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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切磋

    瞧着常曦月和王瀌瀌进了院子,陈安瞅了一眼西侧,那边停着王瀌瀌的保姆车,还有几辆别的车子。

    其中一辆MPV开着窗,亮着灯,可以看到乌鹊正坐在那里低头翻阅什么。

    不得不说,乌鹊其实是一个美人,尤其是穿着裁剪合体的职业装,显露出一份干练利落的气质,十分具有魅力。

    相对于传统女性柔弱绵软的感觉,乌鹊身上的这种气质少见得多。

    乌鹊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到陈安正走向自己,她关掉了平板屏幕,注视着陈安那在黑夜里灼灼闪耀的眼睛,问道:“今天带着大小姐去哪里玩了?”

    “雷锋镇。雷锋你知道吗?他的精神是为共产主义而奋斗的无私奉献的精神,忠于党和人民,一心为公大公无私的奉献精神,立足本职,在平凡的工作中创造出不平凡业绩的螺丝钉精神,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他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陈安说着,微微叹息,“可惜,现在越来越少有人学习雷锋精神了,他的名字在很多网站甚至是屏蔽词,你说可笑不可笑?”

    乌鹊微微皱眉,她是土生土长的台岛人,尽管因为老板是大陆这边王家的媳妇,大小姐甚至拥有郡沙户口,对这边没有太多的偏见,但对这边的很多人和事都欠缺了解。

    “其实传统的中国人,不仅仅只是出生在这片土地,更重要的是这片土地上的英雄和伟大人物,他们散发出的光辉——传统的中国人在成长过程中就是因为沐浴在这种光辉中,得到了淬炼,精气神和你们台岛出生的人就截然不同。”

    陈安说着,谦虚地总结道:“这种光辉中,也有一丝是由我散发出来的,虽然微不足道,与诸位先贤伟人相比,只是萤火之光。”

    陈安这么说也不算吹牛,他以前虽然只是一尊在偏殿里宅着的金身神像,但是通过实现普通人的祈愿,也算是为人民服务——那当然会散发出光辉啊。

    “陈安,我只是想关心下大小姐的行程。”乌鹊有点无奈,这都扯到哪里去了?他还散发出提升民众精神气的光辉?你咋不说自己是个菩萨呢?就是坐在神台上,背后有个盘子发光的那种。

    “和我在一起,她十分安全。”陈安看了看车队,“宛姨过来了?”

    一般只有乌鹊的花,不会有这么多的车子等在外面,这是宛月媛的排场。

    尤其是现在这种特殊时期,宛月媛即便知道再多的保镖也防不住那来自台岛的邪祟,但人多总是会更有安全感一些。

    “是的,她在常道长房间里抄经书。”乌鹊说完,欲言又止,有一些话想咨询下陈安,但及时考虑到了他的性别。

    “抄经书这种行为,可能是通过机械重复到让大脑完全放空状态,使得心里积累的情绪,例如不安、惶恐、甚至是性苦闷得到发泄。”陈安点了点头,对乌鹊说道:“宛姨肯定是在调整心态,驱散不安和惶恐。不过像乌助理你这样的女子,也是可以抄抄经书的,对你有好处。”

    乌鹊怀疑地看着陈安。

    迎着乌鹊的眼神,陈安露出鼓励的神情。

    乌鹊顿时羞恼不已,恨不得从车上下来把他打一顿。

    刚刚陈安说了,抄经书这种行为,除了是让不安和惶恐还有性苦闷得到发泄。

    他说宛月媛是驱散不安和惶恐,那么是谁还需要发泄性苦闷呢?毫无疑问他后面的欲言又止和眼神,都是在暗示乌鹊。

    “嗯?你刚刚在说完宛姨在抄经书的时候,眼神里的味道,不就是想要向我咨询,这种行为是不是也能够发泄情绪之类的吗?考虑到你作为练家子,时常锤炼肉体,而在这一过程中除了性苦闷,其他的情绪都可以发泄的,那你唯一没有途径,唯一想要咨询的,当然就是哪一方面的了。”

