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突然开口：“你们那个场域.真的能让任何超自然存在显形？”
“只要离地超过五厘米。”迪恩从副驾驶座回头，咧嘴笑。“所以你最好别想着飞进去。”
“我没那种能力。”莱恩淡淡道，“但我知道有些人有，如果天堂和地狱真要大规模进攻，他们会派出能在高空作业的单位，比如某些高阶天使，或者会飞的恶魔变种。”
鲍比摸着下巴：“所以我们需要防空？”
“需要的是让显形范围往上延伸。”莱恩说，“我的能力虽然主要是契约和赌博相关，但我活了八百年，见过不少阵法，如果有足够的材料和能量支持，也许我能帮忙调整你们场域的‘识别高度’。”
“我们的范围是三米左右，也就是洛尔说的‘举头三尺’，如果你真的有办法继续延伸其范围，那真的太好。”山姆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等到了，你和会长谈。”
两小时后，平衡场域，猎魔人指挥所。
气氛前所未有的紧张。
巨大的战术全息图上，代表地狱防线的区域正闪烁着急促的红光。
三维投影显示，防线外围约二十公里处，地面出现了数十个规律的震动源，如同有巨兽在地下同时擂鼓。
“震动频率在加快。”监控员快速汇报，“能量读数持续上升，已经超过三级恶魔潮汐的标准，而且震源在移动，呈半包围态势向防线推进。”
指挥台前，吴恒静静地看着地图。
他身边站着刚赶回来的迪恩等人，以及各小队指挥官。
“看来不是试探了。”吴恒平静地说，“这是正式进攻的前奏，他们想从地狱那边把我们的防线推平，然后从内部破坏地狱之门，那样场域就会崩溃。”
迪恩握紧了拳头：“那我们还等什么，杀过去！”
“已经在做了。”吴恒调出另一份画面，是地狱防线实时监控。
画面上，雷诺指挥官带领的猎魔人部队已经全员进入战斗位置。
钢铁堡垒的炮塔开始旋转，屏障发生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士兵们在掩体后检查武器，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血腥味儿。
“雷诺报告，前线观测到大量恶魔在地平线聚集。”通讯官转头汇报，“初步估计数量超过五千，包括多种变种，而且观测到疑似地狱领主级存在的能量特征，至少三个。”
五千恶魔，三个领主。
山姆倒吸一口凉气，这规模远超之前任何一次冲突。
吴恒没有惊慌。
他环视指挥所内的众人：“按黄昏预案执行，场域内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即进入地下避难所，所有战斗小队，按预定位置就位，迪恩、山姆--！”
两人挺直身体。
“你们带尖刀小队，通过地狱之门增援雷诺，任务不是死守，是打乱敌方阵型，拖延时间。”
“鲍比，你负责场域内所有固定防御点的协调，用上我们囤积的所有特殊弹药。”
“莱恩，”吴恒看向新加入的巫师，“你跟我来，我先带你去后勤部。”
“等这场战斗结束，我们需要谈谈那个‘识别高度’的问题，如果真有会飞的敌人，我希望他们一进场域，就像灯泡一样亮起来。”
命令迅速下达。
指挥所里人影穿梭，通讯频道里响起各小队确认指令的声音。
迪恩和山姆走向装备区，路上遇到正在分发弹药的铁匠格雷森，老头扔给迪恩一把新打造的猎刀，刀身泛着奇异的暗蓝色光泽。
“掺了天使羽毛粉和地狱寒铁，”格雷森简短地说，“砍恶魔像切黄油，对天使也有额外伤害，试用版，记得反馈。”
迪恩接过刀，掂了掂，露出笑容：“谢了，老头。”
“别死在地狱，不然我找谁要反馈？”格雷森嘟囔着转身继续忙去了。
装备区里，猎魔人们正沉默而迅速地武装自己。
检查枪械，填充弹匣，佩戴护符，注射短效强化剂，没有人说话，只有金属碰撞声和压抑的呼吸声。
山姆将特制的盐弹一颗颗压进霰弹枪，动作稳定。
他瞥了眼迪恩，发现哥哥也在做同样的事，只是迪恩嘴角挂着一丝近乎亢奋的弧度。
“你看起来挺期待。”山姆低声说。
“憋太久了。”迪恩将最后一把匕首插进靴筒，“整天巡逻、抓小角色、搞建设，是该来场真正的战斗，让那些长翅膀的和长角的知道，人类不是好惹的。”
两人装备完毕，走向地狱之门的方向。
沿途他们看到一队队猎魔人跑向各自的防御位置，有人朝他们点头，有人竖起大拇指，有人低声说‘好运’。
“好运！”两人边走边回应。
在地狱之门前，已经聚集了五百人的‘尖刀’小队，全是公会最精锐的猎魔人，经历过多次生死战斗。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武器各异但都闪烁着附魔的光泽，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战意。
迪恩走到队伍前，没有长篇大论的动员，只说了一句：
“还记得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吗？”
“为了不让那些杂碎踏入我们的世界！”队伍里有人吼出来。
“对。”迪恩拔出格雷森给的新猎刀，刀锋在灯光下反射寒光，“那今天，我们就去他们的世界，把它们打趴下，出发！”
地狱之门的钢铁外壳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冷却的岩浆层通道。
门后传来隐约、越来越近的咆哮声，和大地震动的闷响。
地狱通道内，温度骤然飙升。
迪恩带领的尖刀小队刚穿过地狱之门不到百米，两侧原本看似坚固的暗红色岩壁突然如同融化的蜡般蠕动起来。
“警戒！”迪恩怒吼，新猎刀已然出鞘。
但晚了。
上百道暗影从岩壁中破土而出，是一群隐形的地狱犬，队伍中立刻有两名背着容器的猎魔人，向前喷洒驱魔源水。
随着腐蚀声，一群皮肤被灼烧的怪异猎犬显形出来。
它们比常见的型号更大，肩高超过一米五，獠牙滴落着腐蚀性唾液，眼眶中燃烧着深绿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