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抽的太急。”路西法善意拍拍康斯坦丁的后背：“你的肺经不住猛抽，再多吸两口当场就得下地狱。”
“我不想去地狱走一转，那地方留给我的只有不堪回首的记忆。”
康斯坦丁吐出烟雾，侧头观察着眼前的俊美非凡的男子：“你真是路西法？在我的记忆中你…”
他勉强扯出个微笑：“比较符合美利坚刻板种族印象。”
“你是想说我不那么帅气，美式老白男。”路西法摸摸立体潇洒的金发：“还有点秃顶。”
“你也不像是对地狱不上心，你总是有在挺认真工作，天天都很忙。”康斯坦丁弹掉烟灰。
“我挺讨厌这个版本的自己，你能想象吗，居然有人会把我的形象跟某个恶心玩意混在一起，而且一点也不美丽。”路西法用手指点点脸颊。
“那你能回去吗，我呼唤的是那个更丑的，这里也没有什么大事值得你的注意。”
康斯坦丁绞尽脑汁思考，从这个路西法满不在乎的话语中他猜到此人来自于更高的层面。
现在他总算知道为何上帝会与地狱轻易达成协议，恐怕在那个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的神圣眼中，小小的一处宇宙不过是渺渺的尘埃。
但这一粒尘土对康斯坦丁来说却是整个世界，是他与朋友们生活的地方。
“在这一点上我支持你的想法，不过我已经看开了。”路西法掏出火机在指尖摆弄出花哨的把戏，他询问道：“如果上帝允许你进入天堂，你对他的看法会有改观吗？”
叼着烟嘴的男人在胸前画出十字，虔诚回应：“在天上的父对万事都有最好的安排，冥冥之中一切皆有注定。”
路西法手腕一翻，拿出杯酒，一饮而尽：“CheerS（干杯）！这个时候你才更像是康斯坦丁。”
“那么伟大的真正的路西法，来一个普普通通的精神病院找我一个将死之人所为何事？”
康斯坦丁享受着尼古丁在肺部浸染的滋味：“康斯坦丁乐意为您效劳，只要您愿意再多给我一点时间，癌症在您这样的伟岸者面前莫非也是难以解决的问题？”
“真有你的，这种时候还能想着为自己捞点好处，而且你竟然自恋到觉得我是冲你来的。”路西法毫不留恋的离开他身边：“你不用担心，灵魂不会再落入地狱，当然也去不了天堂。”
康斯坦丁望见他大步走开的背影，心思一沉，不出所料，来自更高层次的路西法到来只可能是为了另一个同样的存在。
圣三一。
梅萨的突然出现也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能猜到加百列的背弃，可局面发展到这一步偏离了他的最后规划。
超越宇宙的光暗会在他的世界迎来对决，他苦笑，猛吸几口烟气，那人间还能存续吗？
光明的受膏君主降诞救世，堕落的晨星马不停蹄赶来阻止，世界站在两条道路的分界线上，而他康斯坦丁不过是掐着香烟路过的凡夫俗子。
香烟上的火星在他模糊视线中拉成环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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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加百列茫然抓起散落的羽毛：“主收回了…”
梅萨将一对鸟人翅膀扔在地上：“如果你的主真是善意的神明，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不会受罚。”
“不，你对主的理解太过肤浅。”加百列心思一点也没分给可能的生命危险，她惶恐于前路的断裂：“是因为我攻击了你吗？”
“一定是这样，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行所为皆为圣意，除了反抗您的意志。”
“对，对…”疯女人用脸蛋蹭着羽毛：“您毕竟是命定君主，您的存在代表更高级别的意志。”
加百列爬出水池，跪伏在梅萨脚边，亲吻他的鞋面：“原谅我的不敬，至高的君主。”
这…梅萨感到一阵不适，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诡异的情形，上一秒还在打生打死，下一刻又诚恳卑微的乞求自己的饶恕。
俯视被抽出神力变作人类的加百列，梅萨移开脚步，即便身为维特鲁姆帝国的皇帝，也从未有人在他面前卑微至此，族人们对待他永远是单膝跪地行礼—这是他们表达尊敬崇拜的方式。
梅萨不会从折辱他人中得到快感，敌手也是单纯杀死，帝国的凡人们更是都没见过几面，他们倒是可能会更为狂热，但他也并不喜欢享受被人狂热追捧的感觉，偶尔一两次还有新鲜感。
这个天使，她对自己没有丝毫其余感情，单纯就是对着上帝发癫，而梅萨目前在她心目中披着一层主的虎皮。
“您想杀我？哦，是的，您应该惩罚我。”加百列露出脖颈，脑袋后仰送到梅萨手前：“君主，陛下，请吧，我对您忏悔，您的意志应当在我之上，我不该对您的想法说不。”
“还妄图残害您，我简直是个罪人。”
梅萨松开握紧的拳头，杀了她只是一种奖励，对待一个疯子不能拿常理考量，他转身就走。
“求您，惩戒我吧，不要抛下我…”
“可悲的东西。”俊美男人靠在门边。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个退休的酒吧老板。”路西法优雅欠身。
“我听见了你和康斯坦丁的对话，路西法，咱们就隔了十米不到。”梅萨摇摇不知何时起就紧闭嘴巴再也不敢废话的捣蛋鬼。
他的生物力场捕捉到了路西法不和谐的闯入，但这位大名鼎鼎的经由失乐园为人所知的堕天使似乎没有帮助地狱的意思。
“说说你知道情况，小鬼。”他悄悄询问捣蛋鬼。
捣蛋鬼直接在嘴上具现拉紧一个拉链，他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没吓死在这里已经算他胆大了。
要你何用，你之前还吹牛多元宇宙没你不知道的事，梅萨弹弹他的脑瓜，但捣蛋鬼决意不吐出任何一个词语。
“你看我，都搞忘了，你还是一位超人，超感官当然是与生俱来。”路西法理理袖口：“我来是为你提供帮助，米迦勒已经赐予你觉醒的钥匙。”
路西法闪现在泳池边，一脚把仇视他的加百列踢回水中：“别那样看我，你连上帝的一点皮毛都不了解。”
他又拍拍手转回梅萨：“超越级数的能力很好用吧？”
“但我了解我那古板的兄弟，他不会对你有任何解释，而我不同，即便我目前对违逆父亲不再具备往日的热忱。”
“你还无法很好运用，比如你就没看出来那边还有一位主的使者。”
一双羽翼再次撑开，但并非加百列，而是来自于原本躺尸在地的年轻男子。
查斯•克雷默，这位康斯坦丁的小助手不再掩饰，白衣蔽体，金色的瞳孔闪烁：“路西法…萨麦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