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廷玉回头望向祝家庄,庄墙上守夜的庄客们东倒西歪,不少人靠着垛口睡着了。
“回……庄。”栾廷玉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回到庄中,栾廷玉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
副手和亲兵搀扶着他回到住处,他一头倒在榻上,连甲都未脱,瞬间陷入昏睡。
这一睡,便如死了一般。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梁山营寨中军帐内,裴昱等人议事。
“主公,”张辽道,“探子回报,栾廷玉已回庄,祝家庄守军疲惫不堪,不少人已睡着。”
裴昱看了看天色:“什么时辰了?”
贾诩回答道:“寅时三刻。”
裴昱看了一眼贾诩,露出“原来我也是毒士”的笑容。
“再等一个时辰,等到卯时三刻,让栾廷玉睡沉些。”
鲁智深咧嘴笑道:“洒家早就等不及了!那栾廷玉骂了半天,洒家在帐里听得手痒!”
杨志起身抱拳:“主公,杨某愿为先锋!”
裴昱点头:“梁山暂时没有三位的编制,这一仗还是要我梁山老弟兄来。”
“张辽率领本部堵住祝家庄前门,赵云堵住后门。徐晃、魏延、庞德、卞祥各自选一个方向进攻。张郃、黄忠居后策应。”
“此战我就不去了,以张辽为主,我在寨中静候各位凯旋,记住凡是手持武器的,一个不留。”
众将领命。
“对于独龙冈上的盘陀路,我这里有破解之法,你们过来看。”
按照记忆中,原著中的描写,裴昱将“有白杨树的转弯便是活路”,以“红灯”为号的事说了一遍。
四更,天色将明未明,正是一夜中最黑暗的时刻。
梁山军悄无声息出营。
盘陀路上,时迁在前引路。
一夜未睡的祝家庄暗哨,此刻大多在打盹,被时迁一一解决。
庄墙下,守夜的庄客抱着兵器,睡得正香。
直到飞爪搭上墙头,才有警觉者惊醒。
“敌——”一个庄客刚喊出声,就被跃上墙头的梁山军士一刀封喉。
但这一声已经够了。
庄中大乱。
栾廷玉从深睡中惊醒,听得喊杀声四起,心中大骇。
他急忙披甲提枪冲出,只见庄中火光处处,梁山军已杀入腹地。
“结阵!结阵!”
栾廷玉嘶声大喊,却怎么也止不住骚乱。
火光中,一员大将走来,正是徐晃。
“栾教师,睡得好吗?”
栾廷玉双目赤红:“你们,你们……好深的算计!”
“兵者,诡道也。今天白日你骂了半天,很累吧?我家主公特地让你多睡会儿。”
栾廷玉怒吼一声,挺枪直取裴昱。
枪斧相交,不过十合。
栾廷玉实在太累了,枪法散乱,破绽百出。
不过十个回合,栾廷玉的枪被徐晃一斧劈断。
“教师,降了吧。”
栾廷玉惨笑,看向庄主府方向,那里已是火光冲天。
他推开亲兵,抽出腰间佩剑:“栾某……唯有死战!”
“那就死吧!”
“啊……!”
此时,庄主府方向传来凄厉喊声:“裴昱!老夫做鬼也不放过你!”
祝朝奉纵身火海,自焚而亡。
天明时分,祝家庄破,栾廷玉身死,祝朝奉自焚,祝家三子交给二龙山几人斩首。
梁山军开仓放粮,救治伤者,安顿百姓。
庄墙上,“裴”字大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将祝家三子交给二龙山,相信鲁智深等人会好好处理的。
然后又派遣赵云和张辽带着骑兵,在扈家庄和李家庄外这么一转。
二庄什么也没说,带着愿意归顺的庄客家丁,收拾好家产、钱粮,默默地跟在梁山打道回府的队伍后面。
扈家庄自然不用多说,扈三娘是跑不了的。
对于李应,裴昱的安排则是让他负责梁山的商队。
未来,裴昱希望能够复刻后世霉军的石油、美元霸权。
率先在水浒世界打一场经济战。
……
【“叮!恭喜宿主完成征讨独龙冈的任务,奖励宿主陌刀兵六百,白毦兵三百。”】
“好!”
裴昱心中喝彩一声,不愧是系统爹,就是贴心。
有了陌刀兵和之前的背嵬军,即使没有徐宁和他的钩镰枪,梁山照样可以破了呼延灼的连环马。
此次征讨,共劫掠三个庄子一万人口,其中有不少手工业者。
此外还有三十万石粮草,五千头牛羊,好马五百匹,钱帛金银十五万贯。
这些粮草足够梁山现在军队脱产训练下三年只需。
本着将不在多而在精,兵不在广而在勇的原则。
裴昱除了扩充三个步兵营,一个由时迁带领的侦察营之外,并没有其他动作。
原本裴昱的计划是让时迁帮贾诩带暗卫,但最后想了想,觉得还是屈才了。
干脆就让他带着侦察营,兼任暗卫教官,一个人打两份工。
这样一来目前梁山上有步兵三千九,水军一千,骑兵三百。
将农业和少部分手工业生产全部交给贾诩、李应、杜兴三人,于禁带着稽查营协助管理。
接下来这段时间,裴昱打算将梁山主要精力全部扑在生产上,军队那边自有张辽、赵云、徐晃等人管理、训练。
只是这样一来,裴昱就成为了最没用的那个。
不过好在他也有自知之明,从不给别人添乱。
这一日,正是大暑前一日。
正所谓“小暑麦子黄,大暑麦上场”,梁山今年春天播种的小麦已经成熟。
裴昱正组织梁山人员盯着大太阳抓紧收麦子,要是碰到个下雨天,还不知道少收多少。
真是“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忙活了几天,终于将粮食全部收入仓中。
可一计算,裴昱的心就凉了半截。
按照宋制,亩产仅一石,按照后世的重量单位,最多八十斤,磨成面粉后就更少了。
梁山周围的水泊本就是黄河泛滥形成的泽国,能耕种的土地很少,能凑够只有区区不到六千亩。
即使留下一成用作粮种,也不过才够满足现在这两万五千人最多二十天吃的。
“特么的,”裴昱不禁破口大骂,“果然,在地里刨食就不是出路,还是抢劫来的快!”
“难不成,我要换根据地了?还是说抢劫?”
“对,抢劫,我是当世最大的土匪头子,抢劫才是我该干的事,种什么地?”
这一刻,裴昱的道心有点碎了。
也难怪,他前世本就不是农民,哪懂这些?一厢情愿了不是?
裴昱扔下手中的册子,气鼓鼓的去找扈三娘了。
扈三娘虽然不爱红装,但一手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
本来扈三娘是不愿意做的,但奈何裴昱总拿去找扈太公提亲为要挟吓唬她,只好乖乖就范。
这个时候的炒菜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再加上裴昱前世也做过饭。
像基本的“热锅凉油”,还是知道的。
裴昱正吃着呢,突然间有小喽啰捧着一小卷信纸从外头急匆匆赶来:
“报!主公!急报!王教头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