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走?”他问。
“越快越好。”姜妍妍道,“我已经联系了赵铁柱和慧明,他们虽然伤还没全好,但愿意提供支援。周璃那边也会暗中协助。但我们不能大张旗鼓,长生会可能还有残余势力在盯着我们。”
张也点头。他看了看摊上的东西,开始收拾。
“今天收摊了?”隔壁的小刘问。
“嗯,有点事。”张也把东西一股脑塞进帆布包,“可能得离开一阵子。”
“去哪啊?”
“西边。”张也背起包,“归期不定。”
小刘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那……保重啊张哥。”
“你也是。”
张也和姜妍妍离开潘家园,打了辆车,直奔张也的出租屋。
车上,张也把小女孩送玉环的事告诉了姜妍妍。
“借身传信。”姜妍妍听完后判断道,“一种古老的精神控制术,施术者可以在短时间内控制他人的身体和意识,用来传递信息或物品。被控制者事后通常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能做到这一点的,不是普通人。”张也道。
“对。”姜妍妍点头,“但至少说明,对方不是敌人——或者,暂时不是。否则可以直接对你下手。”
车到了出租屋。那是个老式小区的一楼单间,条件简陋,但胜在隐蔽。张也推门进去,房间里堆满了书和资料——都是这两个月收集的关于长白山、八门、长生会的资料。
他打开床头柜,从最底层拿出一个铁盒。打开,里面是几样东西:爷爷张怀山的笔记本,父亲张建国留下的那本笔记,还有那枚凤凰玉佩。
现在又多了一枚玉环和半块玉珏。
三件玉器放在一起,共鸣更强烈了。凤凰玉佩泛着红光,玉环泛着青光,玉珏泛着白光,三种光芒交织,在昏暗的房间里映出奇异的光晕。
“它们在……交流?”姜妍妍惊讶道。
张也伸手触碰三件玉器。刹那间,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
不是文字,不是图像,而是一种……感觉。苍凉、古老、巍峨,像站在万丈高峰上俯瞰大地,像穿越无尽岁月回望古今。他“看到”了连绵的雪山,看到了深不见底的冰川,看到了隐藏在云雾中的宫殿轮廓。
昆仑山。
玉虚峰。
西王母宫。
还有……一个人影。背对着他,站在雪山之巅,长发如瀑,衣袂飘飘。她缓缓转身,露出一张模糊的脸,但张也认出了那双眼睛——
母亲的眼睛!
影像只持续了三秒就消失了。张也猛地后退,大口喘气,额头渗出冷汗。
“你看到了什么?”姜妍妍扶住他。
“昆仑山……还有我妈。”张也擦掉冷汗,“她在那里,等我。”
“确定吗?不是幻觉?”
“确定。”张也握紧拳头,“那眼神,我不会认错。”
姜妍妍沉默片刻,然后道:“那我们更应该去了。但昆仑山太大,我们需要更具体的线索。”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连上网络,开始搜索关于昆仑山的资料。同时,张也开始整理装备。
斩灵剑必须带上。虽然剑身在上次大战中受损,周璃送去修复后强度大不如前,但仍是重要的法器。张也把它用布条缠好,装进特制的琴盒里——这样看起来像乐器,过安检容易些。
然后是各种工具:强光手电、登山绳、冰镐、保暖衣物、高热量食品、急救包。张也这两个月准备的野外生存装备,此刻派上了用场。
“查到了。”姜妍妍忽然道,“昆仑山玉虚峰,海拔5980米,是昆仑山脉的主峰之一。民间传说那里是西王母的居所,但现代地质考察显示,峰顶常年被冰雪覆盖,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
“但永寿先生的记录里提到了‘西王母宫’。”张也说。
“对,所以可能不是在地表。”姜妍妍调出另一份资料,“这是清理者组织共享的卫星遥感图。你看玉虚峰东南侧,这里有个异常的热源信号——在冰川下面。”
她放大图像。确实,在一片白茫茫的冰川上,有一个微弱的红色区域,表示那里温度略高于周围。
“冰川下的洞穴?”张也猜测。
“有可能。”姜妍妍点头,“昆仑山地质活动频繁,冰川下可能有熔岩通道或地热区。如果真有什么‘西王母宫’,最可能的位置就是那里。”
她打印出地图,标记了坐标。
“我们需要专业的登山装备和向导。”张也看着地图道,“昆仑山不是旅游区,未经批准进入是违法的,而且极其危险。”
“向导我有一个人选。”姜妍妍道,“关老爷子生前有个老友,姓陈,退休前是地质队的,七十年代在昆仑山工作过十几年,对那片地形很熟。关老爷子说过,如果以后要去昆仑山,可以找他。”
“能联系上吗?”
