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庆远侯府啊。
不少人默默将其踢出了相看人选。
当然也有为了利益的人家,仔细思索结这一门亲事是否合适。
庆远侯府的人此刻浑身僵硬。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吃个别人的瓜还能吃到自己身上来。
不过在听到填补府中亏空的时候,他们也隐约有种不祥预感,没曾想真应验了。
【这家人也是奇葩。】
【明明不善经营,又不去找合适的人来管理铺子,非要自己瞎折腾,这才把偌大的产业搞没了。】
【搞没就搞没吧,但他们花钱大手大脚,完全不懂得开源节流。】
【除了撑门面的东西,其余都败光了。】
【那庆远候世子还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无论哪一项都是烧钱的金窟,那更是花钱如流水。】
【别人嫁妆再多也填补不了这么大一个空缺啊,这也是为什么谢星罗总是回家找昌平候夫人要钱的缘故。】
【谁要是和他成亲,那就是嫁给了一个吞金兽,一块扯不掉的牛皮糖。】
不少看利益的人家彻底歇了结亲的心思。
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的亲家,而不是一个累赘。
不过倒是有国子监的学子隐隐有些心动。
虽然这是一个无底洞,但对于家底丰厚却缺少权势的人家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前提是庆远侯府看得上商贾人家。
士农工商,商贾人家地位低微,许多官宦人家都瞧不上。
他们想要安稳度日,也唯有另寻他法,结亲便是最好的选择。
庆远侯府这会儿如坐针垫。
他们本来就好面子,不然也不会明明府内早已亏空还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将面子功夫彻底做足了,没让任何人看出端倪来。
现在沈氿直接揭开了他们家穷得叮当响的底裤,让他们脸都丢大了。
丢脸不说,这一搞,哪里还会有殷实人家愿意把女儿嫁到他们家?
难不成真的只能娶商贾人家的女儿?
庆远侯府的人眉头皱起,一脸嫌弃。
一旁暗戳戳打量他们的沈氿见此,一下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心中也甚是鄙夷。
穷得连饭都快吃不起了,还嫌弃人家商贾人家的女儿,怎么好意思啊。
她会说出这家人,也是免得一些好姑娘上当受骗,过上被吸血的悲惨一生。
另一边,到了昌平候府的魏满,直接杀进了花明苑。
一瞧见她,那些丫鬟小厮婆子们便涌了上来,看似行礼实则有意无意地拦住她,甚至有个边缘的小丫头正悄悄往外走。
魏满锐利的目光一扫,喧闹的下人顿时噤若寒蝉。
“把花明苑所有人都抓起来!”
“是!”
跟着魏满来的下人迅速行动,包括那正要走的小丫头都没放过。
魏满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们,径直进了屋。
一进屋,难闻的气味便扑面而来。
魏满凝眉跨入。
三两步来到散发着霉味的床前,她便看到脸蛋烧的通红的少年。
那少年眉眼与她极为相似。
魏满眼泪掉了出来。
“王嬷嬷,快去看看太医到没!”
魏满心疼的抚摸谢乘君滚烫的脸蛋,心都要碎了。
还好她惦记着谢乘君的身体,路上便差人去请了太医。
“咳咳,您、您是?”
谢乘君只是病了,不是死了。
有人来到他的房间触摸他,他自然感觉到了。
他原以为又是姨娘的什么把戏,没曾想来人只是温柔的抚摸他的脸蛋,还有水珠子落在他的脸上,又被轻柔的拂去。
随后又听到请太医的话,这才疑惑的睁眼。
这一看,他也呆住了。
无他,实在是这位夫人与他长得极为相似。
他喉咙许久没饮水而显得非常干涩,他哑着声音问道:“您是谁?”
魏满泪流满面地抱住谢乘君,“我是你娘!你的亲生母亲!那雪姨娘换走了你,我今日才知晓我儿受了如此多的苦,是娘亲的错,娘亲没能及时发现孩子被调换,害得君哥儿受苦受累了。”
谢乘君瞪大了眼睛,想要说什么,但却被咳嗽打断了。
“春鸢快拿些水来。”魏满擦掉眼泪,赶紧吩咐贴身丫鬟。
春鸢应声,连忙去找倒水,却发现水壶里根本没水。
见此,魏满面色一沉。
“夫人,我现在回院子里拿水过来。”
魏满点头。
现在烧水,还不如去她院里拿快一些。
“君哥儿你先躺下,太医马上就来了,你的病很快就能好了。”魏满摸了摸谢乘君的头发。
谢乘君这会儿还没能反应过来,只能顺着魏满的话躺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缘故,脑子一片浆糊。
这会儿终于接到消息的雪姨娘和老夫人也赶来了。
雪姨娘一到院里就哭诉魏满擅闯庶子房间实属不妥。
老夫人却是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想是否是换子暴露了。
“君哥儿好生休息,外面的事情交给娘。”魏满对谢乘君笑了笑,转身的刹那,脸上的笑意便退的干干净净,一派肃静。
谢乘君默默盯着魏满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
她的手很温柔,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温柔。
明明他已经过了需要这份温柔的时候,此刻却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想,他大抵要死了。
所以才会幻想出一个与他长相相似的娘亲出现,那娘亲还满足了他童年里对母亲的一切温柔幻想。
魏满一出屋子,冷冷看了眼雪姨娘,废话都不愿意多说几句,直接道:“杖毙了。”
“是。”
婆子们应下,上去便摁住了雪姨娘。
雪姨娘大骇。
“你!你不能这样做!”
“有何不能?你不过是个妾,无论是打杀了还是发卖了,都不违反大景朝的律法。”
“我为老爷生儿育女了!”
“那依旧是妾。打!”
雪姨娘见此,终于怕了,连忙朝老夫人求助:“老夫人,救命!救救我!”
老夫人不忍,刚要开口就被魏满堵了回去。
“雪姨娘是你谢家的恩人,不是我魏满的恩人。我魏满没有义务替你们偿还恩情!”
“雪姨娘私自调换主母孩子。”
老夫人心头一紧,暗道:她果然知道了。
唉,造孽啊。
老夫人别过头,但一想到那救命之恩,又想说些什么,却听魏满继续说:
“还虐待府中少爷,给少爷长期下毒,该杀!”
老夫人眼神一颤,愕然道:“什么?下毒!她给君哥儿下毒了?”
“母亲不信,太医一来便知分晓。”
魏满那嘲弄的眼神让老夫人甚是心虚,但此刻的她也没了饶雪姨娘一命的心思。
雪姨娘千不该万不该给君哥儿下毒啊!
雪姨娘瞳孔震动。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做的一切竟然败露了。
魏满今日去了哪里?为何会知道?
不过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等昌平候回来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他没多余的心思。
雪姨娘本来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要不是为了报恩,他也不会纳她为妾。
而且报恩已经在替她扫尾时便报了,现在死了,他也问心无愧。
他直接前往花明苑,结果被魏满的人堵了回去。
昌平候心知魏满心中有气,只好悻悻离去。
东城,荷花亭。
沈氿目瞪口呆。
她万万没想到,还能现场瞧见一出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