    陈安深谙人性,也懂得女人一些隐秘的心理,他大方地提供建议,并且没有丝毫要收取咨询费用的意思,继续开导乌鹊,“你作为现代女性,不要讳疾忌医,对于这种正常需求得不到满足时滋生的种种情绪,要坦诚地面对。抄经书确实可以,尤其是在你每次月事之后,还有促黄体生成素和雌激素显著升高时,便可以通过抄经书来平息被激素撩拨的种种冲动。”

    乌鹊已经面颊涨红,大部分青少年在面对她这样成熟的大姐姐时,只要涉及异性的话题,往往会很容易面红耳赤。

    他却可以在她面前侃侃而谈这种更加隐秘的话题,甚至做出开导她的姿态,这个人怎么一回事?

    从了解到他这个人开始,无论是在网络上搜索得到的信息,还是现实里接触,他都让人觉得无比离谱。

    乌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而偏偏自己最重视的老板和大小姐,都格外看重她,导致她心中即便对他有种种不满和怀疑,也必须忍耐。

    结果他现在直接跑来跟她胡说八道,说抄经书的性苦闷,现在自己要是和他打起来,老板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乌鹊站起来,目光冷冽地看着陈安:“好啊,既然你说我性苦闷,需要发泄。那么你就配合我发泄一下如何?”

    陈安略微有些犹豫,考虑了一下,“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放学以后,我就不和鹿鹿出去玩了,安排时间来指点你抄经书,抄经书这件事情可不是一般人想的那样,拿本经书照着抄就行,首先你要了解每一句经文的涵义,深刻理解后再抄写……”

    “谁跟你说我要抄经书!”

    乌鹊从车子上走了下来,双手背在身后握着,“陈安,你自己也说了,练武和锻炼可以捶打肉体,驱散很多情绪。你说的那种事情,也一样可以通过练武驱散,毕竟练到了精疲力尽,哪里还有心情想别的?”

    陈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因为我的肉体过于强悍,总是在锻炼之后感觉身体血气更加旺盛,很难做到精疲力尽,是我以己度人了。像你这样的普通人,自然是可以的……你的意思是,让我陪你切磋一番?”

    陈安情商很高,刚刚乌鹊欲言又止她都能够看出来她在琢磨什么,现在面对她跃跃欲试自讨苦吃的样子,当然也能够正确理解。

    乌鹊的眼睛里血丝颇多,相比较第一次见她,皮肤也没有打理得那么精细,不像宛月媛和常曦月那般吹弹可破,也就比普通女人稍强一些。

    这和她身体里旺盛的血气状态和充满活力的肌体相悖,很有可能真的就是那方面苦闷,从心理状态辐射到了身体状态……女人经历过云雨后,人们常常说她得到了滋润,其实是有科学依据的。

    没有得到滋润,就是像乌鹊这样,皮肤状态下降,又比较暴躁,甚至影响了理智——正常女人是不会找男人打架的。

    “没错……不过,你若是输了,可别去夫人和小姐面前告状。”乌鹊即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把陈安打一顿,但还是要提前说好,这个男人已经把夫人和小姐迷惑得鬼迷日眼,对他言听计从,乌鹊可不想被他离间,然后让夫人把她调回台岛。

    乌鹊可以说身上只有宛月媛的烙印,即便是宛公明想要调遣她,也没有那么容易,所以她若是回到台岛,宛公明也未必会重要她,更不会把她当成心腹。

    乌鹊当然知道,在这样的大家族里,父女之间立场不一致甚至有利益冲突,都是很正常的。

    否则宛月媛在那个仿佛被世界遗忘的小岛上修建一个养老院是干什么的?总不可能是她自己想退休以后呆那里吧!

