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铺老板就这么死掉了。
二佬因为是自卫,经过一翻严格的审定,确定了之后, 遂当庭释放了。
……
少秋这天夜里,因为无法再呆在自己的狭窄的屋子里了,况且这时感觉到有些不妥,觉得这屋子似乎并非是自己的屋子,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为了遣散掉这种积压于胸中的苦闷,少秋只好是离开了荒村,悄悄地往前而去,想去古镇看看,不然的话,长此下去,或许不妥,极有可能就此疯掉啊。
在古镇大街上略微走了一阵子,不知为何,少秋竟然碰到了金铺老板。可是金铺老板不是被二佬砍杀了吗,为何这时出现在古镇呢?
幸好少秋不知情,还以为不过只是一陌生人呢,不然的话,想必是会被吓尿裤子的。
独自在古镇大街上走了一阵子,少秋觉得不妥,想回去,因为感觉此地不可久留,至于为何,思之再三,仍旧还是搞不明白。
略微走了一阵子,天上便哗哗地落起雨来了,颇为凄凉,尤其是在这样的恐怖的夜里独自面对之时,更是如此了。
本来想直接离去,而后或是搭船或是走路,还是觉得应该回到荒村,回到自己此前住宿的地方才好,否则的话,长此下去,或许不妥。
可是凄凉的大雨不断地落着,如此之夜,再还要去往何处呢,在没有雨具之情况下?少秋只好是打住,哪也不去,只是如此无聊地站在人家的屋檐下面,聆听着这夜雨之声,心绪苍凉,不知今夕何夕啊。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金铺老板叫住了他,说自己屋子里正生着炉火,非常之大,足以供两个人烤了,非要少秋进入不可。少秋本来不打算进入,却又怕无端的拂了人家的好意,扫了人家的兴,或许也不太好,有失恭敬不是?
只好是进入了那金铺老板的铺子里,而后边烤着炉火边与之闲谈起来了。
当然,少秋并不知道此不过是亡灵,否则的话,想必是无论如何不敢与之呆在一起的。金铺老板此前因为一些琐碎小事而与人起了争执,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或许知道事情是这样的,想必金铺老板是不会随意与人家对着干的。
此时成了亡灵,被巫师召唤到这虚幻古镇里来做生意,一时无聊,便与少秋闲谈起来了。而少秋呢,因为中了邪,对此根本就毫无察觉,尚且以为不过是正常不过的人呢,否则的话,想必是无论如何不会与之呆在一起的。
坐在金铺老板的店铺里,面对着满满当当的黄金,立马自惭形秽,觉得不配与人家坐在一起闲聊,甚至站在人家屋檐下面躲躲雨也是没有资格的。
本来想即刻离去,却因为夜雨不断地落下,此时不敢出去,怕淋湿了衣服之后,或许就不好了。
看着店铺外面的那些街景,少秋颇为怅惘,因为自己也想拥有这种店铺啊,只是因为资金不够,无法盘下,不然的话,坐在这大街上,日进斗金,吃香的喝辣的,有何不好呢?
金铺老板的亡灵知道自己死于二佬之手,而少秋与之似乎也有些纠纷,于是打算与之联手,一起对付之,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有一定的胜算啊。
不过少秋似乎并不知情,觉得素不相识,此时非要留自己在此,或许不妥,说不过去,甚至还使他反感,觉得此人恐怕想图谋自己的财产,不然的话,想必是不会这么做的啊。
加上水土不服,使得少秋直接就打算离去了,因为与这金铺老板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与其如此,倒不如离 去为上。
本来金铺老板非要留少秋住一宿,而后与之一起探讨对付二佬之办法,此时见他执意要走,也不便强留,遂长叹一声之后,便准备为之饯行了。
摆上桌子的不过只是一些普通的食物,可是少秋觉得,无论如何不能下咽,似乎吃不得,有毒,不然的话,虽然闻起来喷鼻地香,却还是一丁点的食欲都没有。
桌子上摆放着的是个火锅,在这样的寒潮天气里享用此物,暖暖身子,当真不错,只是少秋觉得不妥,似乎根本就不能下咽,至于为什么,却又无法说明白。
不过见门外大雨纷纷的,不堪外出,或许只好是呆在这里了啊,反正是此人叫自己吃来着,又不是抢他的,加上这食物也实在是不错,于是放开了肚皮,直接吃吧,有什么办法呢?
