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刑讯室里就传来了洪生凄厉的惨叫声。
鞭刑、烙铁、夹棍……种种酷刑轮番上阵,饶是洪生平日里嚣张跋扈,也根本承受不住。
不到半个时辰,他就彻底崩溃了,哭嚎着求饶:“我招!我全都招!求你别再用刑了!”
方宁示意士兵停手,冷冷地说道:“说吧,马成为何要背叛大周,割据北疆?”
洪生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马……马成是被鲁王周顺封官许愿诱惑了……鲁王答应他,只要帮着平定内乱,就封他为北疆王,世代镇守北疆……”
“但其实……其实马成也早就看出朝廷要乱,本身就有割据一方的打算,鲁王的许诺,只是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这与方宁此前的猜测不谋而合,他继续追问道:“马成的人马,为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北疆四郡?又为何能精准偷袭我的悟空堡,连外围斥候都没发现他们的踪迹?”
提到这一点,洪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纠结和挣扎,但是看到了方宁摆弄着火红的烙铁,就再也不纠结了。
“马成手下有一伙先导队,这些人都是通玄者,但武力值很一般,可他们却有着常人难以具备的感知能力,能在数里之外就感知到活人的气息。”
“尤其是斥候的踪迹……有他们在前面开路,马成的大军就能轻松避开所有斥候和哨卡,悄无声息地推进……”
“哦?竟有这种通玄者?”
方宁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这种具备“雷达”般感知能力的通玄者,倒是少见。
迄今为止,方宁见过的都是那种武力值超强的如温吞,岳清寒这样的牛人,就算是在草原上面有一些萨满的本领有些诡异,但是也没有听说有那种雷达般感知能力的通玄者。
洪生看到方宁有些感兴趣,于是继续说道:“这些通玄者是马成的同门,马成他……出自天机阁……”
“天机阁?”
方宁眉头一挑,这个名字他倒是听过,却知之甚少。
洪生继续解释道:“天机阁是天下五大神秘组织之一,地位超然,从不参与世俗纷争。阁内弟子不以武力值称雄,修炼的是独特的功法。”
“比如那些先导队的弟子,虽然本领平平,但是他们几乎都修炼过秘法‘天听地视’,不仅能感知数里之外的动静,还能推演天机,洞察人心,不过他们很少入世,马成算是个例外。”
接着,洪生详细交代了马成的过往。
“马成本是河阴马氏的旁系子弟,河阴马氏是大周望族,但旁系子弟根本得不到多少家族资源,马成早年过得十分落魄。”
“后来他有幸被天机阁选中,成为阁内弟子,修炼了天机阁的功法。离开天机阁后,他凭借非同一般的能力,在军中屡立奇功。”
“再加上天机阁在暗中的扶持,才一路开挂般地升到了抚远大将军的位置……若不是有天机阁背景,就凭他一个旁系子弟,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
方宁听完,心中豁然开朗。
他是知道马成出自河阴马家,原本以为是马家在背后支持着他。没想到正好相反,马成并不是马家的嫡系,而是靠着五大神秘组织之一的天机阁。
难怪马成能在短时间内掌控北疆四郡,还能策划出如此周密的突袭,原来是有天机阁这个神秘组织在背后撑腰。
而那些具备感知能力的通玄者,无疑是马成最可怕的底牌之一。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方宁继续追问,眼神锐利如刀。
洪生知道的越多,对他对抗马成就越有利。
“……是,马成的手下有一个首席军师,叫做靳东来……”
从洪生口中榨出所有关键情报后,方宁立刻将自己关在书房,再次对当前局势进行综合研究。
马成出身天机阁这一信息,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湖面,让他原本清晰的布局多了几分变数。
天机阁弟子擅长天听地视、推演天机,马成既然是其中一员,必然藏有不为人知的手段,绝不能掉以轻心。
方宁不再犹豫,沉入灵魂空间,将马成的出身、履历、行事风格、现有势力以及天机阁的特性全部纳入推衍。
灵魂空间内,无数信息流飞速交织,模拟着马成接下来可能采取的每一步行动,以及自己对应的应对之策。
这一次推衍极为严密,耗费了大量心神,直到半日之后,方宁才缓缓睁开眼睛,眼底的迷茫尽散,取而代之的是胸有成竹的清明。
刚走出书房,芳姐便快步迎了上来,语气带着几分欣喜。
“宁哥儿,神医陈青梅终于到了,正在后院为秦总兵诊治。”
方宁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他早在得知秦破虏被暗算重伤昏迷后,就立刻让人送信去请陈青梅了。
别看这位陈神医的赌品不怎么地,但是他医术高明,尤擅解毒疗伤,是救治秦破虏的最佳人选。
“走,去看看。”
两人快步来到后院的厢房,只见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陈青梅正坐在床边,为秦破虏诊脉,手指搭在秦破虏的手腕上,神色专注。
察觉到有人进来,他头也没抬,直到把完脉,才起身转过身。
“方小子,你这摊子倒是越铺越大了。”
陈青梅笑着打趣道,目光扫过方宁,随即收敛笑意。
“放心吧,秦总兵的毒我已经控制住了,受损的脏腑也在调理中,不出一两日,就能苏醒过来。不过要想恢复到以前那种龙精虎猛的状态,还是颇需要些时日的。”
方宁松了口气,拱手道谢:“多谢陈神医出手相助。”
“谢就不必了,诊金可不能少。”
陈青梅摆了摆手,一副市侩模样。
方宁见状,忍不住调侃道:“陈神医这话,莫不是又去赌坊输了个精光,被债主堵门了?”
“你这小子,怎么凭空污蔑人!”
陈青梅脸色一僵,随即有些讪讪地别过头,道:“不过是……朋友间小聚消遣罢了,哪有什么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