    那里没有她最信奉和迷恋的道法,更没有道观,更没有陈安这样擅长讨她欢心的男人。

    乌鹊被赶回台岛,除非背叛宛月媛,否则很难被重用,而背叛宛月媛又是不可能的,那么她就只会一直被孤立,逐渐消失在宛月媛的视野里,想要重新站在宛月媛面前哭泣认错,恳求把她接回去都没有机会。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告状?”陈安摆了摆手,提醒乌鹊,“倒是你,肯定几次三番地在鹿鹿和宛姨面前说我的不是,不过没有关系,我不介意。”

    乌鹊顿时面红耳赤,“我是说你坏话吗?我只是把汇总的资料报告她们。”

    “古代有些权势滔天的太监,就可以汇总底下大臣们的奏折,决定皇帝能看到什么或者不能看到什么。”陈安回忆着,“曾经有个人告老还乡以后,对宫里的太监怨念很深,他就向我祈愿,希望宫里的太监都长出唧唧来。可即便是我,也做不到啊!哎,要是可以的话,我真希望他的祈愿能够实现,想想皇宫里的太监一夜之间都长出那玩意,会乱成什么样子,实在有趣得很。”

    乌鹊听到他又阴阳怪气,甚至嘲讽她是类似于太监的角色,深呼吸了一口气,心中气得牙痒痒,却也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等下一定会揍得他后悔光练了一张嘴。

    她心里还是有些谨慎的,从宛月媛和王瀌瀌的交谈,以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来看,陈安很有可能掌握了一些奇技淫巧。

    这些奇技淫巧往往就和魔术戏法一样,一旦揭穿就让人觉得不过如此,但是在不知道底细之前,它依然会造成一些出乎意料的效果,必须防备一下。

    乌鹊今天主要在做文职工作,久坐之后感觉身体没有那么灵活自然,她一边开始做热身运动,一边留意着陈安会不会偷袭她,所以无论是压腿还是扭腰等牵引全身肌肉的动作,都呈现出一种随时可以爆发的气势。

    陈安平常只觉得乌鹊高高瘦瘦,等到她做这些动作才发现,其实乌鹊也有着非常漂亮的曲线,裁剪得体的制服在绷紧后,完全暴露出来她的好身材,衣衫下摆捋到了腰间,那浑圆如满月,结实得好像藏了一个小排球在里面,随便拍拍,便会弹弹跳跳一样。

    乌鹊斜斜地伸腿,脚背伸直,长裤下是一截纤细白嫩的小腿,脚背微微弓起显得饱满,隐隐有几条脚趾缝显露出来,使得她的腿部更显颀长。

    这么漂亮的脚趾缝倒是少见,可乌鹊终究太年轻,尽管身上已经有些轻熟的气韵,但是陈安认为,再过五年乌鹊才能给有些许熟美的味道,现在还是年轻了一点,身材精瘦了一些,没有那种柔润的感觉。

    “你看什么,你不热身吗?别等会儿说自己没有热身,输了又不服气。”乌鹊自顾自地在热身,陈安却站在那里不动,这让乌鹊有一种仿佛他准备让着她的感觉。

    “没有,我正在思考一些严肃的问题。”陈安便也盘腿坐在草地上,摆出严阵以待的姿势,毕竟乌鹊这么认真,他也要认真一点表示尊重……他同时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随着经济水平的发展,女性地位日益增强,而与此同时很多女性的脑子开始不好了。

    她们居然敢主动寻求和男人打架了——

    前有姜知许,后有乌鹊。

    在过去的几百年间,哪里有这种事情发生?

    最多就是有些家里有母老虎罢了,可那也只是跟自己家男人耍横,真到了外面去,见到别的男人最多泼辣一点,又或者是在地上打滚,用指甲挠人等等,像这种要在体力项目上和男人分个高下的,绝无仅有。

    作为金身神像在西北偏殿里,见过女人和男人打架的事儿,只有那种累死的牛和耕不坏的田的类型,女人取得了一定程度的胜利——这种事儿几百年累积起来,他倒是见了不少。

    乌鹊先热身完毕,陈安便也站了起来。

    他是个传统的人,自然不会先动手,只是在原地矗立不动,抬手摆出了“请”的动作。

    “嘁!”

