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挑眉,听说醉仙坊新来的舞姬确实舞技超群,还是个女子,便也没多想。
只是这酒气让他有些不悦,开始动手帮她解开发髻,脱下外衫。
忽然,啪嗒一声轻响,一个小巧的绘着人像的木质牌子从沈星遥的衣袖里掉了出来。
谢珩弯腰捡起。
木牌上,用鲜艳的颜料画着一个眉眼深邃,赤着上身腰系金铃的西域男子,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醉仙坊·迦罗敬上”。
男的?
谢珩捏着木牌,眼神倏地沉了下来。
他早就听说,这些坊间卖艺的,为了招揽回头客,尤其是有钱的女客,就爱塞些自己的画像,名帖之类的小玩意儿。
他慢慢转过身,看向正在屏风后准备沐浴,对此毫无所觉的沈星遥。
片刻后,屏风内传来沈星遥一声惊呼,随即是水花轻溅和模糊的抗议声,很快,抗议声便化作了断续的呜咽与暧昧难言的声响,久久不息。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将军府内。
拓跋明珠也被晚归的沈明议逮了个正着。
沈明议将她按在窗边的软榻上,气息危险
“玩得开心?嗯?听说那西域舞男,还给你塞画像了?”
明珠欲哭无泪:“我没有!是姐姐……唔!”
辩解的话被彻底堵了回去。
一个月后,两家女眷聚在一起喝茶闲聊,恰好请平安脉的太医上门。
这一诊,便诊出了两桩大喜事。
沈星遥有喜了。
拓跋明珠也有喜了。
推算日子,恰好都是一个月左右。
沈星遥和拓跋明珠对视一眼,双双脸红了个透顶,不约而同地狠狠剜了各自夫君一眼。
是夜,摄政王府。
谢珩指挥着下人,几乎将院子里和卧房内所有带尖角,略硬朗的家具边边角角,都用厚厚的软布仔细包裹了起来。
侍女们忍着笑,依言照办,连梳妆台上的一支玉簪都没放过,给簪头缠上了一小圈绒布。
沈星遥拿起那支被重点保护的簪子,哭笑不得地看着谢珩。
“你这是做什么?还早着呢!哪里就这么娇气了?”
谢珩接过簪子,小心地放在一旁,然后上前将她轻轻搂住,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不早。只要关乎你,再小心都不为过。遥遥,你和孩子,是我最重要的一切,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沈星遥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中被暖意和甜蜜填满,嘴上却还嗔道:“小题大做。”
谢珩只是将她搂得更紧,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中盛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沈星遥生产那日异常顺利,几乎没受什么罪,一对龙凤胎便先后嘹亮地啼哭着来到世间。
稳婆连声道贺,沈星遥虽疲惫却笑意温柔。
然而,产房外,当嬷嬷将皱巴巴却健康红润的两个小团子抱到谢珩面前时,这个向来沉稳如山的男人,竟瞬间红了眼眶。
他颤抖着手,想碰又不敢碰,当着众人的面,哭得像个孩子,哽咽难言。
男孩取名谢宸,女孩取名沈玥,取日月星辰、珍宝光华之意。
岁月如梭,转眼十五载。
谢宸沉稳聪慧,已初具其父风范;沈玥灵动娇憨,酷似其母当年。
谢珩见儿女渐长,果断将王府事务与教导之责一股脑丢给了早已成为朝中栋梁的沈明议,美其名曰历练舅舅。
随后,他便牵起沈星遥的手,踏上了筹划已久的云游之路。
江南烟雨,塞北长风,西域古道,东海碧波……
他们的身影相伴,看遍天下美景,偿尽沈星遥年少时被困深宫不得自由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