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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人品问题

    梁洁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种历经世事的通达:“都是为了让自家铺子活下去,手段或许激烈了些,但初衷不坏。我训斥我女儿,是因为她失了分寸,将商业竞争说成了你死我活的私怨,甚至牵连人命。生意是生意,人命是人命,规矩不能乱。你嫣红有本事,我能看到。如今你遭了难,我若趁火打劫,或冷眼旁观,那才是真断了同行的路,也显得我梁洁气量太小。这市场,有竞争,也该有底线。”

    一番话,清晰明白,不煽情,不标榜,却字字敲在嫣红心上。

    她一直以为梁洁不过是个运气好点的乡下妇人,凭着股韧劲把馨驰做大了,此刻才真正看清,对方胸中有怎样的丘壑和气度。

    那是一种超越一时得失、着眼长远的智慧,是一种她以往在激烈竞争中几乎遗忘的、同行之间基本的道义和底线。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不再是绝望的泪水,而是混合着羞愧、震动和一丝绝处逢生的复杂情感。

    嫣红用手背狼狈地擦着脸,哽咽得说不出话。

    梁洁从袖中拿出一小盒东西,放在床边:“这是我家新试的‘蓝天牙霜’样品,清火固齿的。你试试,好好养着,命比生意金贵。等你想清楚了,愿意聊聊刚才我说的事,就让学徒到馨驰送个信。”

    说完,她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嫣红的手背,那手冰凉。

    然后,梁洁转身,步伐稳健地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门外,赵大凤正等得不耐烦,见梁洁出来,赶紧迎上去:“娘,怎么样?她是不是没脸见人?”

    梁洁看了女儿一眼,目光深沉:“大凤,你记住,商海浮沉,今日你看他人楼塌了,焉知明日自己不会遇风浪?做人留一线,不仅是德行,也是智慧。真正的本事,不是把对手逼死,而是哪怕在逆境中,也能看到联手把生意做大的可能。”

    赵大凤看着母亲平静而透着力量的脸庞,又回想刚才隐约听到的屋内对话,第一次对自己以往那种非黑即白、争强斗狠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再看向那紧闭的房门时,眼神里少了几分轻蔑,多了些复杂的思索。

    阳光依旧明媚,照着破败的院落,也照着新生的可能。

    马车载着梁洁母女离开,胭脂坊内,躺在床上的嫣红,慢慢握紧了床边那盒小小的牙霜,久违的、微弱却清晰的光亮,重新回到了她的眼底。

    回到馨驰日化门口,马车停下来,门口站着一个大约40岁左右的男人,自称是胭脂坊的孙掌柜,他手里拿着一沓纸,要见掌柜的!

    柳青最是看不惯这种势力狗,他厉声说道:“我们馨驰日化招聘的都是年轻人,你年纪大了!”

    赵大凤看了一眼柳青,小声嘀咕:“这个柳青,还真是自作主张,都敢给娘做主了?”

    梁洁刚下马车,就看到了门口这一幕。

    柳青双臂抱胸,挡在门前,语气不善。

    那孙掌柜约莫四十来岁,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绸衫,手里紧紧攥着一沓纸,面色焦急中又带着几分窘迫,见梁洁回来,眼睛一亮,急忙上前躬身作揖。

    “梁掌柜!您可回来了!在下孙有福,原是胭脂坊的掌柜,特来拜见,是想……”他边说边递上那沓纸,看样子像是账本或契书。

    柳青“嗤”了一声,抢白道:“娘,甭听他花言巧语。胭脂坊刚倒,他就急着来投奔,这种见利忘义、背主求荣的小人,咱们馨驰可不敢要!”

    赵大凤也凑到梁洁身边,压低声音:“是啊娘,嫣红姐刚出事,他就跑出来另找东家,心眼也太活泛了。”

    孙有福脸涨得通红,急忙辩解:“不是的,梁掌柜,您听我解释!我、我并非背主……”

    梁洁抬手,制止了柳青和赵大凤的话头。

    她没有立刻去接孙有福递过来的东西,而是用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平静地打量着他。

    孙有福额角冒汗,眼神里除了急切,确实有几分难以言说的羞愧和无奈。

    “孙掌柜,”梁洁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胭脂坊的事,我听说了。嫣红姑娘刚遭大难,正是用人之际。你不在她身边帮着料理残局、共渡难关,反而拿着东西到我馨驰门前来,是何道理?”

    这话问得直接,也点明了要害。孙有福脸上的血色褪去,变得有些苍白,他攥着那沓纸的手微微发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梁掌柜明鉴,”他声音干涩,“我……我并非不愿与东家共患难。只是……只是胭脂坊此番遭劫,并非偶然,乃是……乃是有人里应外合,做下的局!”

    此言一出,梁洁眼神微凝,柳青和赵大凤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孙有福继续道,语速加快,带着痛心和愤懑:“那‘醉芙蓉’的秘方,还有库房钥匙的存放,知晓内情的不过寥寥几人。坊里近日总有些生面孔出入,账目上也早有不对,我向东家……向嫣红掌柜提醒过几次,可她那时正因与贵坊的竞争心绪不宁,未曾深究。直到前日,仓库失窃,关键原料和备份方子不翼而飞,债主又同时上门逼债,这才……”

    他顿了顿,脸上羞愧之色更浓:“我怀疑坊里有内鬼,却苦无证据。如今坊子倒了,人心惶惶,我留着,一来帮不上大忙,二来……也怕那背后黑手对我不利。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东家的心血被人这样糟践!”

    他将手中那沓纸往前又递了递:“这是我能带出来的一部分往来账目副本,还有我私下记录的近几个月坊内异常人事和银钱出入。我不求梁掌柜收留我,只求您……您若能看在今日去看望我们东家的情分上,看看这些。东家她……她现在是心灰意冷,恐怕无力也无意追查。可这背后之人,手段如此狠毒,今日能搞垮胭脂坊,明日未必不会对馨驰下手!这些线索,或许……或许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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