    乌鹊却是踢掉了高跟鞋,轻叱一句。

    声音略微尖锐,尾音犹如竹叶轻颤,窸窸窣窣作响,她光洁白嫩的脚踩地,发出了沉闷的踩踏声,高挑的身形拔地而起,上身俯冲过来,声音未落,拳头已经送了过来。

    不大的拳头紧握,显得力道十足,携带着整个人的冲击之势,虎虎生威,陈安早就看出来了这个精瘦的女子走的是刚猛的路子,若是普通人只怕会短暂地愣神一下,然后看到她犹如猛虎扑击的姿态,就不得不退后避其锋芒。

    一步退就是步步退,随后乌鹊的后手就会绵绵不绝,让普通的武道高手都应接不暇。

    不愧是宛月媛的贴身助理,无论是头脑还是身手,都是一等一的。

    陈安也不打算使用道法,因为乌鹊这种普通人,很难相信道法的力量,陈安若是使用道法击败她,她不会服气,只会认为陈安使了阴招之类的。

    于是陈安决定以硬碰硬,金身神像以愿力化生的肉身,可以说是真正的金刚不坏。

    这种强大是天生的,非常原始也非常纯粹,绝非后天修炼能够成就,武道修炼的极致本就是追求这样的肉身,而陈安天生便是。

    在这种肉身之下,就不要提什么累死的牛和耕不坏的田了,当牛强大到一下就可以把田给犁个稀烂,这种说法就不成立了。

    就像真正牛高马大的男人和娇小的女人在一起,男人常常要怜惜些一样,现在陈安也要怜惜下,以免硬碰硬到最后,他还是这种状态,她就已经不行了。

    于是陈安原地不动,一脚后退作出站稳桩子符合正常人应对的状态,一手向前往乌鹊的拳头抓了过去,身体随之舒展犹如流云,优美而飘逸,给人的感觉就是乌鹊只要被他抓住,就会随着他手臂的摆动方向被抛出去。

    太极?乌鹊在台岛也和太极高手交流过,只是那些人都不像陈安这样拥有一种律动感,仿佛是天地自然间的某种力量被他一牵一引之间转移了过来,而乌鹊要是被这种力量缠住,就绝对没有反抗之力。

    乌鹊心头一凛,这时候她已经明白,她真的是先入为主小看了陈安……他确实不是简单的人,甚至远超一般的高手。

    在夫人和小姐那么看重他的情况,自己就应该正常理性地认识到这一点。

    云麓宫果然不简单,这些人在修炼道法之余学习武术搏击,只怕远比普通人强大。

    陈安是第一个给乌鹊武功中融入了天地自然气息感觉的人,这种人一举一动甚至于呼吸都恰合了某种玄妙的律动,让人感觉和他打斗,就像在暴雨狂风中和天气对抗——自以为拼尽全力,实际上只是在做无用功。

    只是乌鹊也不会现在就打退堂鼓,眼见着陈安那沉稳从容的气势和明亮的眼眸,乌鹊也是眼中精光一闪,有一种想要见识下他到底有多强的冲动。

    习武之人,遇强则强,绝不会轻易认输,更何况习武也需要毅力和持之以恒,长此以往也必然心神凝练,乌鹊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怯懦和畏惧,反而激起了她的斗志显得有些兴奋——原本是想教训陈安,现在觉得若是被他教训也不错!

    乌鹊在拳头和赵安的手掌接触的同时,另一个拳头则在身形遮挡的掩护下,以一个非常难以避开的角度撞向陈安的腰肋。

    乌鹊的拳法虚虚实实,讲究的是临阵变化,这也是她实战经验丰富才能做到的应变,她相信陈安很有可能因为道法修炼使得他在理论上能够爆发出很强的战斗能力,但经验这东西就不是靠天赋就能得到的,需要的是实战积累。

    内地这治安,平常找几个小流氓打架都困难,更遑论真刀真枪的实战了,如果只是师徒和同门练习,没有那种凶险中逼迫出来的应变经验,很有可能也只是花拳绣腿。

    乌鹊没有寄希望在直拳上,她的另一拳才是真正的杀招,只要陈安没有化解掉,完全可以一招就让他丧失战力。

    陈安下意识地想要抬手就用道法压迫得她趴在地上,但这种情形对于普通人来说太过于诡异,反而不会觉得是陈安力量超绝或者武道高深,于是他并没有理会乌鹊的另一拳,而是依然抓着她的拳头,借力往地上一带。

