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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暗箭难防

    王英的尸体停放在聚义厅偏堂。

    箭矢从左眼射入,贯脑而出,当场毙命。他脸上还凝固着惊愕与不甘的表情,似乎至死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厅中气氛压抑如铅。晁盖坐在上首,脸色铁青。宋江跪在王英尸身前,肩头耸动,似在无声恸哭。吴用站在一旁,手中羽扇不再摇动。

    林冲、刘唐、阮氏兄弟等头领分列两侧,神情各异。赵宸立于武将列首位,面色平静,扈三娘按刀站在他身侧,目光如鹰。

    “说。”晁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怎么回事?”

    负责看守俘营的小头目战战兢兢跪在厅中:“回……回天王,昨夜子时,俘营中忽然有人高喊‘官军夜袭’。王英头领闻讯率部镇压,刚冲进营门,便有一支冷箭从暗处射来,正中头领左眼……”

    “放箭者何人?”晁盖厉声问。

    “不……不知。”小头目伏地颤抖,“当时混乱,俘兵趁机暴动,等镇压下去后,已找不到放箭之人……”

    宋江缓缓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天王,王英兄弟死得蹊跷。”

    “公明哥哥的意思是?”吴用适时接话。

    “俘兵暴乱,为何偏偏在王英兄弟赶到时放冷箭?”宋江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那一箭如此精准,绝非慌乱中的流矢。这分明是……蓄谋已久!”

    他最后四字咬得极重,厅中不少人脸色微变。

    刘唐忍不住道:“公明哥哥是说,咱们自己人干的?”

    宋江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走到赵宸面前:“赵贤弟,昨日战后,是你让王英兄弟去打扫战场的,是也不是?”

    “是。”赵宸坦然道。

    “也是你,将八百俘兵全部关在北麓营旁临时营地的,是也不是?”

    “是。”

    “那临时营地,守卫是你北麓营的人,是也不是?”

    “是。”

    三问三答,步步紧逼。

    厅中静得能听见呼吸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宸身上。

    扈三娘踏前一步:“宋公明,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夫君害了王英?”

    宋江凄然一笑:“弟妹莫急,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王英兄弟死在你北麓营管辖的俘营,守卫是你北麓营的人,而他死前……曾与我酒后吐露,说对弟妹你旧情难忘,因此得罪了赵贤弟。”

    这话阴毒至极。既点明赵宸有动机,又暗示扈三娘是祸水。

    “你!”扈三娘气得拔刀。

    赵宸按住她的手,看向宋江:“公明哥哥此言差矣。第一,王英头领之死,我也痛心。但若按哥哥所言,我既要害他,为何要在自己管辖的俘营动手?这不是自招嫌疑?”

    “第二,”他环视众人,“昨日俘兵暴乱,经陈宫先生连夜审讯,已查明是有人故意煽动。煽动者供认,是受了山寨中人的指使。”

    “哦?”晁盖精神一振,“带上来!”

    两名士兵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进厅。此人三十余岁,面黄肌瘦,正是昨日俘兵中的一个小头目。

    问

    “说!”晁盖喝道。陪陪

    那汉子吓得浑身哆嗦:“小……小人李四,原是济州厢军都头。昨日战后,有个梁山头目找到小人,许以重金,要小人在俘营制造混乱……说事成之后,保小人做头领……”

    “那人是谁?!”

    李四抬起头,目光在厅中扫视,最后停在一个人身上——

    吴用!

    满厅哗然!

    吴用面色不变,摇扇轻笑:“荒谬。贫道昨日一直在聚义厅与公明哥哥议事,从未离开。此人诬陷,必是受人指使。”

    宋江接口:“不错。我与学究从酉时议至亥时,左右亲兵皆可作证。赵贤弟,你找这人来诬陷吴学究,未免太拙劣了。”

    赵宸也不争辩,只是道:“既如此,请天王派人搜查吴军师住处。若真是诬陷,当还军师清白;若真有问题……也好查明真相。”

    晁盖沉吟。

    吴用忽然道:“且慢。要搜可以,但不能只搜我一人。既然要查,就一视同仁——赵祭酒、公明哥哥,还有在座诸位头领的住处,都该搜一搜!”

    这话厉害。若只搜他,显得心虚;若全搜,便难有结果。

    宋江点头:“学究说得对。为证清白,我愿第一个被搜。”

    局面僵持。

    这时,一直沉默的公孙胜忽然开口:“不必搜了。”

    众人看去。老道从袖中取出一面铜镜,镜面模糊,隐约有光影流动。

    “此镜名‘回光’,可照见十二时辰内某地发生之事。”公孙胜淡淡道,“只是施展此法,需耗贫道三年修为。”

    晁盖肃然:“道长愿施法?”

