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好了土,孙照抓紧时间做饭。
因为欢喜说吃了饭要去花鸟市场买花回来移种。
走进西厢房厨房的欢喜,对孙照又添了台冰箱并不奇怪。
这是专门用来为她储藏新鲜瓜果蔬菜的。
曾经就是如此。
汪汪!
大飞对着冰箱叫。
欢喜也没问大飞的意见,她知道现在孙照已经从严控制了大飞的饮食了。
她从冰箱里拿了个苹果。
清洗干净后,削皮去果核,一分为二。
她自己吃一半,另一半给了大飞。
大飞生怕被孙照吼,咬着苹果飞快跑出去躲回到自己地盘慢慢吃。
正在洗菜的孙照都看愣了,眼尾染上了一丝委屈。
欢喜对大飞比对他好。
她还抱大飞进屋,对大飞细心又耐心。
他不应该吃大飞的醋,可是……
可是什么?
孙照想不起来了。
欢喜将咬了两口的苹果送到了他嘴边。
“不是想吃?”
孙照的委屈劲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就着欢喜的手咬了一口苹果。
眉开眼笑的像是吃到了人参果。
“这苹果不错,我等会让人再送点来。”
欢喜自己咬了一口,又给他咬一口,半边苹果两人很快就分食了。
她将手凑到孙照正在洗菜的水龙头下冲洗了一下,才道,“冰箱里还有很多苹果,吃完了再送,你去开火准备炒菜,这里我来洗。”
孙照坚决不让欢喜干活,他动作利索地捞起菜,“我已经洗好了,欢喜,我马上就起锅烧油了,这屋里还是会有油烟的,可别熏着你了,你去里屋坐。”
欢喜斜眼看他,他当他这大价钱买的油烟机是摆设?
孙照对不让欢喜干活这件事非常执拗。
见她不以为意,道理是张嘴就来,一套接一套的,词都不会重复。
欢喜听着他的碎碎念,心情很是复杂。
孙照还是她记忆里的孙照。
而她,却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欢喜。
想来也是讽刺,她从年幼时就立下决心,要对感情忠贞不二,从一而终。
可到头来,她却活成了她曾经最不想成为的人。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可以有能力,她会不会选择让孙照恢复记忆?
此刻的欢喜不知道自己是会还是不会。
顺其自然吧。
如今的局面,还能怎么样呢?
吃了午饭后,两人准备出门去花鸟市场。
孙照这时候才有心思多看一眼停在他车位上一看就知道是改装过的跑车。
周末是陶桉的时间。
欢喜肯定是去桂香山了。
前段时间,陶桉以桂香山老板的身份出现在圈子里,引发了不少人的猜测。
都在猜测陶桉究竟是什么来头?
毕竟桂香山来头很大,幕后老板神秘不可说早在多年前就是公认的。
欢喜开的这辆车,十之八九是陶桉的。
孙照心里冷笑。
也亏的陶桉好意思,竟然让欢喜开他的旧车?
“欢喜,我们先去一趟长华街好不好?”
欢喜已经非常了解孙照的习性了。
所以也不废话,直接问,“长华街是卖什么的?”
孙照不吱声。
“嗯?”欢喜尾音一扬。
孙照半秒都坚持不了,“名车街。”
欢喜了然地看了一眼陶桉的那辆车,“你想买跑车?”
孙照实话实说,“我想给你买。”
竟然让欢喜开旧车?
他深深鄙视陶桉。
圈里头的人对陶桉的身份不讨论,不代表没人知道。
不了解内情的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
呵呵,别看现在陶桉顶着桂香山老板的身份牛逼轰轰的。
实际上陶桉前段时间都还在偷摸地咨询贷款的事准备继续开发桂香山呢。
陶桉以为自己牛逼,可在他眼里,就是个傻子。
陶桉在隔壁街春光里小区弄了一栋楼。
春光里的幕后老板是方有银,可实际上方有银不过是个明面上的幌子。
真正的控股是自然资源部集体所有。
春光里广告打的响。
其实卖的就只有外围的几栋楼。
一个小区划分了好几个区域,分开管理。
里面区域的房子根本不对外售卖,是相关部门留置的住房。
否则离他家这么近,他怎么也得弄一套。
陶桉傻了吧唧的竟然要了一栋楼。
还是最中心地带的一栋楼王。
36层,还都是大平层。
自己掏腰包装修。
他根本不知道他要的那栋楼是集体国有产权。
他在桂香山捞的钱,一口气全吐了出来。
从这一点上就足以让他知道陶桉手里有多紧了。
陶桉背后的那些人让陶桉怎么捞的钱怎么吐出来。
掏光了陶桉手里的钱将他套牢在屁都不值的那栋楼上。
目的就是让他没钱开发另外半座山。
要是现在陶桉和他一起去长华街,他都怀疑陶桉不敢去。
兜里没钱,腰杆子就挺不住直。
没看陶桉他现在气焰都嚣张不起来了么。
“去花鸟市场。”
“好,欢喜,你喜欢兰博基尼?那我们也买一辆……嗯,欢喜,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去花鸟市场。”
“没有可是。”
孙照委屈,可是孙照不敢说。
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说服欢喜。
他肯定不能说他是不想让欢喜捡陶桉的旧车开。
如果此刻陶桉知道孙照的想法,他非得气炸蹿天上去。
欢喜开的这辆车他总共也没开几回。
离旧车这两个字根本扯不上边。
“欢喜,我很有钱的。”
欢喜当然知道他有钱,但是,“别让我再说一遍,去花鸟市场。”
“哦。”
孙照拉开车门,扶着欢喜坐进去,给她系好安全带,把装着养生茶的保温杯递给欢喜,他才上了车。
欢喜拧开保温杯。
“欢喜,你小心烫。”
欢喜没理他,小口喝了一口养生茶,又盖好,放到了中控台专门用来放置被子的地方。
在孙照扣好安全带,还没启动车子前。
欢喜突然开口了,“孙照,从今天起,你超过五百万的支出,必须要经过我同意,你同意吗?”
孙照呆住了。
他傻呆呆地看着欢喜。
咔嚓。
是安全带解开的声音。
孙照朝欢喜扑了上去,欣喜若狂地吻她。
一边吻一边哭,嘴里颠三倒四的呢喃。
“同意……我同意……我愿意,我一千一万个愿意……”
“欢喜……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看着痴狂到了失常的孙照。
欢喜:……
早知道她就等晚上再说了。
……
因为去之前延误了两个小时。
等到两人从花鸟市场时回来时,太阳都已经下山了。
“欢喜,这样就可以了吗,它们能活吗?”
孙照给移植的花填上土,很是担心这些花水土不服活不了,这可是欢喜费心一株株挑选回来的。
欢喜松开扶着的手,语气非常肯定,“可以活。”
欢喜说能活就肯定能活。
实在活不了,他偷偷给补种上也得让它们活在这里。
孙照搁心里道。
“大飞,记着,不准扒拉你妈……花……花儿。”
随口而出的妈妈两个字,孙照只说了一个音节就因为紧急撤回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心虚的瞄了一眼正在洗手的欢喜。
欢喜神色如常,应该是没听见吧?
“欢喜,我们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
“不想出去,就在家里吃吧。”
“好嘞,我看着做还是你有想吃的?”
暮色下,欢喜站在院子看着刚移种下去无精打采的花儿们。
她缓缓笑道:
“我想喝粥了,你煮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