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关上。周璃站在原地,许久,才叹了口气,回到会议室。
她打开电脑,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文件封面写着:“昆仑山异常现象分析报告——绝密”。
里面有一张照片,是卫星拍摄的玉虚峰东南冰川。在冰川深处,有一个模糊的、巨大的阴影,形状不规则,像某种建筑的轮廓。
照片下面有一行小字:
“疑为史前文明遗迹,代号‘西王母宫’。危险等级:未知。建议:永久封锁。”
周璃盯着照片,眉头紧锁。
她知道张也这一去,可能会揭开一个惊天秘密,也可能会引发无法预料的后果。
但就像张也说的,他没得选。
有些路,注定要走。
二、江湖备行
接下来的一周,张也过得异常充实。
白天,他按照陈伯的建议进行体能训练。长跑、爬楼梯、负重深蹲,每天至少四个小时。虽然体内有八门力量强化,但高海拔环境对心肺功能的要求是另一回事,必须提前适应。
下午,他研究周璃给的资料。那些视频和音频记录确实令人不安——
1983年那支考察队唯一的幸存者,在精神病院里录下的呓语:“冰在呼吸……它在看我……那么多眼睛……”
1997年清理者小队失联前的最后通讯:“发现巨大地下空间……有光……不是自然光……等等,那是什么?啊——!”
2005年民间探险队的照片,他们在冰川洞穴里拍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古老的服饰,背对着镜头。照片放大后能看出,那个人影的脚……是悬空的。
最诡异的是2018年的一支外国探险队,他们带了最先进的设备,在冰川下八百米处发现了一个金属门。门上刻着与玉佩上相似的龙凤图案。他们试图打开门,然后就失联了。清理者组织找到他们的营地时,发现所有设备完好,食物和水充足,但人全都不见了,就像凭空蒸发。
张也看得脊背发凉。昆仑山下的秘密,可能比长白山更恐怖。
晚上,他整理装备。斩灵剑必须带上,但怎么带是个问题。最后他找了一个定制乐器盒的师傅,把剑盒改造成能装下斩灵剑的样式,外观看起来就是个装古琴的盒子。
其他装备陈伯在准备,张也只需要准备个人物品:保暖内衣、高热量食物、药品、还有最重要的——钱。他把爷爷留下的积蓄全取了出来,又卖掉了几件压箱底的古董,凑了二十万现金。江湖走镖,现金最保险。
第四天,姜妍妍来找他,带来了赵铁柱和慧明准备的装备。
赵铁柱的礼物是一套特制的冰爪和冰镐。冰爪的齿是用某种特殊合金打造的,比普通冰爪锋利三倍,而且轻便;冰镐的镐尖是钨钢材质,能轻易凿开坚冰。更妙的是,冰镐的手柄是中空的,里面可以藏东西——赵铁柱说,这是他爷爷当年在东北抗联时藏情报的方法。
“铁柱哥让我转告你,”姜妍妍说,“昆仑山的冰和长白山不一样,更硬更脆。这套家伙是他按卸岭门祖传的‘破冰法’设计的,应该能用上。”
慧明的礼物是一张手绘的地图和一本小册子。
地图就是《昆仑龙脉图》的副本,上面用朱砂标注了三条进山路线,以及十几个危险区域:雪崩区、冰裂缝密集区、还有几处标注着“气脉紊乱,勿近”。
小册子更珍贵,是慧明亲笔抄录的《搬山道人昆仑行记》,记载了搬山一脉历代传人在昆仑山的见闻和心得。里面提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比如“冰中幻影”、“无声风雪”、“地脉鸣响”,还记录了应对之法。
“慧明师父说,昆仑山是万山之祖,龙脉之源,那里的风水格局和长白山完全不同。”姜妍妍转述,“搬山道人讲究‘观山势,察地气’,在昆仑山这种地方,传统经验可能不适用,必须随机应变。”
张也收下礼物,心中感激。八门虽然凋零,但这份情谊还在。
第五天,张也去了趟潘家园,找小刘交代摊子的事。
小刘很仗义,拍着胸脯说:“张哥你放心去,摊子我帮你看着,有老主顾来我就说你去外地收货了,一个月后回来。”
张也给了他两千块钱,算是看摊费。小刘推辞不要,张也硬塞给他:“江湖规矩,不能让你白忙活。”
从潘家园出来,张也去了另一个地方——琉璃厂东街的一家老字号文物店,店名“金石轩”,老板姓金,是个六十多岁的干瘦老头,戴一副金丝眼镜,说话慢条斯理。
张也爷爷张怀山在世时,和金老板是故交。张也小时候常跟爷爷来这玩,金老板还抱过他。
“金伯。”张也进门,恭敬地叫了一声。
金老板正在柜台后擦拭一枚铜镜,抬头看到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小也?稀客啊,快两年没来了吧?”
“忙。”张也笑笑。
金老板放下铜镜,走出柜台,打量着他:“瘦了,也精神了。听说你前阵子去了趟东北?”