    公孙胜看向赵宸,又看向宋江,最后叹了口气:“王英头领横死,若不能查明真相,梁山必生内乱。贫道……愿尽绵力。”

    他走到厅中,盘膝坐下,将铜镜置于身前。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镜面渐渐亮起,浮现出模糊景象——

    正是昨夜俘营!

    景象逐渐清晰:王英率部冲入营门,俘兵混乱。突然,一支冷箭从营外西北角的阴影中射出,精准命中王英左眼。放箭者一身黑衣,蒙面,射完后迅速遁入黑暗。

    “停!”晁盖喝道,“放大放箭处!”

    镜面景象拉近。那黑衣人虽然蒙面,但身形、动作清晰可见。他左手持弓,右手拉弦的姿势颇为独特——拇指压箭,食指扣弦。

    “这姿势……”林冲瞳孔一缩,“是禁军弩手的习惯!”

    众人仔细看,果然。江湖中人射箭多用三指,唯有禁军制式弩才需拇指压箭。

    “难道是官军细作?”刘唐疑道。

    “未必。”朱武忽然开口,“请道长再照照此人遁走后的去向。”

    公孙胜点头,镜面景象流转。黑衣人遁出俘营后,绕了个大圈,最后竟潜入——

    宋江所住院落的侧门!

    景象至此,镜面突然碎裂!

    公孙胜喷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如纸:“贫道……尽力了。”

    厅中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宋江。

    宋江脸色变了又变,忽然哈哈大笑:“好!好一个妖法幻术!公孙胜,你与赵宸串通一气,用这障眼法诬陷宋某!”

    他猛地转身,面向晁盖:“天王明鉴!宋某若真要害王英兄弟,怎会让他死在我院外?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

    吴用也道:“道长此法闻所未闻,难辨真假。若凭此定罪,恐难服众。”

    晁盖眉头紧锁。一边是公孙胜的“回光镜”,一边是宋江的辩解,他一时难以决断。

    赵宸心中冷笑。他知道,单凭这个还扳不倒宋江。公孙胜的“回光镜”虽神奇,但毕竟是道术,宋江完全可以推说是幻术造假。

    “天王。”赵宸忽然开口,“此事疑点重重,一时难断。但王英头领之死,必须有个交代。”

    晁盖点头:“贤弟以为如何?”

    “三日内,我必查明真凶。”赵宸一字一句,“若查不出,我愿卸去军师中郎将之职,以谢失察之罪!”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军师中郎将,这是赵宸在梁山的根基。他竟以此作赌!

    宋江眼中闪过一丝讶色,随即道:“好!若赵贤弟三日内能查明真凶,宋某也愿卸去所有职务!但若查不出……”

    “我自当领罪。”赵宸坦然。

    晁盖拍板:“就这么定了!三日内,赵宸查案。期间,宋江闭门思过,不得外出。散!”

    众人散去,各怀心思。

    回到北麓营,扈三娘急道:“夫君何必赌这么大?三日时间,如何查证?”

    赵宸却笑了:“夫人放心,我自有计较。”

    朱武羽扇轻摇:“主公是要引蛇出洞?”

    “正是。”赵宸道,“宋江今日虽逃过一劫,但必心慌。三日内,他定会有所动作——要么灭口,要么嫁祸。我们只需盯紧他,便能抓住把柄。”

    陈宫沉吟:“只是要盯住宋江,难。他心腹众多,吴用更是智计百出。”

    “所以需要一个人。”赵宸看向帐外,“一个他想不到的人。”

    当夜,亥时。

    宋江院落,书房。

    烛火摇曳,映着两张阴沉的脸。

    “赵宸此子,越发难缠了。”宋江握紧茶杯,“今日若非吴学究机变,我等危矣。”

    吴用摇头:“公孙胜的‘回光镜’确是麻烦。好在道术之说,难以取信。只是……那放箭之人,必须处理掉。”

    “李四呢?”

    “已灭口。”吴用淡淡道,“但放箭的那个……是王英旧部,名唤张横。此人箭术了得,但贪财好色。事成后我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让他去江南避风头。”

    宋江皱眉:“他可靠吗?”