“我试试。”姜妍妍拨了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了。姜妍妍简单说明了情况,提到了关老爷子的名字。对方沉默了很久,然后说了个地址:“明天上午十点,海淀区西山脚下一个茶馆见。”
挂了电话,姜妍妍道:“他愿意见面,但去不去要看我们能不能说服他。”
“有希望总比没有好。”张也继续收拾行李。
两人忙到傍晚,基本准备好了。张也做了两碗面条,两人简单吃了晚饭。
“赵铁柱和慧明那边怎么说?”张也问。
“赵铁柱骨折还没全好,不能剧烈运动,但他提供了些装备——特制的冰爪和防寒服,都是卸岭门祖传的手艺,比市面上的好。”姜妍妍道,“慧明师父内伤未愈,但他给了我们一张地图——不是普通地图,是搬山道人一脉传承的《昆仑龙脉图》,上面标注了一些隐秘的路径和危险区域。”
“鄂雅呢?”
“她回东北了,说要继承爷爷的萨满传承,守护长白山。”姜妍妍顿了顿,“她托我转告你,如果遇到‘非人之物’,可以用萨满的‘请神调’试试——走影门与自然万物沟通的能力,在昆仑山那种地方可能有用。”
张也点点头。八门虽然损失惨重,但传承还在,情谊还在。
饭后,姜妍妍告辞,说她去准备其他东西,明天茶馆见。张也送她到门口,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屋里,张也看着桌上三件发光的玉器,心中思绪万千。
两个月前,他以为长白山一战结束了所有。永寿先生死了,玄烨被封印,长生会瓦解。他可以回到潘家园,继续过平凡的生活。
但现在看来,一切才刚刚开始。
昆仑山,西王母宫,五千年前的玉器,借身传信的神秘人,还有可能还活着的母亲……这一切像一张大网,把他牢牢网在其中。
他知道这趟昆仑之行凶多吉少。海拔六千米的冰川,未知的古老遗迹,可能存在的危险,还有长生会可能残余的势力。
但他必须去。
为了母亲,为了父亲,为了所有死去的人,也为了自己。
他拿起凤凰玉佩,贴在胸口。玉佩温暖,像母亲的手。
“妈,”他轻声说,“等我。”
窗外,北京冬夜的天空没有星星,只有城市的灯光映红了云层。
而千里之外的昆仑山,此刻正被月光笼罩,雪峰如剑,直插苍穹。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海淀区西山脚下。
这是一片老旧的居民区,街边开着各种小店:五金店、菜市场、理发店、还有几家茶馆。姜妍妍说的那家茶馆叫“听雨轩”,门脸不大,装修古旧,门口挂着一串风铃,在寒风中叮当作响。
张也推门进去。里面温暖如春,飘着茶香和檀香味。大厅里摆着七八张八仙桌,只有两桌有客人,都是老年人,在慢悠悠地喝茶下棋。
“两位?”一个穿着旗袍的中年女人迎上来。
“我们约了陈先生。”姜妍妍说。
女人打量了他们一眼,点点头:“陈先生在二楼雅间,请跟我来。”
她领着两人上了狭窄的楼梯。二楼有三个包间,她推开最里面那间的门。
房间里已经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