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肩宽腰窄,一双长腿被包裹在笔挺的警裤之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面容冷峻,目光锐利如鹰,扫过室内的一瞬间,整个包厢的温度都仿佛降到了冰点。
什么情况?
任清词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前一秒还是旖旎暧昧的极限拉扯,下一秒就成了大型扫黄现场?
这戏剧性的转折着实让她措手不及。
谢听肆的反应却快得多。
在门被踹开的瞬间,他就已经下意识地将她放下,并把揽进怀里,隔绝了大部分投射过来的探究目光。
这样情动的她,完全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任清词就这么维持着被谢听肆圈在怀里的姿势,唇瓣泛着水光。
这副模样落在警察眼里,简直是百口莫辩。
谢听肆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只是那双刚刚还翻涌着情欲的墨色眼眸,此刻已经沉静下来,深不见底。
那是贸然被人打扰后的不快。
“你们,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任清词还真没什么经验。
出来进行X交易,一般判几年来着?
另一方又是判几年来着?
只是未遂,应该问题不大吧?
谢听肆一手轻轻按在她的后背上,低声安抚,“别怕,没事的。”
两边的警员迅速上前。
莫时序上下扫了两人一眼,目光在谢听肆身上短暂停留,随即越过他,落在了他身后那个女人身上。
当看清她脸的一刹那,莫时序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变了一下。
“麻烦两位,跟我们走一趟。”他的声音公事公办,听不出任何情绪。
给了队员一个眼神,漠然道,“两个都拷起来。带走。”
任清词就这么喜提玫瑰金小手镯一副。
不至于吧哥?
就这古早虐文里面,还能有警察呢?
主角光环不应该是即便触碰到了大半本刑法,也能全身而退的吗?
为什么她就因为社凰,进去了?
她社哪门子的凰!
裤子都还没脱呢。
大厅里面,还能看到其他被戴上小手镯的男男女女,简汐赫然在列。
看样子,应该是要联系律师赶紧过来捞人。
那熟练的模样,简直令人心疼。
一整个酒吧,都像是被警察给一锅端了。
这扫凰的阵仗,大的吓人。
任清词看着这大场面,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出动了那么多警察,就只为了扫个凰?
罪不至此吧?
任清词和谢听肆被一前一后带出酒吧,塞进了警车后座。
警笛呼啸划破夜空,任清词坐在后座,偷瞥了眼身旁的谢听肆。
他依旧是那副模样,只是眉峰微蹙,指尖偶尔摩挲着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抚。
警局。
里面灯火通明,与外面的夜色形成鲜明对比。
凌晨一点半的警察局比想象中更热闹,来来往往的警察脚步匆匆,对讲机里不时传来滋滋的电流声和简短的指令。
今晚的行动规模似乎不小,大厅里挤满了从各个娱乐场所被带回来的人,吵吵嚷嚷,异常热闹。
谢听肆走在她身侧,高大的身形不动声色地为她隔开了一些拥挤。
他甚至还有闲暇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乱的衬衫领口,动作从容不迫,不像是被捕的,像是在参加一场无聊的晚宴,随时准备抽身离去。
这种极致的反差,让任清词心里那点荒诞感又加重了几分。
审讯室实在不够用。
一些人就只能在大厅外面,被警察开始询问记录了。
“我嘞个清汤大老爷啊,我实在冤枉啊!他们和我说,那是4个人的游戏,我肯定以为是叫我来打麻将的啊,我哪知道他们指的是4p啊!我冤啊!”
“我真是服了,包三包四不犯法,包1小时犯法。”
“我身份证不小心丢了,被一个女高中生捡到了,我们约了在酒吧包厢内归还,并给予1000块钱的酬谢,这也违法吗?”
“我欠了一屁股债,为什么用屁股还债就是犯法了?!”
任清词看得叹为观止。
直呼好家伙,这一个个的,都是人才啊。
能进到这里的人,说话果然都与众不同。
任清词涨姿势了。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她就差拿小本本出来,记笔记了。
热闹永远看不够。
“就因为两个相爱的人,互相喊不出名字,就要受到审问吗?”另一个大哥先发制人地道。
“?”
此刻,任清词的内心慌得一匹。
坏了!
这波好像是冲她来的!
因为,她也不知道,身边这个男人叫什么。
任清词余光瞥见斜对面的谢听肆,想起两人折腾半宿,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再之后就是天南海北的,什么都聊了。
就是忘记聊名字这个事了。
到现在,她竟还不知对方全名。
一想到这个,任清词脸颊微红,趁着周围嘈杂,刻意放低音量,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亲昵。
“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谢听肆闻言,扬起了眉梢,深邃的眼眸里混杂着晦暗不明的情愫,他声音低醇魅惑,蛊惑人心,轻吐出三个字,“谢听肆。”
见她眼里依旧带着点疑惑,谢听肆耐心补充道:“聆听的听,放肆的肆。”略微停顿后,他又添了句,“意为听凭本心,肆意而为。”
语气里带着几分骨子里的张扬与不羁,倒真贴合这名字的寓意。
任清词默默地点头,眼眸深处却难以掩饰地掠过一抹惊叹之色。
“谢听肆。”
她在心中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抬眼看向他,眼底带着真切的笑意,“嗯,很好听的名字。”
她毫不吝啬地赞美,“很适合你。”
他家里面的人,想必一定很宠他。
只是……后面应该是不小心家道中落,他才出来干起了那一行。
接着,任清词也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起来:“对啦,我叫任清词。”
谢听肆轻轻颔首,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你知道?”
任清词的眼中写满了诧异。
她确信自己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自己的全名,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谢听肆微微俯身,尾音拖得绵长,带着缱绻的意味,“清如秋水,词若幽兰。”
“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