    “应当可靠。他兄长张顺在我掌控中,不敢妄动。”

    正说着,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谁?!”宋江厉喝。

    吴用推开窗,只见一只黑猫窜过屋檐。

    “是猫。”吴用松了口气。

    两人继续密谈,却没注意到,屋檐阴影处,一个娇小的身影悄然离去。

    北麓营,中军帐。

    那娇小身影掀开帐帘,竟是扈三娘麾下一名女兵,名唤燕七。此女轻功极佳,善潜伏刺探。

    “如何?”扈三娘问。

    燕七单膝跪地:“禀夫人,都听到了。放箭者名张横,是王英旧部,已携五百两银逃往江南。其兄张顺,现被吴用控制。”

    赵宸与朱武对视一眼。

    “张顺……”朱武沉吟,“可是那个‘浪里白条’?”

    “正是。”扈三娘道,“张顺原是浔阳江上的渔霸,水上功夫了得。后投梁山,现归阮小二麾下。”

    赵宸眼中精光一闪:“也就是说,张顺现在水军。”

    “而且受吴用控制。”陈宫接口,“主公,这是个机会。若能策反张顺,不仅能拿到张横下落,还能在水军中打入一枚钉子。”

    “难。”扈三娘摇头,“张顺重情,为了兄长安危,必不敢背叛吴用。”

    赵宸起身踱步,忽然停下:“若他兄长已死呢?”

    众人一怔。

    “张横携巨款潜逃,江湖险恶,难保不会‘意外’身亡。”赵宸缓缓道,“若张横死讯传来,张顺对吴用还有何顾忌?”

    朱武抚掌:“妙计!只是要做得干净,还需一人相助。”

    “谁?”

    “戴宗。”

    陈宫恍然:“神行太保戴宗?他日行八百里,传递消息最快。而且……他虽表面是宋江心腹,但我观察多日,此人对宋江并非死忠。”

    赵宸点头:“燕七,你继续监视宋江院落。陈宫,你去接触戴宗,试探其态度。朱先生,安排人手‘处理’张横。记住,要让他‘死’在江南,死因要与梁山无关。”

    “喏!”

    众人分头行动。

    第二日,梁山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暗流涌动。

    赵宸在晁盖支持下,开始“查案”。他逐一询问当日俘营守卫、王英部众,看似认真,实则在布网。

    宋江闭门不出,但吴用频繁往来,与李逵、戴宗、张顺等人密会。

    第三日黄昏,戴宗忽然求见赵宸。

    “赵祭酒,戴某有要事相告。”戴宗神色肃穆,“此事关乎梁山存亡,戴某思前想后,只能告知祭酒。”

    “戴院长请讲。”

    戴宗压低声音:“吴用让我明日下山,往江南送信。收信人是……方腊部将庞万春!”

    赵宸心中一震。方腊!宋江竟与方腊有联系?

    “信中所言何事?”

    “不知。信是密函,火漆封口。”戴宗道,“但吴用交代,若途中遇险,先毁此信。”

    赵宸沉吟。方腊此时正在江南起事,声势浩大。宋江与他联系,意欲何为?

    “戴院长为何告知我?”

    戴宗苦笑:“戴某虽粗莽,但也知大义。宋江与方腊勾结,这是引狼入室。梁山纵是绿林,也还是大宋子民。与反贼勾结,戴某……做不到。”

    赵宸深深看了他一眼:“戴院长高义。只是此事,还需证据。”

    “戴某愿将密函截下,交给祭酒。”

    “不可。”赵宸摇头,“那样会打草惊蛇。戴院长可按原计划送信,但要想办法看到信的内容。”

    戴宗为难:“火漆封口,若拆看必被察觉。”

    “我有办法。”朱武从屏风后转出,手中拿着一个小瓷瓶,“此药水可暂时软化火漆,拆阅后重新封口,痕迹极微。只是时间紧迫,戴院长需在半刻钟内完成。”

    戴宗接过瓷瓶,重重点头:“戴某必不辱命!”

    当夜子时,戴宗带着密函下山。

    第四日清晨,他返回梁山,直奔北麓营。

    “祭酒,信的内容……”戴宗脸色发白,“宋江邀方腊出兵,南北夹击高俅大军。事成之后,平分山东!”

    赵宸拍案而起:“他敢卖梁山?!”

    “不止。”戴宗颤声道,“信中还说,待击退高俅后,宋江愿为内应,助方腊取梁山为基业,共图天下!”

    好大的野心!宋江这是要借方腊之力,夺梁山基业!

    朱武沉声道:“此事必须立即禀报天王。”

    “不急。”赵宸冷静下来,“单凭一封信,宋江大可推说是伪造。我们需要更多证据——比如,宋江与方腊使者的会面。”

    陈宫道:“按时间推算,方腊使者若来,就在这几日。”

    正说着,燕七匆匆入帐:“主公,夫人!刚得到消息,张横在江南苏州‘意外’落水身亡!尸体已找到,怀中还有三百两银票!”

