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御庭神色微变,急忙要开口,却被直接打断。
“和你做交易,我还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语气里尽是毫不掩饰的讥诮。
陆御庭脸色铁青。
偏偏那包厢里的人还在继续道:“若是陆总不嫌丢人的话,大可也点上一盏天灯,慢慢竞价。”
话都说到这份上,陆御庭若真是不管不顾的也点上天灯斗灯,恐怕第二天他和沈莞莞的绯闻就会传遍大街小巷,到那时只会更麻烦,对沈莞莞的名声也会有影响。
只能放弃。
台上,拍卖师已经敲下锤子,激情洋溢的叫道:“恭喜318号房间的先生!以一百二十万的价格,竞拍成功!”
周棠宁无声的呼出口气,心头涌动着的情绪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
庆幸是,至少手串没有被沈莞莞拿走。
若是落在沈莞莞手里,只怕是再也不可能拿回来了。
方才陆御庭上三楼时,周棠宁也看到了。
若是放在以前,她也许会难过会委屈,凭什么他为了沈莞莞就能做到这个地步?
但现在,她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拍卖会结束后,周棠宁提前等在了酒店门口,打算看看能不能将手串再加价买回来,耳边去蓦地响起两声鸣笛。
紧接着,一束车灯远远打在了她脸上。
周棠宁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遮挡,而那辆迈巴赫已经停靠在了她身边。
车窗缓缓降下,驾驶座上的男人一身墨色西装,眉眼漆黑,五官冷峻,毫无疑问是极其出色的一张脸,只可惜没什么表情,眉骨压得很深,透着冷厉的压迫感,让人难以直视。
周棠宁一下子僵住,竟是连呼吸都忘了。
竟是他。
薄砚怀。
上次和他见面,还是在和陆御庭订婚的前夜,之后五年,再无交集。
和她印象中相比,男人似乎变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变,依旧是那副堪称祸水的长相,气势却凌厉而危险,神色更是淡漠,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托着她翻墙逃课,在妈妈骂她的时候默默扛下一切,让她一口一个“阿砚哥哥”的人了。
周棠宁曾经以为,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她再也不会见到这个人了。
而如今,他却又出现在她面前,突然到让她没有半点心理准备。
男人犹如实质的目光从她身上划过,最后停在她额角显眼的伤上。
周棠宁忽然觉得羞惭。
多年不见,再次碰面,就是以她如此狼狈的姿态。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两句,却见薄砚怀抽出一只小盒子,随手往她怀里一丢。
“新婚礼物。”
轻飘飘的四个字。
周棠宁一愣。
她和陆御庭结婚两年,现在都要离婚了,这算是哪门子的新婚礼物?
说是离婚礼物还差不多。
她打开盒子,入目便是一条温润剔透的南红手串,其中一颗珠子,遍布着细密的裂痕。
周棠宁的手不自觉颤抖起来,她握紧盒子,声音微微嘶哑:“那个点天灯的,是你?”
薄砚怀没有回答,直接升起了车窗。
恰在这时,陆御庭带着沈莞莞从酒店里出来。
沈莞莞还在抱怨:“真是的,不就是一个客人的身份,有什么好保密的?”
她抱着陆御庭的手臂撒娇:“哥哥,你就再找找嘛,我真的很喜欢那条手串,要是拿不到,我今晚觉都要睡不好了……”
陆御庭的神色依旧难看。
之前在包间前,那种被全方位压迫的感觉非常不好受。
拍卖会结束后,他本想去问问经理那个人的信息,不想经理却一口咬定,客户信息保密,任凭他如何施压,也不肯透露半个字。
他耐着性子安抚了沈莞莞两句,抬头又看到路边的周棠宁,怒意再次翻涌上来。
若不是因为和她斗气,莞莞早就将那条手串拍到了手,又何至于闹到后来点天灯的地步?
陆御庭心头火气越发盛,干脆不再去看她,直接挽着沈莞莞就要离开,但不等他走过去,一辆黑色迈巴赫猛地加速,朝他直接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