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绿色的烟雾，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瞬间吞没了唐装老者的身影。
他没有发出惨叫，反而传出一阵癫狂的笑声。
“哈哈哈！一起死吧！”
“在这弑神力场里，你肉身再强，也挡不住‘蚀魂之雾’！”
“我的血肉会腐烂，但你的神魂，也会跟着一起消融！”
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个怪物一般的年轻人，在毒雾中痛苦挣扎，最后化作一滩脓水的模样。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也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最华丽的葬礼。
烟雾中心，张阳站在那里，动也没动。
他先是耸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
然后，在唐装老者那充满期待和怨毒的目光中，他张开嘴，猛地一吸。
合并至上一行末尾，改为“然后，在唐装老者那充满期待和怨毒的目光中，他张开嘴，猛地一吸。呼——”
那足以将一头大象瞬间化为枯骨的浓郁毒雾，像是被一台超大功率的吸尘器捕捉。
化作一道黄绿色的龙卷，疯狂地涌入张阳的口中。
唐装老者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他眼珠子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那个将毒雾当成面条一样吸进去的男人。
三秒。
仅仅三秒。
甲板上弥漫的黄绿色“蚀魂之雾”，被吸得一干二净。
空气再次变得清新，只剩下淡淡的海风咸味。
张阳咂了咂嘴，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味。
然后，他微微侧头，对着游轮外的大海，张口一吐。
一个标准到可以用作教科书的，由黄绿色烟雾构成的烟圈，悠悠地飘了出去。
“嗯，味道还行。”
张阳一脸认真地评价道。
“有点像劣质的薄荷糖，就是后劲不太足。”
“不太过瘾。”
“你……”
唐装老者喉咙里挤出一个字，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连同几十年的认知，都在这一刻碎成了粉末。
肉身抗毒？
不。
这不是抗毒。
这是……在当补品吃？
张阳伸了个懒腰，全身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他舒坦地呼出一口气。
“还真得谢谢你们这个什么‘弑神力场’。”
“把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污浊灵气全给屏蔽了，跟装了个顶级的空气净化器似的。”
张阳活动着脖子，一脸惬意。
“说实话，我好久没睡得这么踏实了。”
“感觉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噗通。
唐装老者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他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浑身筛糠一样抖动。
这个“弑神力场”，是他们黑阳会耗费无数资源，专门用来对付龙国那些修仙者的终极武器。
是他们最大的依仗。
结果到了对方嘴里，成了助眠神器和空气净化器？
这还怎么打？
“张先生！张爷爷！我错了！”
唐装老者再也没有半分高人风范，像一条丧家之犬，朝着张阳疯狂磕头。
甲板被他磕得砰砰作响。
“我不是人！我有眼不识泰山！”
“我知道黑阳会所有的秘密！他们在全球的据点，核心成员名单，还有‘神启’计划的全部资料！”
“我都可以给您！只求您饶我一条狗命！”
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U盘，高高举过头顶。
“所有东西都在这里面！这是我留的后手！”
张阳皱了皱眉。
“吵死了。”
他迈步走了过去。
唐装老者看到他走近，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他以为自己的投诚起作用了。
他以为自己能活下来了。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只从天而降的巴掌。
张阳的手掌，看起来不快，甚至有些随意。
就像在拍打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合并至上一行末尾，改为“就像在拍打一只嗡嗡叫的苍蝇。啪”
一声闷响。
唐装老者的脑袋，在那一巴掌之下，像是被拍进模具的橡皮泥。
整个头颅，被硬生生地按进了他自己的胸腔里。
他跪着的身体僵住，然后像一滩烂泥一样，软软地瘫了下去。
一个无头的身体，诡异地跪在那里。
物理禁言。
世界，终于清净了。
张阳看都没看那具尸体一眼，径直走向竖立在甲板中央的旗杆。
苏云被几根手指粗的特种合金锁链绑在上面。
她早已被刚才那地狱般的景象吓得失去了意识，此刻双眼紧闭，脸色苍白。
张阳看了一眼那复杂的电子密码锁。
他伸出手，没有去碰那个锁。
而是直接抓住了两边的锁链。
双臂肌肉微微鼓起。
“嘎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
那足以吊起一辆卡车的特种合金锁链，在他手中，像是麻花一样被拧紧。
“合并至上一行末尾，改为“那足以吊起一辆卡车的特种合金锁链，在他手中，像是麻花一样被拧紧。嘣！””
一声脆响。
锁链，应声而断。
失去束缚的苏云，身体软软地向下滑去。
张阳伸手将她接住，横抱在怀里。
也许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温度。
苏云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先是茫然地看着张阳的脸。
随即，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甲板上的景象。
一个被钉在墙上，像个人形标本的武士。
一个脑袋消失，跪在地上的无头尸体。
还有远处那三个贯穿了船体的巨大破洞。
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海风，钻进她的鼻腔。
“哇——”
所有的恐惧、委屈、后怕，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爆发。
苏云扑进张阳的怀里，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嚎啕大哭起来。
眼泪和鼻涕，毫不客气地全都蹭在了张阳的衣服上。
张阳身体僵了一下。
他抱着怀里这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杀人，他在行。
安慰人，尤其是安慰一个女人，这业务他还真不熟练。
他只能伸出手，有些生硬地拍着苏云的后背。
“好了好了，没事了。”
“别哭了。”
他的安慰，似乎起了反作用。
苏云哭得更凶了，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
“那些人……他们……他们都死了……”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张阳，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不敢置信。
张阳顺着她的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甲板。
然后，他一脸平静地转回头。
“哦，你说他们啊。”
“没事。”
张阳伸手，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就是带你出来看看海。”
“顺便清理了几只不长眼的皮皮虾而已。”
苏云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愣愣地看着张阳，漂亮的眼睛里还挂着泪珠，嘴巴微微张开。
皮……皮皮虾？
她看着墙上那个还在流血的“大”字，又看了看地上那具无头尸体。
这管这叫皮皮虾？
这逻辑，好像哪里不太对。
但是，为什么心里那股快要将她吞噬的恐惧，却一下子消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