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符文深渊，四维语言的死亡密码
秦广坤的身影消散在光带之间。
陈野立刻抬手。
一把将苏晚晴拉到身后。
他盯着前方空气。
数据流在透明地面上奔涌，速度突然变慢。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苏晚晴低头看终端。
屏幕上的波形图开始扭曲。
“不对。”她说，“空间语言系统在激活。”
话音未落。
空中浮现出一行字。
不是投影。
不是光影。
是直接由流动的粒子组成的字符。
它们像活物一样扭动。
朝着苏晚晴的维度观测器飞来。
她迅速后退一步。
但那行字转向更快。
直接撞上她的左眼光学镜。
瞬间渗透进去。
镜片闪了一下。
黑了。
苏晚晴闷哼一声，手指按住眼角。
“它在吞噬设备信息。”她咬牙说，“还在尝试接入我的神经信号。”
陈野抽出腰间的曲率引擎残片。
金属断口锋利。
他蹲下身，在地面划出一道弧线。
弧线刚成形。
那些文字猛然停住。
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它们盘旋几秒，分成两股，绕开弧线继续逼近。
陈野眼神一沉。
双手握紧残片，横扫而出。
一道蓝色能量波扩散。
文字群被震退数米。
但很快又聚拢。
越来越多。
从四面八方浮现。
每一串都不同。
有的像公式，有的像名字，有的根本无法辨认。
它们不再攻击设备。
而是开始围绕两人旋转。
形成一个封闭的文字牢笼。
陈野站在中央。
右手本能摸向后颈。
纳米芯片轻微震动。
警报解除。
意识恢复清明。
他知道这些不是随机出现的信息。
是陷阱。
专门针对进入者最深的记忆和执念。
果然。
下一秒。
所有文字猛然收缩。
凝聚在一起。
变成一张脸。
陈野的父亲。
穿着核电站工作服。
脸上有烧伤痕迹。
嘴唇微动。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野仔……”
陈野没动。
“你妈妈是为了你死的。”
“我也是。”
“但他们还活着。”
“夜枭活着。”
“秦广坤也活着。”
“你逃不掉的。”
父亲的脸开始流泪。
不是液体。
是细小的文字，从眼眶里不断流出。
“杀了我。”他说，“只有这样，你才能回去。”
陈野盯着那张脸。
没有说话。
他记得高考前夜脑中闪过的记忆碎片。
2099年。
火种计划总控室。
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背对他说：“别让过去定义未来。”
那时他不明白。
现在他懂了。
眼前的“父亲”不是亡魂。
也不是幻觉。
是未来的他自己设下的程序。
用来测试他是否还能保持清醒。
是否会被情绪拖进深渊。
所以他不能动手。
也不能回应。
更不能相信任何一句“亲情呼唤”。
他抬起左手。
虎口的光纹正在跳动。
和地面的数据流频率一致。
他慢慢蹲下。
用曲率残片在透明地面上刻下一个字。
“母”。
笔画刚完成。
整个空间轻轻一震。
远处的城市轮廓停止变幻。
风静止。
连数据流的流动都缓了下来。
接着。
他又刻下第二个字。
“亲”。
两字连成。
蓝光从刻痕中渗出。
顺着地面蔓延。
所过之处。
文字牢笼开始崩解。
组成父亲面容的字符剧烈抖动。
发出类似哀嚎的声音。
但无法抵抗。
被蓝光吞噬。
最终化作一缕烟尘。
散去。
就在这时。
青铜罗盘突然震动。
从背包里自行飞出。
悬停在陈野面前。
指针疯狂逆时针旋转。
一圈。
两圈。
三圈。
然后定住。
射出一道蓝色激光。
直指前方。
激光穿透空气。
照在一片虚无的地面上。
