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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文学 > 守空房,邻家糙汉馋上她 > 第20章 王结实回来了

第20章 王结实回来了

    跑过来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刘翠兰的小儿子王晓明。

    今天学校放暑假,他一早便迫不及待地一路小跑着往家赶。

    自从刘翠兰跟王海超扯了证后,就死活不想让他上学了,可王晓明学习好,他不想退学。

    春桃性子向来软绵,那天却当着刘翠兰的面硬气了一回,说要种西瓜供他把学上下去。

    就为这事,刘翠兰把春桃狠狠骂了一顿。

    王晓明打心底里感激春桃,一想到她这些年在这个家里受的委屈,心里就像被针扎似的不是滋味。

    成亲当晚,他哥王结实就跟别的女人跑了,春桃却留了下来。

    没有丈夫的呵护,刘翠兰对她的打骂成了家常便饭,家里的苦活重活全落她身上,她却从来没吃过一顿饱饭。

    身上穿的还是出嫁时从娘家带来的旧衣裳,如今已是补丁摞着补丁,又短又窄,勒得人喘不过气。

    她不在乎吃穿,只在心里偷偷盼着,婆婆能少瞪她两眼、少骂两句,她就知足了。

    可就连这样卑微到尘埃里的愿望,也终究是奢望。

    她的日子,就像大海里漂着的一片烂菜叶,风浪一来,连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好在,这个冰冷的家里还有一丝暖意。

    春桃十八岁嫁进来时,王晓明和王晓红才刚十二岁。

    她走到哪儿,这俩孩子就像跟屁虫似的跟到哪儿,脆生生地喊着“嫂子”。

    自从嫁进王家,小叔子和小姑子的衣服、鞋子,全是她一针一线做的。

    到了冬天,她还会给他们缝棉袜、棉手套和棉帽子,做的款式好看又合身,比供销社卖的都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春桃待他们掏心掏肺,这俩孩子也打心底里疼这个嫂子。

    过年时刘翠兰不让春桃吃白馍,他们就偷偷从灶房里揣两个,溜到春桃房间里塞给她。

    王晓明还会悄悄从鸡窝里掏鸡蛋,跑到货郎担子旁,给春桃换一根好看的花皮筋。

    王晓明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好好报答嫂子。

    但眼下最要紧的,是多帮她干点活,让她能少受些累。

    学校老早通知了今天上午放假,昨天他就把行李收拾妥当了。

    今早下自习的铃声刚一响,他背上书包就往家跑。

    跑到东沟,远远就看见瓜地那边有几个人影。

    再仔细一瞧,春桃居然摔在地上,刘翠兰和王海超就站在旁边。

    他心里“咯噔”一下,准是他娘又在欺负嫂子!脚下不由得加快了步子,朝着瓜地直冲过来。

    刘翠兰和王海超听见动静,扭头一看,王晓明已经跑到了跟前。

    他看都没看他俩一眼,径直冲到春桃身边,伸手就想扶她起来:“嫂子,你这是咋了?”

    看见春桃的胳膊、手腕和手掌上都擦破了皮,还往外渗着血丝,王晓明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声音发颤:“咋弄的?”

    春桃怕他担心,强压下心里的委屈,低声说:“没事!”

    王晓明心里早有了数,他小心翼翼地把春桃扶起来,扶进瓜棚里坐下,转身就走出了棚子。

    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直勾勾盯着刘翠兰和王海超,像头发怒的雄狮,大吼道:“你们!是你们又在欺负俺嫂子?”他颤抖着手指着二人,牙齿咬得吱吱响。

    王晓明已经十六岁了,平时话不多,在村民眼里就是个腼腆的半大小子。

    可只要刘翠兰欺负春桃,他就像个点着了的炸药桶,脾气瞬间就燃爆了。

    他的个子比王海超还高些,虽说看起来不算壮实,但力气可不小。

    他第一次发现王海超和他娘搅和到一起时,一拳下去,就把王海超打得口鼻直流血。

    刘翠兰和王海超见他发了火,心里都直打怵。

    “她自个摔倒的,俺们可没欺负她!”刘翠兰撂下这句话,转身就想走。

    王海超对着王晓明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语气尽量温和:“晓明啊,别误会,真是她自己摔倒的!”

    说罢,屁颠屁颠地跟上刘翠兰,往上面的豆地里去了。

    王晓明在田埂上找了些灰包,掰开后敷在春桃的伤口上帮她止血。

    一边敷一边咬着牙说:“嫂子,他们再敢欺负你,俺真敢拿棍子抡他们!”

    春桃的鼻子一酸,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晓明,俺没事!”

    王晓明年轻气盛,万一打出个好歹来咋办?

    “嫂子,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他们才这样欺负你!”

    他又想起了他哥,牙齿咬得吱吱响,“还有俺哥,他太没良心了,等他回来,俺替你出气!”

    春桃看着王晓明通红的眼、听着他的话,心里又酸又麻,还有一丝暖。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王晓明的胳膊,声音又轻又软:“晓明,别跟他们计较,万一打出个好歹来,你这辈子就毁了,嫂子也会愧疚一辈子的。”

    提到王结实,她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一颗泪珠从睫毛尖上滑落下来。

    虽然她嘴上不说,心里却藏着说不清的怨。

    成亲那晚他就抛下她跑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的天就塌了。

    村里人都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是个“不祥”的女人,让她在人前人后都抬不起头来。

    可怨又能怎样?日子还得一寸一寸地往下熬,就像一锅粥,熬糊了,熬干了,熬到不能熬了,也就不用再熬了。

    “你哥……他有他的难处。”春桃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像压着块湿冷的石头,时刻都准备着被憋闷死。

    作为女人,谁不想被男人护着?可她的命就是这样苦。

    没有男人护着,就该被婆婆打骂,被别的男人欺负,她没有力量反抗,只能受着。

    所有的事她都无力改变,她想,只要能护住身边这丝仅存的暖意,她就很知足了。

    春桃抬眼看向瓜棚外,日头毒辣,晒得瓜叶蔫头耷脑,连吹过的风都是烫人的,却吹不热她心头彻骨的寒意。

    就在这时,田埂上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声急促的呼喊,一下子刺破了这午后的燥热。

    “王结实回来了,王结实从外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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