炉火上面正在煨一条大鱼,这大鱼怕不都有好几十斤之重,并且模样相当古怪,并非寻常之鱼类,甚至也不是海鲜,到底是何物,一时之间还真是搞不明白。
本来不敢去吃来着,因为觉得这鱼忒大了些,怕吃下去之后,或许会有些毒副作用吧?可是不成,这时肚子相当之饿,再不进食,长此下去,或许不好,届时非出事故不可。
加上在吃这大鱼之时,不知为何,握在手里的一双黄金打造的筷子便无法夹动了,纵使夹了一下,也会直接就落空,根本就夹不住火锅里的鱼肉。几次三翻之后,皆是如此,无奈之下,只好是放弃,不然呢?
“阁下这筷子实在令在下不敢恭维,太沉了,一时之间真的是无法举起来,不如换双吧,宁可普通一些,也较比这劳什子强啊。”少秋如此念叨着。
“可是老夫的这金铺里似乎就只有这些黄金打造的东西,其他的物事,因为老夫直接就看不上,因此之故,并没有保留,所以只好是委屈你了。”金铺老板如此说道。
“可是阁下这筷子也真的是太沉了吧,虽然说是黄金打造,可也不能沉到这种地步啊,这还叫人如何举得起来呢?”少秋如此念叨着。
“这样的话,”金铺老板沉吟着说道,“那老夫还是进屋子里去找找,看能不能寻到一双普通筷子。”
“好吧。”少秋放下了那黄金打造的筷子,如此回应着。
……
不久之后,金铺老板再度出来了,递给了少秋一双竹筷子,这真的是使少秋非常高兴,因为这下终于可以吃饭了啊。
可是举了举,仍旧还是非常之沉重,虽然略微比黄金打造的筷子轻了些,却也够呛,举起来夹不住菜,纵使夹住了,那菜这时不知为何,竟然凭空消失,直接就不见了。
“唉,还是算了吧。”少秋长叹一声之后,便准备离去,不肯再继续呆在这种地方了,觉得不妥。
“好吧,请恕老夫招待不周之罪,回去之后,如果有空,希望不吝再来啊。”金铺老板如此说道。
“这个自然,不过承蒙阁下盛情招待,在下家境不富裕,并没有什么相送,以后造访之时,不过只是送给阁下一些山村野味罢了,还请不要嫌弃为盼。”少秋如此说道。
“这个自然,再者说了,老夫招待足下的,亦不过只是些普通的食物罢了,区区小意,不足挂齿啊。”金铺老板如此念叨着。
“好吧。”少秋只好是如此吱了一声。
……
离去之时,金铺老板送了少秋一些金钱,本来不打算要的,可是盛情难却,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是收了,不然呢?
本来打算送给少秋一些黄金来着,这几乎都把少秋给吓着了,觉得过于破费,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何必如此呢?因此之故,并不敢接受,这真的都使得金铺老板发了大火,觉得不识抬举不是,自己执意与此人相好,不成想是这样的人。
少秋本来因为素不相识此人,因此之故,这无端接受人家的东西,恐怕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啊,可是不收下些什么,只怕也不太好。
于是收了些金铺老板送给自己的钱后,便离开了古镇,往着荒村的方向而去了。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之后,少秋关上了屋门,而后打算直接睡去了,因为奔波了半夜,到了这时,可谓是相当困顿,再不休息,当真不妥。
正这时,听闻到门外似乎有取亲的唢呐声传来,借着昏黄的灯光,约略可以看得见一些东西,只是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因为夜色朦胧,根本就无法瞧清楚嘛。
那是一顶红红的轿子,里面这时到底坐着何人,又要到何处去,通通不知,不过这取亲的唢呐声,在这样的深沉的夜色中独自闻去,还算是有些凄凉。因为这个时候,根本就听不到鞭炮响嘛。
少秋本来不打算去看,觉得颇为陌生,不与自己相干,不如直接就睡觉吧,有什么办法呢?可是不成,那轿子似乎不肯往前抬走了,来来回回的,围绕着自己的屋子不断地兜着圈子,当真是相当诡异,不然的话,此时的少秋是无论如何不会凑上前去观看的。
夜色朦胧,想把那些经过自己屋子门前的人们的脸孔悉数瞧清楚了,这还真的是太难了啊。加上少秋颇有些近视,更是如此,几乎看不清楚这些到底是人还是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只能是看得见这些人脸上的轮廓而已,至于想更进一步看清楚脸上的五官,这还真是有些困难,甚至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少秋还是凑上前去了,非要看清楚不可,因为觉得那坐在轿子里的人,并非是一些不与自己相干的人,而是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到底是在何处呢?
