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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025】喜欢?

    这次,林挽星连面都未露,只让伙计传话:“东家说,她与沈世子及夏小姐并无瓜葛,从前没有,今后更不会有。请世子管好自家未婚妻,莫再来扰人清净。”

    “林挽星!你怎能说出如此绝情之话!”沈青林对着紧闭的店门低吼,心中竟涌起一阵尖锐的刺痛与不甘。

    什么叫并无瓜葛?

    他们以前不是“兄妹吗”?

    她不是总叫他世子哥哥吗?

    可为何此刻听她这般划清界限,他会如此难受?

    他怔怔地望着那扇将他拒之门外的店门。

    他感受不到周遭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堂堂文成侯的世子竟然被人拒之门外。

    店内依旧是笑语喧哗、食物香气,仿佛另一个与他无关的热闹世界。

    而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如今就在那世界里,发光发热,却将他彻底隔绝在外。

    她变得如此耀眼,像夜空中骤然亮起的星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也包括他。

    可这星光越是璀璨,就越是照出他过往的轻视与此刻的狼狈。

    他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厌恶她不再围着他转,却又无法控制地被这崭新的、充满生命力的林挽星所吸引。

    这种矛盾撕扯着他,让他既想靠近,又怕靠近。

    沈青林两次三番到一品锅寻衅之事,自然瞒不过沈易泽。

    杨林汇报时,少不得将世子如何强闯、如何质问、林姑娘如何回击,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末了还添上一句:

    “林姑娘可真是不客气,直接让人把世子‘请’出去了,还说往后都不接待。世子那脸色……啧啧。”

    沈易泽正临窗练字,闻言,笔下沉稳的“静”字最后一笔,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墨迹微微晕开。

    他未抬头,只淡淡道:“他近来是太闲了。武考在即,还有心思管这些闲事。”

    话虽如此,当日下朝后,沈易泽便派人将沈青林叫到了吏部衙门的值房。

    值房内陈设简肃,沈易泽端坐案后,手中拿着一份公文,语气平淡无波:“武考筹备得如何?”

    沈青林在他面前向来规矩:“回叔叔,正在加紧练习,不敢懈怠。”

    “既知不敢懈怠,为何屡次前往店铺生事?”

    沈易泽放下公文,抬眼看他,目光并不严厉,却自带一股沉沉的威压,

    “林挽星开店经营,合理合法,未曾招惹于你。你当街纠缠,成何体统?”

    沈青林脸色微红,辩解道:“叔叔,我不是生事,我只是……只是觉得她对婉晴太过分了,婉晴她或许有错,但罪不至此……”

    “罪不至此?”沈易泽打断他,

    夏婉晴派人破坏店铺的事情,沈易泽早就知道,但他一直没有动作。

    林挽星没有主动找他,就说明想自己出气。

    所以他只是在暗中看着,看着他与周文远合作,看着她做出玉肌凝露,看着她用手段让夏家的生意一落千丈。

    林挽星既想靠自己站稳,有些风雨,便该自己经历。

    声音微冷,“青林,你年纪不小,当知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夏家女儿所作所为,你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

    “林挽星未曾报官追究,已是留了情面。商贾之事,盈亏自负,何来过分之说?你如此偏私冒失,将来如何承袭侯府,明辨是非?”

    一连串的质问,句句在理,噎得沈青林无言以对。

    他垂着头,心中那股因为林挽星的“变化”而生的烦闷。

    因为沈易泽明显回护林挽星而生的不甘,以及某种隐隐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嫉妒,混杂在一起,翻滚灼烧。

    值房内寂静片刻,只余窗外隐约的市声。

    忽然,沈青林像是豁出去般,猛地抬起头,直视着沈易泽,脱口问道:“叔叔,您这般回护林挽星……是不是,喜欢她?”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随即又感到一种近乎自虐的快意。

    沈易泽执笔的手,倏然停在半空。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凝固了。

    值房内落针可闻,唯有更漏滴水,嗒,嗒,清晰得令人心慌。

    沈易泽脸上惯常的平静无波,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纹。

    他缓缓抬眸,看向满脸涨红、眼神执拗中带着探究的侄儿。

    那双总是深潭般幽邃难测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快得让人抓不住,却终究在眼底深处,留下了一抹前所未有的涟漪。

    他没有回答。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只是那片刻的沉默,以及沉默中骤然变得复杂难辨的气息,却比任何语言都更具有冲击力。

    沈青林被那眼神看得心头狂跳,后悔与另一种更深的慌乱同时攫住了他。

    他仓皇地低下头:“侄、侄儿失言!请叔叔恕罪!”

    沈易泽收回了目光,重新落向案上的公文,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问从未发生过。

    他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出去吧。好好准备武考,莫再分心。”

    “是……侄儿告退。”沈青林如蒙大赦,几乎是踉跄着退出了值房。

    房门轻轻合上。

    沈易泽却并未立刻继续批阅公文。

    他维持着执笔的姿势,目光落在宣纸上那个未写完的字上,墨迹早已干透。

    窗外日光偏移,将他的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地砖上。

    喜欢?

    这两个字太过直白,也太过陌生。

    于他而言,三十载人生,权谋、责任、家族、朝堂,这些才是他熟悉并掌控的领域。

    男女之情,素来不在他考量之内,亦觉无需沾染。

    可方才沈青林问出那句话的瞬间,他心中那猝不及防的震荡,以及此刻盘桓不去、难以名状的微妙心绪,又是什么?

    眼前不期然地浮现许多画面:她墙头递食时的狡黠,诗会上挥毫的自信,谈起开店时眼中的光芒,被欺负后强撑的倔强,还有那日亭下,被热气熏得微红的脸颊和清亮专注的眼眸……

    一点一滴,不知何时,已悄然汇聚,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觉时,于心底投下了清晰的影子。

    沈易泽缓缓放下笔,靠向椅背,闭上眼。

    原来变的,不止是她。

    这悄然滋长、连自己都刚刚惊觉的心境,沈易泽无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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