
它们沉默(嘶吼被枪声淹没)而固执地往前涌,不断填补着子弹撕开的空白。
“换弹!他妈的别停!”
班长的吼声嘶哑得像破锣。
最初的紧张,在震耳欲聋的枪声、扑面而来的硝烟味和眼前血肉横飞的刺激下,开始变质。
士兵们眼睛里开始爬上血丝,呼吸变得粗重,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亢奋。
装弹的动作越来越快,枪托抵肩传来的后坐力变得熟悉甚至有种奇异的安抚感。
“来吧!狗杂种!”
一个年轻士兵打空了弹匣,一边手忙脚乱地换,一边从喉咙深处挤出低吼。
士兵们不再去看那些扭曲的脸,只是死死盯着准星里那片涌动的黑色。
然后扣下扳机,看着目标炸开、倒下。
黑色的潮水,就在这疯狂喷吐的金属烈焰和不断堆积的尸体中。
一寸一寸,顽强地、沉默地,淹到了土墙脚下。
当第一只青黑的手,“啪”一声,搭在了粗糙的夯土墙面上。
真正的碰撞,这才开始。
“把它们打下去!别让它们上来!”
六米的高度,终究没能彻底拦住它们。
在付出了海量尸体填平墙根的代价后。
越来越多的丧尸开始扒着同类堆成的肉坡,或者干脆凭着惊人的蛮力抠着土墙缝隙,翻上了墙头!
惨叫声第一次压过了枪声。
一个士兵刚把刺刀捅进丧尸的眼窝,侧面就猛地扑上来另一只。
腐烂的牙齿狠狠嵌进他脖子上自制简易的防弹护颈边缘。
冲击力让他踉跄后退,一人一尸一起滚落墙内。
缺口瞬间被更多的丧尸涌入。
“手榴弹!墙根儿!扔!!”
杀红了眼的班长声音已经劈了,他亲眼看着自己班里最年轻的小伙子被三四只丧尸拖下了墙,瞬间就被黑色的潮水淹没。
他眼珠子血红,扯下胸前最后一个手雷,拔掉拉环,却没有立刻扔。
他等。
等到墙垛缺口处,那些扭曲的肢体和贪婪的面孔刚刚挤成团,试图涌入的那一刻。
“爷请你们吃好的!!”
狂吼一声,合身扑了上去,用身体死死堵住那个缺口。
将嘶嘶冒烟的手雷紧紧按在几只丧尸和自己胸膛之间。
轰!!!
沉闷的爆炸在墙体内侧响起,血肉和夯土碎块一起飞溅。
那个缺口连同周围数米范围内拥挤的丧尸,被清空了一大片。
同样消失的,还有班长和他最后那声怒吼。
没有人迟疑,没有人犹豫。
墙头多处告急,不断有士兵在来不及换弹或被扑倒的瞬间,拉响了最后的光荣弹。
爆炸声此起彼伏,每一次闷响,都意味着一次决绝的清理,和一名战士的陨落。
土墙防线,正在用人肉和钢铁,一寸一寸地,与下方无穷无尽的黑色潮水进行着最惨烈的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