这时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本来都不打算去看了,因为那轿子不断地远去了嘛,此时再还有何心情去追着看呢?加上最近颇为忙碌,刚刚从古镇回来,再不好好休息一下,肯定不妥,不是吗?
于是直接钻进了自己的屋子里了。初时还颇有些钻不进去,因为这屋门较比之前,似乎又矮了些了,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碰到屋檐,非常之不方便,使得少秋啊,都准备改日一定要找个瓦匠,为自己的屋门装修一翻,不至于在进屋门的时候碰到门框啊。
进去了之后,少秋便把衣服脱了,而后便准备睡去,因为夜色深沉,再不好好睡觉,或许不妥啊。
可是在睡觉之前,少秋想到了那金铺老板送给自己的钱,在这荒凉之地,不能不小心再小心,怕这样的钱 一旦被盗,或许就不好了。因为这钱并非是自己的,届时还得还回去不是?
一旦丢失,届时自己却要去什么地方找这些钱来还给人家呢?
翻找了一阵子,少秋找不到,什么也没有啊。可是为什么呢?
或许是丢了吧?此前自己不是去过门前吗,不是去看过热闹吗,或许就丢失在那里也不一定啊。
于是果断凑上前去了,打算去把丢失的那些钱找寻回来,而后再度去古镇之时,好还给人家,毕竟人家挣这些钱也颇不容易不是?
在少秋找寻丢失的那些钱的时候,这时轿子已然是远去了,与少秋之间的距离,大概已然有上百米远了。
不过这轿子似乎不与自己有任何关系,自己只是一心找钱罢了,操那闲心干吗呢?
找了一阵子,少秋便在大路上找到了一些东西,夜色荒凉,根本就看不清楚,不过直觉使少秋觉得应该就是此前自己丢失的那些钱吧。
把那些钱握在手里,少秋旋即回家,而后凑到了昏暗的灯光下仔细看去,不看则已,这一看呀,还真是吓着了。因为握在手里的并非是些钱,而是冥币,许多的冥币啊。
少秋赶紧把这些东西扔出去了,怕这样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屋子里之后,或许不妥,届时非给自己带来一些恐怖的事情不可。
于是出了屋门,而后把这些冥币烧化在大路边。
在这个时候,无故便起了一阵大风,在这风声中,少女的哭声传来,这才使少秋知道那轿子里坐着的并非是他人,而是小花。
“难道少女出嫁了?”少秋在心里如此念叨着。
“可是为什么呢?此前不还看到过她吗,难道今日便是她的大喜的日子?”少秋如此念叨了一声之后,便打算凑上前去看看,可是不知为何,轿子已然是远去,消失在苍凉夜色深处,再也无法找寻得到了。
见不是个事,少秋不敢再呆在外面了,一来下了些小雨,淋在身上,颇不舒服,二来嘛,出现了这样的诡异之事,到底害怕不害怕呢?
只好是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而后死死地关上了屋门,打算以后呀,再也不随便出去了,怕无端碰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或许就真的不好了。
灭去了灯火之后,少秋静静地躺在床上,聆听着门外一阵阵大风刮过的声音,心绪苍凉,回想着与少女之间的事情,一时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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