    乌鹊只觉得陈安用巧劲一拨,卸掉了她的冲击力,却让她的冲势更猛,而乌鹊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势,整个人直接就要无可避免地扑向地面。

    乌鹊不禁骇然,这就是太极中的借力打力吗?难道传说内的任何门派的道士都会精修太极拳是真的?乌鹊在台岛遇到的那些太极高手,没有一个能够如此精妙绝伦地化解和借力。

    乌鹊的另一拳已经碰不到陈安了,她连忙化拳为掌,猛地在地面一撑,这才硬生生地改变自己的冲势,但降低的身形已经无法从容调整,只能在地面上一滚,然后脱离陈安的手掌,翻滚了几圈来到相对安全的位置。

    化解得很不容易,略显狼狈。

    她调整着呼吸,依然感觉气血翻涌,尤其是刚刚为了不扑到地面摔个狗吃屎,强行逆转身形,整个手臂都酸痛不已。

    没有想到自己还是小看了陈安!

    他居然实战经验也非常丰富,一眼就看穿了乌鹊的后手,所以才能够在刹那间以不变应万变,不闪不避却让她必须改变策略,这须臾间的抉择,乌鹊自问她是做不到的。

    乌鹊调节呼吸平静后,刚刚撑地的手掌放在身后,不动声色地搓了几下舒缓着酸软的感觉,让手臂尽快恢复过来。

    陈安站在原地,仿佛刚才瞬间的几个动作是幻影一般,他依然微笑着,带着点欣赏地看向乌鹊。

    他其实是第一次接触乌鹊这种浑身劲劲的女人,和常曦月、宛月媛截然不同。

    那两位成熟美妇人,可以说是女人中的女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乃至于身体每一个部位,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女人味,她们的肌肤细腻得毫无瑕疵,她们的每一根头发丝都香气怡人,甚至她们的每一个毛孔都挑不出毛病,哪怕是脱掉鞋子,褪去袜子,扳开她们的脚趾头,都找不到一点点污垢和味道,整个人柔软绵绵,温润沁人心脾。

    乌鹊却完全不同了,她身上有肌肉线条,就算是脂肪堆积的位置,也显露出的饱满感也有十分结实的质感,她并不绵软,但非常好看,就像健美运动员一样拥有单纯的令人赞叹的身体,而不仅仅是让人生出男女之欲。

    “你年纪轻轻,怎么练出来的?”乌鹊不可思议地问道,根据已知信息,常曦月属于学术研究型的道长,并不擅长拳脚功夫,陈安不可能是她教出来的。

    自学成材?乌鹊不相信,自学能够到这种程度,那属于武侠小说,又或者自学数学,然后获得了菲尔兹奖。

    “我自己练出来的。”

    “你放——”乌鹊硬生生地忍住了,她承认他的实力,所以即便他依然在胡说八道,乌鹊也不想用污言秽语骂他了,“我不信,你不想说就算了……对了,你还有位师祖,我听说你的师祖道法高深,功力绝顶。”

    陈安懒得否认,她这么认为也好,免得她真的相信了他是自学成材,然后拜他为师怎么办?

    男人都喜欢传道受业,但乌鹊还没有成长为他真正喜欢的类型。

    乌鹊依然没有放弃,她打算最后再博一把,至少要破掉他这副渊渟岳峙的大宗师做派。

    乌鹊缓缓靠近几步,再次以迅猛无比的直拳击打过来,只是她这次没有再取巧,而是以力破局,双拳密集袭来,伴随着她沉稳的呼吸声,猛烈的拳势笼罩住了陈安的身形,尽管他看似从容地格挡,但乌鹊还是抓住了自认为的机会,忽然就在下勾拳的掩护下,跳腿向赵安的腰上横扫。

    乌鹊感觉自己的机会抓得很好,他的双拳确实没一下就精准地格挡了她的拳头,但是她也是在他的双拳伸开,拳势散尽,新力未生难以调整姿态的时候,他很难在这种姿势的时候光靠着双腿就保持平衡并且扭开她的横扫!

