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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媳妇儿胆子小,不能吓着她

    “夫人,伯爷还是说的气话,必不会真的休了您。

    这事已经过去了,您又何苦给自己找不痛快?”

    年婆子一心为着自家夫人着想,当然不能眼看着夫人钻牛角尖而不劝阻。

    “西苑那几个小蹄子就算再如何缠着伯爷,也都是翻不出浪的。

    你不必跟她们置气,伤了自己的身子。”

    西苑里那些女人进门的时候都是她亲自盯着喂的绝子汤,断不会让她们翻出夫人的手掌心。

    更别想威胁到夫人和公子小姐们。

    孟氏看着铜镜中不再年轻的容貌,眼尾的纹路,她的心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当年在温穆堂背着杨惠凝跟她风花雪月谈情说爱的时候,她就应该明白,温穆堂这个男人靠不住。

    温穆堂真的不知道杨惠凝是为什么难产吗?

    他恨杨老太婆掌控他的一切,怨恨所有杨家的人。

    甚至连流着杨家人血液的亲生女儿都厌恶。

    亲生儿子的性命都不在乎。

    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心?

    这些年,西苑里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

    感情这种不值钱的玩意儿,哪能比得上实实在在的权利和钱财?

    “孩子们长大了,也该立起来顶门立户了。”

    温穆堂和杨老婆子,谁都不能挡她儿子的路。

    转眼就到了温玉琴出殡的日子,送葬的队伍出去之后魏妈妈来到佛堂禀报老夫人。

    “姑奶奶出去了。”

    杨氏闭目诵了一遍往生咒。

    当年她还未孕,小妾先诞下了庶长女。

    她能留下温玉琴,将她养大送她出嫁,已经是菩萨心肠。

    如今她被孟氏逼死,她名义上的大哥都不管,她老太婆也管不了。

    她要索命,该知道冤有头债有主。

    魏妈妈将老夫人扶起来,“也不知二姑娘会如何处置桃枝?”

    杨氏道:“她平日瞧着软,好说话,骨子里却是个犟的,有脾气。

    如今跟着盛仲虞,这脾气也被点燃了。

    这桃枝啊,她不会留着了。”

    提起盛仲虞,魏妈妈再次忍不住问。

    “姑爷在杨柳巷养了人的事,您真不打算跟姑娘说?”

    杨氏反问她,“说了能如何?和离么?

    若不是到了非要和离的地步,挑明了还不如藏着。

    至少,眼不见为净。”

    魏妈妈轻叹一声,“就怕那个在姑娘前生下庶长子。”

    “嘁!”

    杨氏不以为意,“就算真生了儿子,也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而已。

    那姓冯的女子先是罪臣女眷,又流落风尘。

    她肚子里的,是不是盛仲虞的都两说。”

    魏妈妈真期望不是才好,又骂盛仲虞是负心汉。

    “当初是他使手段强娶的我们姑娘,得到了却不知珍惜。

    姑娘若是知晓了,还不知道会多伤心呢。

    我看姑娘现在也对盛仲虞上心了,哪成想他也是个混账。”

    她们主仆几十年,魏妈妈清楚老夫人早已经释怀,所以说话也不避讳。

    杨氏拍了拍她的手背,“没有确定之前,此事不要让姝宜知道。”

    同样瞒着温姝宜的盛仲虞最近十分谨慎,根本不敢亲自去杨柳巷。

    哪怕冯姑娘胎象还不稳,也只是让王霖隔一天去一次。

    更交代那边的人不要再到侯府来找他,有什么都找王霖。

    昨晚上媳妇儿睡前说想吃六和堂的焖羊肉锅,他下了值就往六和堂走。

    媳妇儿想吃的,必须吃到。

    在等后厨做羊肉的时候,有人掀帘子进来。

    “伙计,一整只羊腿带走,快点啊。”

    这人看着面生,但声音听着却耳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

    直到拿着食盒走出一段路后,他突然想起来那个人是谁。

    八年前他中武状元的时候受前太子邀请去东宫饮宴,隔着屏风听过这个声音,那声音的主人是前太子的幕僚。

    当时据说此人从不在外人面前露面,十分神秘。

    去年清剿前太子余孽时,但凡跟前太子有关的人基本都查办了。

    时隔这么多年,要不是今日遇上了,他早就忘了这个人。

    他怎么会,怎么敢,还藏在京城?

    “陈劲,去查刚才在六和堂买一整只羊腿的人。”

    今日,是前太子的忌日。

    盛仲虞揣着一肚子疑惑回来,在大门口遇上被五花大绑的桃枝。

    桃枝嘴被堵着,只能奋力挣扎向盛仲虞的方向,寄希望于盛仲虞能救她。

    侯爷有意纳她,侯爷不会让夫人这么对她的。

    盛仲虞只看了她一眼,翻身下马。

    问周管家,“怎么回事?”

    桃枝立马两眼放光,呜呜叫个不停。

    她就知道,侯爷舍不得她。

    周管家回话,“回侯爷,桃枝在为夫人管账期间多次盗窃财物。

    老奴正要按夫人的吩咐,将她押至官府法办。”

    盛仲虞点点头,心中大致有数。

    “拿上本侯的腰牌去,告诉衙门的人务必审问清楚财物的去向,尽快查实了还回来。

    夫人的嫁妆里面有老太太给的添妆,或许就有宫里面赏下来的物件。

    盗窃御用之物,是死罪。”

    他的话犹如一盆凉水将桃枝浇得透心凉,绝望透顶。

    然后他提着食盒大步跨进门,再耽搁下去羊肉就要凉了。

    路过抄手回廊的时候听到不该听的声音,“夫人也太狠心了吧。”

    “桃枝可是跟了她十来年的老人了,说送官就送官,一点儿旧情都不念啊。”

    “夫人平日看着温柔和善,没想到心这么硬。

    还是高门伯府的小姐,竟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王霖得了主子的示意,上前一步大声呵斥。

    “放肆!

    竟敢妄议夫人,谁给你们的胆子?”

    几人被吓得跪地磕头求饶,“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啊。”

    “奴婢胡说八道的,再也不敢了。”

    “求侯爷饶奴才一命。”

    盛仲虞脸色铁青,“拔了舌头,丢出府去。”

    几人一听抖如筛糠,把头磕得‘砰砰’作响。

    背后说他媳妇儿坏话的人,盛仲虞怎么可能会饶恕?

    “聒噪!”

    “再嚷嚷一声,全都乱棍打死丢去乱葬岗。”

    余光中有黄色晃动,盛仲虞转头看去,正正看到媳妇儿往这边走来。

    “赶紧把人带下去,别让夫人瞧见血。”

    媳妇儿胆子小,当初给他包扎就被血吓得直抖,不能别吓着她。

    他心中有点慌,媳妇儿会不会认为他狠辣?

    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媳妇儿会不会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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