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咱们把剂量控制小一点,又不让人当饭吃,死不了人!”
一直坐在角落里不敢吭声的许秀文,听到这话,手指猛地攥紧了衣角。
她虽然不懂医理,但也知道药方是不能随便改的。
尤其是这种救命的药。
“孟大哥……”她怯生生地开口,“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孟志刚猛地转过头,眼神凶狠地盯着她。
“怎么?你想回去过穷日子?”
“你那两个好哥哥好姐姐,可是刚从我这拿走了三百块钱!你要是不想让他们把你以前那些破事抖出来,就给我闭嘴!”
许秀文被那眼神吓得一哆嗦,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是啊。
她不能没有钱。
也不能失去现在的生活。
只要孟志刚不倒,她就是孟太太。
至于那些用药的人……
反正又不是她亲戚,烂肉就烂肉吧,关她什么事?
这么一想,许秀文心里的那点愧疚瞬间烟消云散。
她甚至主动走过去,帮孟志刚捏着肩膀,柔声说道:
“孟大哥说得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咱们把钱赚到手,以后再慢慢改进配方就是了。”
孟志刚满意地拍了拍她的手。
“还是秀文懂事。”
……
三天后。
省立医院的外科病房。
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啊——!我的腿!我的腿怎么黑了?”
值班护士慌慌张张地跑进医生办公室,脸色煞白。
“李主任!不好了!3床那个用了新止血粉的病人,伤口非但没愈合,反而流脓发黑了!”
“而且……而且那肉像是烂了一样,发出好大一股臭味!”
正在写病历的李主任手里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墨水溅了一桌子,像是一朵触目惊心的黑花。
“快!去把剩下的药粉都拿去化验!”
李主任的声音都在颤-抖,“出大事了!”
窗外,乌云密布。
暴风雨,即将来临。
真正的三七和土三七,外形相似,但是效用……
可惜,李主任对这些并不了解。
还以为只是效果差点。
谁成想,居然是致命的东西。
急诊室早已乱了,家属在闹,医生们都躲在一边处理,只有小-护-士在这维持。
可他们哪里是闹事的家属的对手?
苏副院长得到消息,急匆匆的赶来,就看到这闹腾腾的一幕,知道的这是医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菜市场呢。
苏副院长额头突突直跳,医院这么长时间,还是第1次遇到这种。
小-护-士看到他,急忙迎了过来,“苏副院长,你看现在……”
“大家安静,我是省立医院的副院长,你们放心,你们的亲人我们医院都会做最有效的救治。”
家属们早就没了主心骨,“俺家男人的伤口,到现在还在流血呢?”
“俺爸的伤口都烂了,你们确定用的是伤药,而不是毒药?”
“孩子他爹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没了,俺这一家该怎么办。”
这些人虽然闹事,可也是没办法。
苏副院长连忙保证,“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你们放心,我保证会竭尽全力医治。”
“你说咱们该不该信呢?”
“我看应该!”
“可我这心里还是……”
“你们就别闹了,这是我们的苏副院长,说话肯定算数。”
“要是耽误了救治,你们的家人出了啥事,可别怨我们医院。”
小-护-士连忙说着,那些家属暂时安静下来。
现在受伤的人不少,他们也不想自己的亲人,有啥意外。
苏副院长都快气死了,快步冲向医生办公室。
正好看到李主任烦躁的走来走去,骨科的王大夫气得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不是用了挽月丫头的药方,那止血效果不是很好吗?”
李主任脸色尴尬,“……这个……”
“苏副院长,你就别说了,林同志的药粉早就用完了。”
“怎么可能?”
苏副院长不相信,“咱们不是签订了长期购买合同,他们才会一直供应。难不成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林同志一直在咱这帮忙,所以影响了药品的产量?”
李主任更加尴尬。
王大夫瞪了他一眼,“那就得好好的问问咱们的李主任了!”
苏副院长更加不解,“到底是咋回事啊?”
李主任尴尬开口,“苏副院长,虽然林同志的药粉药效很好,可是那价格也太贵了。”
“糊涂!”
苏副院长一拍桌子,“你这简直糊涂!”
“药粉可是治病的东西啊,怎么能嫌贵?”
“……我,苏副院长,这不是有更便宜的东西,我就想着给咱们医院能省一点是一点,所以……”
“所以就用了劣质品,那些药的药效如何,暂且不说,现在病人还出现中毒现象。”
“有的甚至化脓严重,一直都消炎不了,这样下去可能要截肢的!”
苏副院长心里一震,“什么?截肢?”
王大夫也是个急性子,直接拿出个片子,指着上面大声吼道,“你看看这骨头都黑了,要是不截肢的话,你以为能保住那人的命?”
“我看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以前疫情的时候,人家林同志吃住在这里,和咱们一起研究药物。要不是有林同志,疫情会这么快结束?”
正好此时,化验结果送过来了。
“这里面是土三七!”
这话让房里的几人面色都是大变。
“这到底是从哪进的药!简直就是害人性命!”
苏副院长被气的差点晕倒。
王大夫也感觉阵阵头疼,“虽然土三七也有止血效果,可毒性不小。而且会堆积在身体,很难排出去了。”
“这简直就是谋财害命啊!”
妇科的刘大夫也跑了过来,“我那边有个产妇,伤口流脓。”
“人家家属也在闹呢,我是安抚不了了。”
“李主任,又是你进的,这事还得你去办。”
李主任哪敢出去?会被那些家属撕了的。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那个伤腿的战士,骨头黑了,伤口严重溃烂,情况不容乐观。”王大夫面色凝重。
“最好的办法就是截肢!”
“不行!”
苏副院长皱眉,“这人年龄不大,务必要保住他的腿!”
刚刚瞅了一眼病例,来的时候并不严重。
怎能把人家的腿给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