    可是让乌鹊感觉到惊骇的是,她的一腿确实击中了陈安的腰部,可她还来不及生出击中的喜悦,就感觉到自己踢中的好像不是人的身体,而是一根钢柱。

    与此同时,由于陈安并没有如同她设计的那样被迫后退或者倒下,她的身体继续向前,正好撞入了陈安的怀中。

    犹如电影中的场景一样,陈安那种少年感十足的脸庞近在咫尺,夜色下橙黄的光芒让他的一半脸庞有着阳光少年的细嫩感,另一半沉浸在阴影中,却又带着一种成熟男人的魅惑,乌鹊的目光撞上他的笑意,只见他依然是那种讨人厌的似笑非笑的感觉。

    乌鹊现在知道了,原来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这个少年竟然在经验上都对她实现了压制,更遑论力量和境界,她不禁生出些羞耻感来,连忙避开了他的注视,只觉得整个人都撞进了他身体一样。

    这种冲击让她瞬时有些惊慌,联想到他那身体的强度,一腿踢上去凭借着平日里的锻炼强度,腿部高度的承受能力,还不至于怎样,但是胸口撞上去,只怕会让她痛不欲生——她是女人,她再怎么锻炼身体的抗打击能力,也不可能练这个位置啊!

    正准备承受剧痛的时候,她却发现陈安捏住了她的腰肢,身体转动散去冲劲,随后她才真正扑入了他怀中,是宽大的胸怀,带着包容的温柔感,不但他的身躯没有像钢铁一样生硬,而她的身体也在不知不觉地柔软了下来。

    乌鹊只觉得自己平日里锻炼的精瘦笔挺的身体,这时候也像任何一个女孩子一样绵软而蜷缩得犹如小鸟依人,他的身体散发出十分好闻的气息,甚至让人觉得这样很舒服,想要闭着眼睛沉醉。

    陈安把她放下来。

    乌鹊的脚底感觉到地面略带潮湿的草叶,这时候好像也格外敏感一些,脚心被挠得痒痒的,她连忙双手背在身后,后退了几步,有些尴尬而不知所措。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不是没有和男性高手打斗过,只是在那样的打斗中,肢体的触碰都是冲撞和击打,没有一丝旖旎和男女之间的异常……刚刚,刚刚倒好像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生出,那仿佛不是打斗,而是自己的身体交到了他手里,然后被他调弄出了一些正常女性的反应而已。

    乌鹊悄悄看了一眼陈安,却发现他正在大失所望地看着她。

    这也在意料之中。

    乌鹊带着羞耻但大方承认的坦诚语气说道:“我输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怀疑你的实力。陈安同学,你很强,我会继续努力提升自己,让你失望了,我很抱歉,我不应该不自量力挑战你。”

    练武之人,很少有死鸭子嘴硬的,尤其是在这种绝对实力差距的情况下,还说些硬气的话有什么意义?不过是让人更加看不起你,知道你输不起而已。

    陈安摆了摆手,“不,不,你能够练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可以了,除了我这样的人,一般人也不是你的对手。让我感觉失望的是,你的身体原本充满力量感,硬邦邦的非常好,结果我一抱之下,你就变得浑身不对劲了,软绵绵的和普通女人没有区别。”

    乌鹊只觉得心脏在砰地猛烈跳动一下后,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脸颊,一抹驼红渲染开来,美丽的脸庞似是山茶花开。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陈安失望的居然是这个……不过,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谁会觉得女人的身体硬邦邦的非常好,谁又会因为女人的身体软绵绵而失望啊!

    不,更加不对劲的是,他居然说了出来,他居然直接描述她的身体出现了这种羞耻的异样情况——乌鹊承认,当强大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并且将她包裹的时候,她第一次有了那种原始的感觉,这……这有点出人意外,但她也明白这应该是对一个男人的认可,某种程度的接受,而他却是失望。

    这对吗?

    啊?

    这对吗!

    啊!!!

    “你是不是觉得我被你击败了,就应该当场死亡,保持尸僵的状态啊?”乌鹊只觉得头上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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