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军队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开，山崎听说，顿时乐了。
望着云淡风轻的冬日天空，琢磨着，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从长阳山出来，如果不通知众人，官府就会得罪长阳山的弟子，甚至帮忙断红尘。
这因果，会导致长阳山弟子发疯。
长阳山无法支持弟子杀官，只能管束弟子。
这仇恨，会转移到长阳山内部，甚至众多仙门。
换句话说，就是这些弟子，都会成为魔道的种子。
而这个坑，长阳山，乃至天下仙门，都没办法理直气壮。
毕竟这的的确确是朝廷的错，是支持朝廷的仙门的错。
这个因果，能够直接连接到天界，是足以颠覆世界格局的大因果。
唯一的问题是，时间是多久！
而他如今把长阳山弟子通告给了朝廷，朝廷对其区别对待。
一面压榨百姓，一面供养仙门。
仙门在人间的因果就更大了，若仙门不处理，就是仙门先被颠覆的局面。
问题是，仙门没办法处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朝廷都供奉仙门了，仙门还怎么打？
是让朝廷以后不供奉吗？这要是说了，那仙门弟子一个个会怎么想？
仙门说是修仙之所，但里面的人终究没成仙。
身在人间，怎么可能不吃人间烟火？
仙门内部，必定先乱，而且是大乱。
而仙门不处理，那么因果就会牵连下去。
并且很快，因为人要吃饭。
朝廷不让人活，那百姓也不会让朝廷活。
同时，也不会让朝廷后面的仙门活。
仙门固然强大，但只要死得人足够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邪道魔道借助这股力量，怕是能把天捅个窟窿！
……
山崎玩着石头，看着朝廷调兵到江州平乱。
五万大军上岸进山，然后没了消息。
山崎知道，那是虎妖干的。
朝廷随后也明白，是碰到大妖怪了，于是请仙门帮忙。
年底，长阳山派人出来了。
山崎随后听母亲说，田俊也回来了。
田家舅舅田家舅母都很高兴，一家人可以过了个团圆年了。
山崎听说，忍不住失笑，还真是五年。
第二天，看到了方玥，十几岁的小姑娘，变得端庄了些。
“你跑来干什么？”
“小哥哥，我跟我爹说，免了你劳役？”
“不用，你好好修行，我当我的凡人，我们不是一路人，我已经订亲了。”
“啊？”
“是真的，那边那个是我未来岳父，本来前两年就要结婚的，但因为江州江城的事情耽误了。”
“呃……”
“对了，你会去除妖吗？”
“嗯，去见识见识。”
“不要去，那妖怪能除掉五万大军，十分厉害。”
“小哥哥你别担心，我们也很厉害。”
“那么加上五万大军的魂魄呢？”
“你是说那妖怪会控制鬼？”
“我不知道，只是那么猜测，否则它用不着杀那些人，闹这么大动静，还有，你顺便通知你父亲，江州如今已失民心，已经是死局，走为上策。”
“这么严重？”
“信不信在你们，总之我们之间的因果缘法，到此就差不多告一段落了，将来等你活下来再说。”
“什么将来？我明天就过来。”小姑娘皱着鼻子娇哼，然后直接驭风飞走了。
山崎目送，继续干活儿。
……
晚上休息的时候，田家舅舅舅母带着田俊来了。
田俊如今玉树临风，十分有气质。
只是修仙修傻了，君子过头了。
虽然彬彬有礼，但感受不到亲戚情感。
山崎跟他没有多说，随便聊。
夜里，田家一家人走了。
山崎等在营地里睡觉，继续享受劳役之苦。
第二天，小姑娘没来。
中午听说，长阳山仙人去除妖了。
一连多少天，到年底劳役放假，也没有回来。
山崎出了营地，就遇到一辆马车，知道是城主的马车。
于是向杜洮与桂老板知会一声，过去拜见。
山崎在车外行礼，“小人杜福见过大人。”
“上车。”窗帘被掀开，正是城主。
山崎上车，城主上茶。
山崎行拜礼，“多谢大人厚爱，不过长阳山的事情，还是去找朝廷吧。”
“你怎么知道有危险？”
“令爱应该说了，那妖怪可能会控制魂魄。”
“你怎么知道？”
“猜的，否则妖怪没必要杀那么多人，他们也怕仙门追杀。”
“妖怪有那么聪明？”
“谁知道呢？反正以利害关系来说，应当就是如此。”
城主犹豫着开口，“江州江城，你确定？”
山崎摇头，“不确定，但最好早点走。”
“为什么？”
“朝廷顾不上你们这些官，就如你们顾不上江州江城百姓一样，这是因果。”
“江城之事，我也无能为力。”
“我知道，正如此时，您对当前之局，仍然无能为力，所以赶快走吧，迟了就不是无能为力的问题了。”
城主思索，“这样啊。”
山崎喝茶，“看在您这杯茶的份上，我斗胆再说三句。”
“我借您的势，赚得几千两银子起家，到如今散尽家财，这是我的缘法。”
“也是您的缘法，您要是斗倒州官，也就没后来这些事情了。”
“这就是我们的命数，是江州的命数。”
城主再次没话说了，山崎再次行李告辞。
回家洗漱，吃肉。
桂家也在，饭桌上谈起婚事，只能用好事多磨来形容。
晚上，舅舅舅母来了，两人担心孩子但没处说，只能来找杜福说话。
山崎让他们不用担心，直言田俊表哥不会死的。
“你确定？”
“八九成吧，源头在舅舅。”
“我？”
“舅舅名声在外，妖怪也不会为难表哥。”
“别跟我开玩笑了。”
“妖怪手底下肯定有人，那些人会保表哥的。”
“真的假的？”
“八九不离十，那妖怪一定与人合作了，否则早杀出来了，而此时是在等，看朝廷，看长阳山怎么办。”
“他们会怎么办？”
“不知道，但过完年，山贼会来攻打江州，占领江城。”
“啊？”
“我们本来是要跑路的，不过表哥在那边，就不好动了，幸好山贼不针对百姓，剩下的就看命数了。”
“小福啊，你能不能别那么神神叨叨？”
“要不然表达不清楚，比如说天意？造化？”
“行行行，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总之我们就这么等着？”
“过日子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