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没有想到东梁帝会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安置了裴昭,同时也杜绝了大臣要拉拢裴昭的心思。
今日册封为郡王,也是摆明了告诉诸位,这皇位和裴昭无缘!
荣宝宫
册封消息传来,徐太后先是一愣,然后才后知后觉的领悟了东梁帝的意思,要隔绝了裴昭和黛贵人亲近。
就这么分出宫自生自灭去了。
徐太后目光一瞥,看见了黛贵人脸色惨白如纸,单薄的肩在颤抖,脸上只有不可置信四个字。
紧接着黛贵人很快反应过来,提着裙子扑通跪在了徐太后面前:“太后,从前都是臣妾的错,求您高抬贵手别让大皇子离宫,您要打要骂悉听尊便,臣妾绝无二话。”
末了冲着徐太后砰砰磕头。
这一幕将在场的夫人们看傻眼了。
“将大皇子分出府难道是太后的意思?”
“太后对皇上有恩,皇上从不会忤逆太后,没想到连亲儿子也护不住,黛贵人在外流落十三年,好不容易才回京,实在是可怜。”
妇人之间私底下闲聊。
“下旨的人明明是皇上,为何黛贵人却求到了太后这开恩,太后是对庆郡王怎么了?”
虞知宁就坐在不远处,听见夫人们私底下闲聊,忽然插了一嘴,声音不大足够让黛贵人也听见。
黛贵人立即回头看向虞知宁。
“十三年前也是黛贵人冲撞了太后,太后只是罚你留在行宫而已,如今黛贵人这几句话倒像是太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故意阻挠黛贵人和皇上相聚似的。”
旁人不敢说,虞知宁敢。
徐太后听着嘴角翘起笑容,冲着虞知宁招招手:“来哀家身边坐。”
虞知宁也不推辞站起身,来到了徐太后身边。
“璟世子妃。”黛贵人咬牙切齿:“我未曾得罪过你,你为何要针对我,你没有生养过孩子,怎能体会骨肉离别之苦?”
虞知宁噗嗤一声笑了:“庆郡王只是搬去了宫外府邸,又不是去了封地,若是想见日日都可以入宫拜见黛贵人。”
“你!”黛贵人语噎。
徐太后却抓着虞知宁的手,叹了口气:“也不怪皇帝将庆郡王分出去,瞧瞧这小家子气的做派,着实令人厌烦,庆郡王都十三岁了,还搂着不放……”
此言一出引来讥笑不断。
众人这才恍过神,都十三岁了还眼巴巴搂着,确实不多见。
明明是分出宫又不是生离死别,却摆出这幅可怜模样,也不怪太后讨厌,确实是上不得台面。
“太后……”黛贵人吸了吸鼻子,委屈磕头,仍是一口一个大皇子的喊;“太后,不论大皇子多大都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不懂京城规矩,臣妾是担心大皇子会闯祸受委屈,才会放心不下。”
徐太后耐心耗尽,冷笑一声:“放肆!庆郡王是皇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指责皇子?”
一声呵斥
黛贵人吓得哭都停住了,眼巴巴的看向了太后:“臣妾知错。”
外头东梁帝已经完成了上玉谍的流程,带着百官赶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东梁帝的脸色尤其差。
“皇上,大皇子年纪还小,求皇上开恩准许大皇子留在宫里吧。”黛贵人朝着东梁帝砰砰磕头,字字珠玑:“臣妾是不该私藏皇子,臣妾有罪……”
任凭黛贵人哭了许久,东梁帝愣是一声不吭。
片刻后,黛贵人隐约察觉不对劲,抬起头时撞入一双阴沉如水的眸子,没来由心里哆嗦了一下。
“皇上?”
“黛贵人,皇上册封大皇子为庆郡王,庆郡王不知感恩不肯行礼,皇上已经将庆郡王贬成从三品庆郡子,罚跪一个时辰反省。”太监提醒。
从皇长子到庆郡王又变成了庆郡子,这么快被贬速度简直令人咂舌。
黛贵人听后恨不得昏死过去,哭的泣不成声:“皇上,他还小不懂规矩……”
只见东梁帝忽然弯着腰看向了黛贵人,吓得对方止住了哭。
“你可是舍不得裴昭?”东梁帝问。
黛贵人喉咙发紧,一时间不敢轻易回应。
“若舍不得,朕就当做认亲的事从未发生,你们母子两从哪来回哪去,如何?”
此言一出黛贵人瞬间被吓得四肢发软,哪还敢求什么宫内宫外。
“不敬太后,忤逆犯上,拖出去杖毙!”东梁帝扬声。
一句杖毙惊的众人都反应不过来。
还是靖王拦住了:“皇,皇兄不可啊。”
在靖王的眼神示意下不少大臣也纷纷站出来说话:“皇上开恩,黛贵人固然不懂规矩,但毕竟功大于过,还请皇上手下留情。”
“皇上,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黛贵人慌了神。
东梁帝毫不客气的提脚狠狠的踹在了黛贵人的心口上,脸上是毫不客气的厌恶:“没规矩的东西,今日且饶你一命,若再敢胡言乱语带坏裴昭,朕决不轻饶!”
这一脚力道可不轻,将人踹出去老远。
黛贵人捂着心口连声都不敢哼,趴在地上,衣裳也乱了,妆容也花了,看上去极狼狈。
“拖出去罚跪两个时辰!”东梁帝厌恶道。
很快黛贵人便被两个太监堵住了嘴拖拽出去。
殿内寂静如鸡
东梁帝的视线忽然落在了靖王身上,这一眼看的靖王头皮发麻。
“裴昭顽劣又不懂规矩,自小在民间养大,劣性难改,朕只给他半年的时间,若还是没有什么长进,朕只要让他腾出长子的位置,过继给显老王爷那一脉继承香火。”
显老王爷是先帝的弟弟,膝下两个儿子战死沙场,至今王府都是孤零零的。
靖王已经感受到了东梁帝不是不喜欢裴昭,而是打心眼里厌恶,他丝毫不怀疑,要不是怕背负毒杀亲子的名声,东梁帝甚至敢亲手杀了裴昭!
只是,靖王不明白究竟是为何呢?
“这半年就辛苦靖王好好教他规矩了,也省的让朕操心。”东梁帝抬起手拍了拍靖王的肩:“从今日开始就放下手上的事儿,专心教裴昭这个孽子。”
靖王一听猛的抬头看向东梁帝:“皇兄,臣弟未必能教好庆郡子……”
“母子两是你送入宫的,说明信任你,何须麻烦别人,朕相信你!”东梁帝再拍了拍肩:“你就莫要推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