那里原本什么都没有。
现在裂开了。
一道深渊出现。
深不见底。
边缘布满符文。
那些符文不是静止的。
它们像虫子一样爬行。
互相咬合，重组，排列成新的序列。
底部隐约可见一条螺旋阶梯。
由纯粹的四维语言构成。
每一步台阶都在变化形态。
有时是平面，有时是曲面，有时甚至看不出是固体。
苏晚晴扶着墙站起来。
她取下失效的光学镜。
用手腕终端调出最后记录的数据。
“那是死亡密码。”她说，“高密度四维编码结构。解读失败者会被降维。”
她抬头看向深渊。
“没人能活着走出第一次尝试。”
陈野没看她。
他盯着那条阶梯。
知道下去意味着什么。
也知道不能退。
他收回罗盘。
重新放进背包。
然后走到深渊边缘。
蹲下。
伸手触摸最近的一个符文。
指尖刚碰到。
皮肤立刻传来刺痛。
像是被电流击中。
他缩回手。
符文没有反应。
也没有攻击。
但它变了。
形状扭曲了一下。
像是在观察他。
陈野站起身。
把曲率残片插回腰间。
解开卫衣袖口。
露出手腕上的军工级手环。
能量读数稳定。
星尘数据库连接正常。
他深吸一口气。
转头看向苏晚晴。
“你留在上面。”
“我不走。”她说。
“这不是商量。”陈野声音很冷，“你已经失去观测能力。再往下，你会被同化。”
苏晚晴看着他。
几秒后点头。
“但我能监测信号。如果你失联超过三十秒，我会启动应急协议。”
陈野没回应。
他转身面对深渊。
迈出第一步。
脚踩在螺旋阶梯上。
没有塌陷。
也没有反弹。
只是脚下那个符文忽然亮起。
红光顺着台阶向上蔓延。
整个深渊的符文全部苏醒。
像一群睁开了眼睛的生物。
陈野站稳。
继续向下。
第二步。
第三步。
每一步落下，周围的光带都会扭曲一次。
空气变得粘稠。
呼吸开始困难。
但他没有停。
十步之后。
他听到背后传来声音。
是苏晚晴。
“陈野！”
他回头。
她站在入口处。
手里举着终端。
屏幕上是一段波形图。
“你脚下的路径在变化！”她喊，“每次落脚，编码顺序都在重组！你走的不是物理阶梯——是逻辑迷宫！”
陈野点头。
他早感觉到了。
这不是楼梯。
是命题。
每一步都是选择。
错一步，就会被抹除。
他低头看脚下。
刚踩过的符文正在消失。
后面的路断了。
只能前进。
不能回头。
第十五步。
地面突然倾斜。
他身体一晃。
单膝跪地。
手撑在下一个符文上。
那一瞬。
大量信息涌入大脑。
不是语言。
不是图像。
是一种直接的理解方式。
他看到了一段画面。
母亲站在控制台前。
按下按钮。
辐射闸门关闭。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被强光吞没。
信息流消失。
陈野喘着气抬起头。
眼前一切如常。
但他知道刚才不是幻觉。
是死亡密码的一部分。
考验他的意志。
也提醒他为何而来。
他站起来。
继续走。
第二十步。
罗盘再次震动。
自动飞出。
指针指向右下方。
那里没有台阶。
只有一片虚空。
但罗盘坚持指向那里。
陈野停下。
他明白意思了。
下一步不能按常规走。
必须跳。
他退后两步。
助跑。
起跳。
身体腾空。
飞向那片空白。
就在他即将坠入虚无时。
新的符文在他脚下生成。
台阶延续。
他稳稳落地。
安全了。
暂时。
他站在原地不动。
等心跳平复。
等大脑清除残留的信息冲击。
然后缓缓抬头。
前方还有很长一段路。
尽头是一个平台。
平台上悬浮着一块黑色石碑。
上面全是符文。
密密麻麻。
不停变换。
陈野认得那种结构。
和母亲U盘里的密钥同源。
他一步步走向石碑。
每一步都更慢。
更谨慎。
因为他知道。
真正的试炼。
现在才开始。
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