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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文学 > 娘娘茶香四溢,陛下日日沉迷 > 第21章:练字

第21章:练字

    珍珠此时捧着玉露膏快步进来,一见沈佑歌臂上的伤势,也是一惊,心疼得直皱眉:“天爷……怎么伤得这样重!”

    她连忙打开药膏盒子,“小主,陛下赐的这玉露是极好的,您可得每日让奴婢们仔细给您涂上,千万仔细养着,万不能留下什么疤痕。”

    沈佑歌倚在软枕上,看着两个贴身宫女一副如临大敌,眼泪汪汪的模样,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好啦,你们两个,快别哭了,我没事的,就是看着吓人些,其实都是皮外伤,养几日便好了。”

    沈佑歌目光扫过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眼神平静无波,其实当时,她脑海里还掠过另一个念头:

    譬如,顺势而为,佯装是被李美人推下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这场设计反扣回去。

    但是……

    记忆深处,某个同样寒冷的冬日浮现,那时她为了一场落水的戏份,在冰窟般的池水里反复浸泡,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细针扎透骨髓的感觉,她至今难忘。

    想到此处,沈佑歌没忍住打了个冷战,指尖微微发凉。

    罢了。

    那滋味,她实在不想再尝第二次。

    所以,她临时改了戏路,选择了最直接的,伸手拉住了李美人,让她算计落空,还能给自己博个贤名。

    “小主!”小顺子略显稚嫩却满是兴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快步走进内室,一见青禾和珍珠正围着沈佑歌上药,慌忙刹住脚步,低下头请罪:“小主恕罪,奴才冒失!是……是紫宸殿的赵全赵公公来了,正在外头候着。”

    沈佑歌摆摆手,语气温和:“无妨,起来吧,不知者无罪。”

    这一批新分派到披香殿的内侍宫女里,她私心比较喜欢珍珠和小顺子两人,年纪都小,心思单纯,教什么都肯学,眼神也干净,所以准他们近身伺候。

    “赵公公?”沈佑歌与青禾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讶异。

    沈佑歌随即示意珍珠为她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襟袖口,起身道:“快请进来。”

    “是,奴才这就去!”小顺子领命,又快步退了出去。

    待小顺子的身影消失在帘外,青禾脸上的担忧瞬间被一层兴奋取代,她压低声音,难掩雀跃:“小主!赵公公亲自来,定是陛下的旨意!您瞧,您今日才为救人受了伤,陛下这就……这就记挂着了?”

    珍珠也抿嘴笑着,手脚麻利地将药膏等物收拾到一旁,又迅速整理了一下榻边小几

    帘栊轻响,赵全稳步而入,他面容端肃,步履沉稳,行至沈佑歌榻前躬身行礼:

    “奴才赵全,拜见沈才人。”

    “赵公公快请起。”沈佑歌微微抬手,声音柔和,“珍珠,去给赵公公沏一壶热茶来。”

    赵全连忙躬身推辞:“哎哟,才人您太抬举奴才了,奴才不敢当。”

    沈佑歌眉眼弯弯,露出一抹温柔恳切的笑意:“外头天寒地冻的,公公不辞辛劳,冒雪前来传话,一盏热茶,略驱驱寒气,是应该的,公公不必推辞。”

    她语气真诚,不带丝毫上位者的施舍意味,倒像是真心体恤下人的辛劳,赵全心中微动,对她的好感不由又添了几分。

    他在宫中沉浮多年,这般不拿架子,真心体恤下人的主子,不多见。

    “奴才……谢才人赏。”赵全不再推辞,恭敬地受了这份好意。

    随即,他神色一正,道明了来意:

    “才人,奴才此来,确是奉了陛下口谕。”

    沈佑歌神色未变,只安静地听着。

    赵全略顿了顿,目光在沈佑歌包扎好的手臂上停留一瞬,“陛下听闻才人今日为救李美人而受伤,圣心挂念,今夜,御驾会临披香殿,请才人早作准备,恭迎圣驾。”

    话音落下,青禾与珍珠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惊喜光芒,几乎要欢呼出声,又强自按捺住,只激动地看向自家小主。

    沈佑歌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语气欣喜,“有劳公公特意前来告知,我定会谨遵圣意,恭候陛下。”

    送走赵全后,珍珠和青禾脸上的喜色再也按捺不住,鲜活又雀跃。

    “小主!奴婢就知道,陛下心里是记挂着您的!”青禾兴奋得脸颊微红,声音都轻快了几分。

    珍珠也一直点头,“咱们小主这么好看,谁能情谊放下。”

    沈佑歌在心里无声地腹诽:一个多月未曾踏足披香殿,这若也叫挂念,那帝王的挂念标准未免也太……宽松了些。

    不过,转念一想,依照谢胤那性子,后宫妃嫔雨露均沾尚且不易,能在她受伤当日便传旨前来,于他而言,或许已算是难得的记挂与恩典了。

    她面上未显,只淡淡道:“去将我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取来。”

    “啊?”青禾一愣,担忧道:“小主,您手臂伤着,太医交代要静养,不宜劳累……”

    沈佑歌却已起身,走向窗边的书案,语气平静:“无妨,写几个字,累不着,正好静静心。”

    她环顾室内,又问:“瑞香呢?”

    珍珠连忙回道:“回小主,瑞香姐姐和宋公公一道去尚宫局了,说是领这个月的份例,顺便看看有没有合用的料子,给您做件新的暖手筒。”

    沈佑歌点点头,未再多言。

    半个时辰后。

    书案前,沈佑歌对着铺开的宣纸上那一片歪歪扭扭,毫无风骨可言的墨宝,陷入了沉默,腕间的伤口虽已包扎,但用力时依旧隐隐作痛,更兼原主这副身体本就疏于练习,而她自己的现代灵魂对毛笔更是陌生,两相叠加,成果实在……惨不忍睹。

    她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地低声嘟囔:“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该听我妈的话,好好把书法练起来。”

    穿越前,她虽是豪门千金,不必像古代闺秀般追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母亲望女成凤,仍自小让她涉猎了许多淑女技能。

    只可惜,她性子跳脱,只对下棋的纵横捭阖与绘画的天马行空感兴趣,尤其痴迷于棋枰之上运筹帷幄,大杀四方的快感。

    至于这需要静气凝神,一笔一划磨性子的毛笔字,还有那叮叮咚咚的琴艺……就实在是兴致缺缺,勉强学了个皮毛便丢开了。

    如今想来,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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