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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车轮滚滚

    边关大营旌旗招展,气氛庄重而热烈。来自京城的钦差大臣手持明黄圣旨,在安远侯、萧煜及众将的迎接下,肃立于点将台前。

    “……镇国公世子萧煜,智勇双全,临危受命,深入北蛮,获取机密,于落鹰涧阵斩敌酋拓跋烈,扬我国威,更兼审时度势,签订盟约,奠定北境十年太平之基……功在社稷,擢升为镇北将军,赐丹书铁券,赏黄金千两,锦缎五百匹,京中府邸一座……”

    圣旨对萧煜的功绩不吝褒奖,赏赐极为丰厚,镇北将军一职更是手握实权,显见圣心大悦。

    “……安远侯统帅有方,稳坐中军,功不可没,加封太子太保,赏……”

    “……侍卫统领萧风,忠勇可嘉,屡立奇功,擢升为御前四品带刀侍卫,赏……”

    其余有功将领,如徐知远等,也各有封赏。圣旨最后言明,着安远侯、萧煜及其他主要受封将领,即日整装,班师回朝,面圣谢恩。

    圣旨宣读完毕,山呼万岁之声震天动地。军营中欢声雷动,士兵们与有荣焉。

    萧煜接旨谢恩,神色沉稳,并无太多骄矜之色。安远侯抚须微笑,眼中满是欣慰。萧风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接过属于他的封赏旨意,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利落:“末将萧风,谢主隆恩!定当恪尽职守,护卫圣驾!”他起身后,目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人群后方正激动地踮着脚尖往这边看的露珠。

    萧铭挤在人群里,听到堂哥和萧风都得了厚赏,比自己得了赏赐还高兴,用力地鼓着掌,脸上笑得见牙不见眼。他偷偷瞄向身旁的柳如烟,见她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只是眼底似乎也有一丝轻松。

    苏微雨站在女眷区域,听着圣旨中对萧煜功绩的褒扬,心中充满了自豪与喜悦。她看着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男人,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当晚,安远侯设宴犒赏三军,营中一片欢腾。萧煜身边围满了敬酒祝贺的将领,他应对得体,却并未多饮。萧风与有荣焉的在萧煜身旁。

    宴席间隙,萧煜找到苏微雨,低声道:“准备一下,不日我们便要启程回京了。”

    苏微雨点头:“嗯,我知道。只是……”她想起后方那些未解的谜团,尤其是粮草失火之事。

    萧煜明白她的担忧,握了握她的手,声音沉稳:“京城是另一个战场。该清算的,一样都不会少。只是需要换个地方,换个方式。”他的眼神深邃,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另一边,萧铭正缠着柳如烟,兴奋地规划着回京的路线,畅想着京城的热闹。柳如烟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听着,偶尔在他过于天马行空时,会指出其中的不切实际,惹得萧铭挠头傻笑。露珠则忙着帮苏微雨清点行装,小脸上满是即将回家的期待,偶尔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会跑去找萧风询问,萧风总会给出最合适的建议。

    三皇子也出席了宴会,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向安远侯和萧煜道贺,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和不安。皇帝的封赏越重,萧煜的声望越高,他内心的恐慌就越甚。回京……对他而言,福祸难料。

    大军凯旋归京的日程很快确定下来。安远侯坐镇中军,统筹全局,安排分批撤离事宜,确保边境防务交接顺畅。萧煜则负责前锋部队以及主要将领及其家眷的行程安全。

    营地内一片忙碌,收拾行装、清点物资、交接防务,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与期待。苏微雨在露珠的帮助下,仔细整理着这些时日在边关积攒的物件,其中就包括那本厚厚的记录册。她摩挲着册子封面,心中感慨万千。

    萧铭是最兴奋的一个,他早就盼着回京城了,围着柳如烟叽叽喳喳:“柳姑娘,京城可热闹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吃最好的酒楼,看最时兴的杂耍!保证比边关有趣多了!”柳如烟正在清点自己的小药箱,闻言头也没抬,只淡淡应了一句:“京城是非之地,未必有边关清净。”萧铭也不气馁,依旧兴致勃勃地规划着。

    萧风的工作最为繁重,他不仅要安排萧煜一行人的护卫布置,还要协调与其他将领卫队的行进次序。他做事雷厉风行,指令清晰明确,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露珠抱着打包好的行李路过,看到他忙碌的身影,忍不住递上一碗清水:“风侍卫,喝口水歇歇吧。”萧风接过,一饮而尽,将碗递还给她,简短道:“多谢。”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又迅速移开。露珠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抿嘴一笑,快步走开。

    三皇子那边却是气氛压抑。他心知回到京城,便是回到了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再想如边关这般只手遮天几乎不可能。而且萧煜声势正隆,若在御前旧事重提……他越想越心惊,只能不断安慰自己,粮草之事已死无对证,只要自己咬定是北蛮细作,萧煜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他。但他眼底的阴鸷却挥之不去,吩咐手下加快整理,务必尽早启程。

    安远侯特意将萧煜叫到帐中,屏退左右,沉声叮嘱:“萧煜,此番回京,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步步惊心。你如今圣眷正浓,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朝中局势错综复杂,尤其涉及皇子……万事需慎之又慎,谋定而后动。”他拍了拍萧煜的肩膀,“不过,你向来沉稳,本侯是放心的。回到京城,若有难处,可来寻我。”

    萧煜郑重行礼:“末将明白,多谢侯爷提点。京城之事,末将自有分寸,绝不会辜负侯爷期望,亦不会让陛下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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