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六活动量过高,林雾许久没有锻炼的身体浑身酸痛,仿佛是刚组装一样。
疼了三四天,才好转。
周四一早,林雾被闹钟吵醒。
她下意识翻了个身,突然感觉大腿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
瞬间有些兴奋地坐起身。
踩着拖鞋下地,果然身轻如燕。
她换上衣服,洗漱完就下楼了。
今天早上有些堵车,林雾到教室的时候,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
她连忙从书包里掏出作业,交给各科课代表。
交完作业后,往椅子上一坐,劫后余生地呼出一口气。
下一节课是英语,应该是讲卷子。
她刚从英语课本里摸出夹好的试卷,面前忽然落下阴影,旁边站了一个人。
陆思玉正低头喝着酸奶,见状连忙推了推林雾的胳膊。
林雾扭过头,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人。
夏若若弯了弯唇,笑意浅浅,她双手推过来一张邀请函,“林雾,你可以来参加我的聚会吗?”
林雾:“…………”
对上夏若若那双水汪汪的眼眸,她忽然想到了一句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见林雾不说话,夏若若又笑了笑,说,“以前那些小摩擦小矛盾都是我的问题,我不成熟,我真诚地跟你道歉。这次是真心邀请你,想跟你干戈化玉帛,希望你可以来。”
“……”
林雾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一反应竟然是夏若若被夺舍了。
夏若若声音不小,此时又临近上课,班里已经很安静了。
她甚至都能听见陆思玉在一边抽了一口气,估计也惊讶得不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雾此时要是拒绝,那就是小肚鸡肠。
她扯了扯唇,接下了那封邀请函,“我会准时参加的。”
“好。”夏若若展露笑颜。
确定林雾会来后,她下课又挨个给班里其他人发了邀请函。
这一周在夏若若的期盼里过得飞快。
周五下午放学后,她照旧回到瑰园,却见一楼大厅空空荡荡,没有任何要装饰的意思。
她心里有些不高兴,又不好意思找随管家,只能去找余叔。
余叔这个时候坐在池塘边喂鱼,脚边还放着一个老旧塑料茶杯,里面泡着茶叶,茶垢比较明显。
“余叔。”
夏若若不高兴地喊了一声。
余叔慢半拍抬起头,“怎么了?”
夏若若表情有些可怜:“明天晚上宴会就开始了,今天一楼大厅好安静啊。”
“哦。”余叔站起身,拍了拍夏若若的肩膀,“小随跟我提起过,这次地点不在主楼,在旁边那个楼里。”
余叔指了指主楼旁边那个小楼。
夏若若脸上瞬间什么表情都没有了。
她扯了扯唇,露出一个很冷漠的笑,“你说什么?”
余叔叹了一口气,“上次识白小少爷开的那个聚会实在是太吵了,你爸喜静,所以这次就换了一个地方,没有别的意思,若若你别多想。”
这怎么可能不让我多想?
夏若若只觉得这个理由甚是荒唐。
哪有宴会不放在主楼,放在旁边的小侧楼的?
她请了那么多人,连林雾都请过来了,要是让那些人来的发现是在小侧楼,届时怎么想她?
过度的气愤让夏若若说话都有些哽咽了,“哪有这样的?”
余叔沉默,叹了一口气,“我现在说话也不管用。”
就宋鸷那个脾气,能让他在这里安安稳稳养老就很不错了。
“我去找随管家。”夏若若扭头走了。
余叔浑浊的眼睛看着她气冲冲的背影。
她扎了一个很元气的马尾,走路的时候一甩一甩的,看着还挺活泼的。
余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脑海里莫名浮现了一个徐盼上学时的身影。
她没有这么长的头发,会扎成一个小揪揪,性子娴静,背着自己的书包,手里还得拎着宋鸷的书包。
宋鸷吊儿郎当走在前面,她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徐盼很内敛,就算是被欺负了,也不会像夏若若那样直白地表达出来。
瞧着是有些懦弱,可是她偏偏又长得白白净净,一双翦水秋瞳,乖巧听话,也乐于助人。
余叔思及此,又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性子,自己大着肚子跑出去,要是遇上好人了肯定过得很好,要是遇上坏人可怎么办?
他重新往矮凳上一坐,从袋子里倒出一点鱼食,丢到了池塘里。
很快冒出一群张大嘴巴的鱼。
随管家此时二楼处理账务。
夏若若径直推开门,站在桌子前,愤怒地说:“为什么要在侧楼举办?”
“这是先生的意思。”随管家似乎是早就料到她会找过来,丝毫不吃惊,只是推了推眼镜,“小姐若是介意,可以找先生商量。”
“……”
夏若若一时间说不出话了。
只要一提到宋鸷,她就会想到那可怖的地下室,浑身都在颤抖,别提主动去找他了。
随管家见她不说话,笑着说:“小姐要是没事,就先出去吧,我现在还有事。”
“你……”
夏若若差点被气晕过去。
-
此时的西北高铁站。
一出高铁,冷冽的风直直往人身上吹。
徐京妄推着行李箱随着人群往外走。
陆续连忙凑过去,“小少爷,我帮你推。”
“不用。”徐京妄冷淡拒绝。
陆续哼哼唧唧,开始用苦肉计,“求求你了,让我帮你推吧,你要是不让我推,回去少你爹就要收拾我了。”
宋鸷双手抄着兜,慢慢悠悠跟在后面,听见陆续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瞪了瞪眼,又按耐住没有骂人。
结果下一秒就听见少年语气平静地说,“你想多了,我爸早死了。”
宋鸷:“……”
他额角抽了一下。
这句话把陆续吓得不行,原地蹦跶了一下,“哎哎哎,这种话可不兴说啊,快呸呸呸呸。”
徐京妄瞥他一眼,懒得搭理,提着行李箱上了电梯。
电梯此时人挤人。
陆续小心翼翼地扭过头看了一眼宋鸷。
宋鸷察觉到他的眼神,唇角扯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陆续隐隐有预感,自己要倒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