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勉接到旨意后,顺利接管了巡城卫。底下所有人都没想到常大人就这么被罢免了,五皇子终究没保住。
而这位老大人戍边多年,脾气可不是太好。当天失职的巡城卫一律或被降职,会被清除,人员虽有精简,但做事的效率竟提高了不少。那些藩属国使臣再无生事的,因为这些人知道,一旦生事,迎来的就是这位老大人的拳头。
没错,邢勉虽年岁不小,可对于那些在京城生事的使臣深恶痛。一旦有人闹事,就会被附近的巡城卫扣押当场,然后等这位老大人赶到之后,他会当着所有百姓的面,提起铁拳就是一顿暴揍,有好几个已经被打的躺在床上起不来。
那些使臣上奏景和帝,提出抗议,可均被视而不见,甚至还被骂了一顿,说他们不守规矩,借机生事,有几个藩属国的使臣已经被赶了回去,并且写了圣旨斥责对方的国君。
西戎使团住处门前,挤了好几个不同藩属国的使团,这些人在门口叫骂着。
正使看了看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语气中带着不悦之色,“这是你的出的主意,你去解决。”
那名年轻人脸上满是不在乎的神色。这确实是他出的主意,用钱收买别国使臣闹事,并许予好处,为的就是试探大晟。当初正使也是同意了的,如今大晟的皇帝陛下要将那几个生事的藩属国使臣逐出大晟,这些人才着急找上门来。
“这几个国家紧邻咱们西戎,他们因惧怕我们的吞并,这才顺势被钱收买。如今他们就要被大晟抛弃了,再也无人庇护,西戎的国土又要扩大啦,您应该高兴才是。他们在门口虽然像苍蝇一样烦人,但不用管,大晟迟早会将这些人驱逐的。”
正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沉声道:“最好如此。”他对眼前之人从未放松过警惕,此人乃是国主最小的弟弟,表面看着像温顺的绵阳,实则就是藏在草丛里的毒蛇,一不留意就会被他咬一口。
那名年轻人嘴角扯出笑,说的十分真诚,“当然,正使大人,我对我的兄长忠心无比。”
坤宁宫。
外头寒风凛冽,可黎皇后心情很好。
这一次她虽然做了陛下手里的刀,但却得到了六扇门一半的权柄。这是实际的好处,与五皇子比较,她的获利更大。
她甚至兴致勃勃的与身边的女官谈论起来,“陛下一直想将巡城卫掌控在自己手里,奈何这个姓常的虽是五皇子的人,但却十分谨慎。这次陛下清除了不少人,虽说双方各有获利,但陛下却收回关键位置,更何况六扇门还到了我手里,五皇子怎会不气愤。”
女官心中震惊不已,她基本上每日都在皇后娘娘身边侍奉,可却丝毫未瞧出,“可臣并未见陛下与您商议?”
黎皇后笑道:“此事不过是双方之间的默契,不用开口,他用六扇门一半的权柄,要与我达成合作,趁势收回巡城卫。”
“那若是没成功那可怎么办?”
黎皇后觉得此次她大获全胜,也有耐心给对方解惑,“不会的,五皇子看似对底下人礼遇有加,实则毫无心胸。只要我稍稍施压,他必定会有所行动。”
紧接着,她摘下一颗葡萄,一边说着话,一边不紧不慢的撕下外皮,“但是他忘了,如今各藩属国使臣进京,多么重要的时候,他竟然不顾大晟体面,将私斗放在明面上,这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陛下岂能容忍?”
随后举着剥好的葡萄喃喃道:“若是肆意妄为,让陛下觉得碍眼,那下场只会和大皇子一样,不!没准比他还惨,落个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其中分寸的把握拿捏十分重要。现在看来,这些年五皇子被捧的太高,似乎已经忘了,可本宫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
勤政殿。
江荣海端着一碗热茶更换了已经温了的茶杯。
当景和帝重新端起茶杯要再饮一口时,这才发现时辰不早了,抬头问道:“几时了?”
江荣海明知道时间,还特意去看了看,“陛下,已经快午时,您该用膳了。”
景和帝活动了一番有些僵硬的脖子,将笔放回笔架,缓缓道:“罢了,净手吧。”
在这个情况下,净手的活就要交给其余太监。
而江荣海则需要亲自收拾整理桌案,毕竟这上面都是国家大事,非亲信之人轻易碰不得,他也是伺候了景和帝这么多年,才有这个资格的。
景和帝净手之时,嘴上并未闲着,吩咐道:“让那些迅速离京,不得在大晟逗留。”
江荣海收拾的动作略作停顿,转身拱手道:“是,陛下。”他直到收拾完之后,这才出去吩咐底下人。
对于景和帝而言,这几个生事的藩属国,一直摇摆不定,而且暗中与西戎走的很近。如此,继续留在大晟也无用,正好借着他们生事的机会将人赶走,面对如此机会,西戎必定会想趁机吞并。
一口吃不成胖子,即使对方有心也得慢慢来。正好逼一逼这些墙头草,筛查出可用的,摒弃掉没用的,将来也好对西戎用兵。
景和帝思绪跑的很远。一会儿想到了明年的武试科考,一会儿想到了兵部尚书由谁顶替,这个位置的人必须通兵事,不是谁都可以的。
又想到了玄麟卫前些日子上来禀报,老六短短这几个月游历地方的所作所为,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