消息传得真快。张也点头:“办点事。”
“坐。”金老板把他让到里间的茶室,泡了壶普洱,“东北那摊子事,我听说了些。关铁山……走了?”
“嗯。”张也心情沉重。
金老板叹了口气:“老关是个汉子。当年在潘家园,我们这辈人里,就属他最仗义。谁家有事,他第一个上。没想到……”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金伯,我这次来,是想请您帮个忙。”张也开口。
“你说。”
“我要去趟昆仑山,需要些特殊装备。”张也压低声音,“不是普通的登山装备,是……防身的东西。”
金老板眼神一闪,放下茶杯:“昆仑山?那可是个险地。你去那儿干什么?”
“找我母亲的下落。”
金老板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起身,走到墙角的一个博古架前。他挪开架子上一个青花瓷瓶,在墙上按了一下,博古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暗门。
“跟我来。”他说。
暗门后是个地下室,不大,但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古老的刀剑、怪异的法器、看不懂的仪器,还有一排排的药瓶。
“我这里的东西,分三类。”金老板指着架子,“左边这些,是古物,有真有假,但大多有些年头,可能附着了些‘东西’。中间这些,是现代仿制的法器,效果有限,但聊胜于无。右边这些……”
他走到最里面的一个铁柜前,用钥匙打开,里面是几个黑色的盒子。
“这些是‘违禁品’。”金老板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几把造型奇特的匕首,刀身泛着暗蓝色的光,“特种合金打造,掺了微量放射性物质,对‘某些东西’有奇效。但携带违法,被抓到要坐牢。”
张也看着那些匕首,想起长白山下的怪物。如果有这玩意儿,可能战斗会轻松些。
“我要两把。”他说。
金老板点头,又打开另一个盒子,里面是几枚戒指,戒面是黑色的石头,刻着符文。
“这是‘破障戒’,搬山道人的手艺。”金老板解释,“戴在手上,遇到幻术或精神攻击时,戒指会发热预警,同时释放微弱的干扰波,帮你保持清醒。但每枚只能用三次,三次后符文就失效了。”
“也要两枚。”
“还有这个。”金老板拿出一个小瓷瓶,“‘续命散’,云南苗疆的秘方,用百年老参、雪莲、灵芝等几十种药材炼制,能吊住一口气。受了重伤吃一勺,至少能撑到送医院。”
张也要了两瓶。
最后,金老板从柜子最底层拿出一个扁平的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套黑色的紧身衣。
“这叫‘鲛绡甲’,”他说,“用特殊纤维编织,外层防火防水,内层有缓冲层,能抵挡普通刀砍和钝器击打。最重要的是,它很轻,穿在里面不影响活动。”
张也摸了摸,手感光滑冰凉,确实很轻。
“这一套,加上匕首、戒指、药,一共……”金老板拨弄着算盘,“给你成本价,八万。”
八万。不便宜,但张也知道,这些东西在关键时刻能救命。他数出八沓钞票,放在桌上。
金老板收好钱,把东西打包,然后看着张也,欲言又止。
“金伯,还有事?”张也问。
“小也,”金老板斟酌着词句,“你爷爷张怀山,当年也去过昆仑山。”
张也一愣:“什么时候?”
“1967年,文革刚开始的时候。”金老板回忆,“那时文物系统大乱,很多好东西流失。你爷爷借口‘破四旧’,实际上是在全国各地搜寻散落的八门遗物。他去过昆仑山,待了两个月,回来时……受了重伤。”
“重伤?怎么伤的?”
“他不肯说。”金老板摇头,“但我记得很清楚,他左肩有个很深的伤口,像被什么爪子抓的。伤口周围发黑,溃烂,用什么药都不好。后来还是你奶奶用土方子,才慢慢治好,但留下了疤。”
张也想起爷爷的肩膀,确实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他小时候问过,爷爷说是年轻时打猎被熊抓的。原来是骗他的。
“他在昆仑山找到了什么?”张也急问。
“不知道。但他回来后,性情大变,原本开朗的人,变得沉默寡言,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而且他开始收集所有关于昆仑山的资料,笔记写了几大本。”金老板顿了顿,“后来他建了那个长白山的避难所,我猜,可能和昆仑山的经历有关。”
张也心中翻腾。爷爷去过昆仑山,受过伤,回来后性情大变……这和他自己的经历何其相似。难道张家人的宿命,就是不断追寻这些超自然的秘密,然后被它们伤害?
“金伯,您还知道什么?”他问。
金老板想了想,走到书架前,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这是你爷爷当年寄存在我这里的,说如果他出了意外,就交给你父亲。但你父亲……一直没来取。现在交给你吧。”
张也接过笔记本。封面上没有字,翻开第一页,是爷爷熟悉的字迹:
“1967年,昆仑山玉虚峰考察记录。所见所闻,匪夷所思,恐不为世人信。今录于此,待有缘人。”
是爷爷的昆仑山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