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以另一种方式被重新提起。
他眸中毫无波澜,即使知道傅闻璟此刻抛出这个问题,心存挑衅与试探,也未见动怒。
只是在对方的目光中停留了短暂的一瞬,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单纯地衡量利弊。
静默片刻后,他只吐出两个字:
“可以。”
见他应下,傅闻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未再多言。
他抬起眼,目光落在时危脸上,于这般近距离下无声审视。
这距离稍近一些看,男人这张脸骨相本是极好的,五官无疑也是极其出色的,甚至带着一种侵略性的俊美。
只是那道纵贯的疤痕狰狞显目,
像一道无法忽视的瑕疵,硬生生破坏了原本的完美,显目,甚至在某些角度显得有些狰狞。
在傅闻璟这种事事追求完美的人眼中,这道疤无疑是丑的。
而且,性格还差了些。
偏执,强势,控制欲强,情绪不稳定……在傅闻璟看来,
眼前这个男人除了那张被毁了一半的脸和背后的时家权势,
整个人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可取之处,至少在适合作为一个长期伴侣这方面,乏善可陈。
跟自己比?
傅闻璟心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优越感。
无论是家世背景、个人修养、掌控局面的能力,还是他自认为更懂得如何尊重和给予女人应有的空间,
至少表面上,他觉得自己无疑是有胜算的。
傅闻璟面上丝毫不显这些内心的评判与比较,
只是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礼节性的笑意,随即起身。
“时先生做了个明智之举,”
他声音清冷,听不出太多情绪,
“那么,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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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手臂撑在她身侧,俯身将她笼罩在身影之下,垂首怜爱地轻吻她雪白的肩背。
唇舌所过之处,皆能感受到她细微的颤栗。
此刻,夜色早已深沉,指针悄然滑向后半夜。
男人仍未有停歇之意,仿佛不知疲倦。
她勉强睁开迷蒙氤氲的双眼,视线模糊,声音被情欲浸得绵软无力,带着浓浓的睡意和疲惫,微弱地抗议:
“够了,明天……我们不是还要早起吗……”
男人未作回应,动作依旧。
她意识浮沉,连说话的力气都像被抽走。
湿热的吻移至她耳畔。
湿热的吻流连到她的耳畔,男人看着她汗湿的发丝凌乱地黏在酡红滚烫的脸颊上,
那副被情欲彻底浸透、楚楚可怜又诱人无比的模样,心中邪火更炽。
湿润的唇流连过每一寸肌肤,也点燃了彼此的火焰。
两人早已被汗水浸透,紧密相贴,每一次亲吻都带起她止不住的颤栗。
他将软得如水的她扶坐起来。空气里弥漫着浓稠的气息。
她喘息着,身体像被拆散又重组,连指尖都抬不起来。
呜咽声低低溢出:
“够了、不要别这样玩我了……”
男人贴近她汗湿的脊背,手臂绕过细腰,将她整个圈进怀里。
他低头,鼻尖轻蹭她的发丝。
“这样就算玩你么。”他低声问。
“难道不是吗。”
她带着哭音,软软反驳,
“你们绕来绕去,不就是为了做这些事。”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似乎觉得这个问题不值一驳。
她的身体因这姿势和对话而微微扭动,试图脱离这令人窒息的怀抱,
却只是引来他更紧的禁锢和一声低沉的轻笑。
“那些围着你的人,”他低笑一声,掌心顺着她腰侧滑下,
“他们之所以那样对你,全是因为爱你,不过是他们性格和身份使然,学不会如何去对待自己心爱的人。”
她红着脸靠在他怀里,这般毫无遮掩的亲密让她羞得不敢抬头。
耳垂被他低头含住,缓缓舔舐,引得她全身绷紧。
“喜欢这样么?”
“你该对自己多些信心。”
他的声音放得更柔,像在耐心引导,
“若你能更从容地面对他们,坦然接受这份特殊,而非一味地抗拒或逃避,局面或许会有所不同。”
“你的逃避,只会一味的激起他们的劣根性。”
“任何人都有多面性,再温和包容的人,面对自己在意却不知如何把握的事物时,也会有用错方式的时候。”
那这也不是她要承受他们伤害的理由。
耳垂被他又舔又咬,她的眼神逐渐迷离,
每一处弱点都被精准照顾,最终彻底软在他怀里,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
这温顺的姿态,取悦了身后的男人。
他低沉喑哑的声音贴着她耳畔响起,性感得致命。
“你看着床.....”
这露骨至极的描述让她羞愤欲绝,想要扭动身体躲开他的触碰和话语,却只是徒劳,
“可是那么多人,我总不能……”
她混乱地呢喃,试图理清这荒谬的逻辑。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生活,一定要周旋在这些男人....和他们无休止的争执里。”
“别想太多。”他吻了吻她的肩,
“若不想被逼到,被他们锁起来,变成一个只知道....”
“或许可以试着接受他们的好,这并非坏事。”
“其实就算你耍他们,他们也乐在其中。”
床上,地毯,椅子,沙发,书桌,书架,
甚至靠着墙壁,抵在门后……
每一个地方,都成了承受不同方式的地点。
最后,他从后方埋首在她汗湿的颈间,短暂地停下来,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
紧接着,才似乎大发慈悲地,扣住她早已无力合拢的膝弯,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回床上。
时间悄然流逝。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已从浓稠的墨黑,渐渐渗出了一层灰蒙蒙的、属于黎明的微光。
女人从并不安稳的睡眠中缓缓醒来。
床单已被换过,柔软而洁净,带着清冽的气息。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头脑还有些昏沉,身体残留着疲惫、酸痛和某种难以言喻感觉的滞重感。
她只是懒懒地、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想要寻找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却在动作间,倏地睁开了眼。
她试图撑起身,想要确认什么,可手臂一软,又跌回枕间。
“唔……” 一声短促的闷哼,她还未完全撑起上半身,便又无力地软倒回,额际甚至渗出了一层薄汗。
下一秒,身体骤然一轻,
她连人带裹在身上的柔软被子,被一双坚实有力的手臂从床上稳稳地抱了起来,
黛柒下意识地顺着视线望去,撞入眼帘的,是厉砚修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
此刻他穿着一身利落的深棕色作战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劲瘦,
精神面貌依旧抖擞干练,下颌线干练,眉眼依旧深邃俊朗,看不出丝毫疲惫,
可女人此刻全然无暇欣赏这份冷硬的英俊。
她心头一跳,慌忙移开视线,
第一反应是望向房间的窗户,试图判断时间,但厚重的窗帘遮挡了大部分光线。
她只能有些急切地、带着刚醒的沙哑开口:
“现在几点了?”
厉砚修抱着她,步伐沉稳地走向她想去的窗户边,
“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