    赵宸眼睛一亮:“好!陈宫,你立刻去接触张顺,将此消息告知。记住,要让他相信,张横之死是吴用灭口!”

    “喏!”

    午时,水寨。

    张顺听到兄长死讯,如遭雷击。

    “不可能……大哥水性极好,怎会落水身亡……”

    陈宫叹息:“张顺兄弟,令兄携巨款南下,本就惹人眼红。更关键的是——他替人做了不该做的事,自然要被灭口。”

    张顺猛地抬头,独眼赤红:“你是说……吴用?”

    “我什么都没说。”陈宫意味深长,“只是令兄死后,怀中银票只剩三百两。另外二百两,不知去了何处。而吴用军师前日刚支取了二百两银子,说是……稿费。”

    稿费?吴用写什么需要二百两?

    张顺不是傻子,瞬间想通了。兄长替吴用杀人,事后被灭口,钱财也被吞没!

    “吴用……宋江……”他咬牙切齿,“我张顺与你们不共戴天!”

    陈宫按住他:“张顺兄弟,冷静。如今证据不足,你贸然动手,反遭其害。不如……将计就计。”

    “如何将计就计?”

    “宋江正与方腊使者密会。”陈宫低声道,“你若能拿到他们勾结的证据,便可为令兄报仇,也为梁山除害。”

    张顺独眼中闪过决绝:“好!我该怎么做?”

    黄昏时分,一艘小船悄悄驶入梁山后山水道。

    船上下来三人,皆作商贾打扮,但步履沉稳,目露精光。为首者是个中年文士,面白无须,正是方腊麾下谋士——娄敏中。

    宋江亲自在密室接待。

    “宋头领诚意,我主已悉知。”娄敏中拱手,“只要梁山愿与我军南北呼应,事成之后,山东归你,江南归我,共分天下。”

    宋江笑容满面:“方教主雄才大略,宋某佩服。只是……高俅十万大军在前,梁山力薄,恐难支撑太久。”

    “这个放心。”娄敏中从怀中取出一卷地图,“我主已派大将庞万春率两万精兵北上,三日内可至郓城外围。届时高俅腹背受敌,必败无疑。”

    两人密谈至深夜。

    他们不知道的是,密室屋顶,张顺如壁虎般贴在那里,将每一句话都听在耳中。

    更不知道的是,密室外的阴影里,赵宸率北麓营精锐已悄然合围。

    亥时三刻,密谈结束。

    娄敏中三人刚走出密室,忽然四周火把大亮!

    晁盖、林冲、赵宸、朱武、公孙胜……梁山众头领尽数在场!

    宋江脸色骤变:“天王,这是……”

    晁盖面色铁青,从怀中取出一叠信件,狠狠摔在宋江脸上:“宋公明!你干的好事!”

    那些信,有戴宗截获的密函抄本,有张顺的证词,还有从宋江书房搜出的与方腊往来的其他书信。

    铁证如山!

    宋江踉跄后退,吴用面如死灰。

    “天王,听我解释……”宋江还想挣扎。

    “不必解释了。”晁盖声音冰冷,“你勾结方腊,欲卖梁山,更害死王英兄弟。按山寨规矩,该当如何?”

    林冲沉声道:“当斩。”

    宋江仰天大笑:“好!好一个赵宸!好手段!”

    他猛地看向赵宸,眼中怨毒如毒蛇:“你以为你赢了?高俅大军在前,方腊兵马将至,梁山已是死地!我在地府等你!”

    说罢,他突然拔剑,却不是攻向他人,而是——

    自刎!

    血溅三尺!

    吴用见状,长叹一声,也拔剑自刎。

    两人尸身倒地,聚义厅前一片死寂。

    晁盖闭目良久,挥了挥手:“拖下去,厚葬。对外宣称……宋公明、吴学究,战死。”

    他看向赵宸:“赵贤弟,从今日起,你便是梁山军师,总领全军。高俅、方腊之敌,就交给你了。”

    赵宸抱拳:“赵某必不负所托!”

    当夜,梁山权力更迭。

    赵宸升任军师,总领军政。林冲为副,掌军务。朱武为参谋营主事,陈宫为执法营主事。扈三娘女兵营扩至三百人。

    而此刻,探马来报:

    高俅重整大军,再次来攻!

    庞万春两万精兵,已至郓城!

    梁山真正的生死考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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