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没必要让人记着,我以后也不准备和他们深交。只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能好好干活,尽早完成工作就行。”
几人见夏黎执意不需要宣扬她的丰功伟绩,只觉得夏黎低调,便也没多说什么。
众人如夏黎所愿,纷纷开始投入到工作当中。
夏黎刚才在讲台上把话说得那么狠,此时也不好意思刚说完那种话,就回家找儿子和猴子玩。稍微想了想,便也跟着大伙儿一起去了办公楼。
办公室内。
夏黎跟每一个认认真真上学的学生一样,趴在桌子上用笔不停地写写画画。
机器都没到,材料目前也没个影,夏黎就只能好好地在那儿研究电磁炮的核心:具有巨大瞬时功率的发电机。
可这种发电机对于华夏如今的生产力水平,以及材料水平,想要把这东西制造出来绝对是个天大的难事儿。
首先,它缺乏能承受超高机械应力和电磁应力的先进复合材料。直接导致转子和定子结构无法做到同时高储能、高强度、轻量化,限制了单机功率和能量密度。
电磁炮发出去时应该是“DUang”的一下,巨力快速弹出,直接射出去老远,给予敌军重创。
要是能量不够,只让它发射炮弹时发出“噗呲~”一声,炮弹直接嘎巴一下掉地上,那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技术上的短板则是:大功率脉冲放电所需的高速开关、精密时序控制、高效能量转换技术不成熟。难以可靠且可控地在毫秒级时间内,释放出百万焦耳级别的巨大电能。
再者,缺乏计算机辅助工程和有限元分析软件。电机内部复杂的电磁场、结构应力、热场无法进行精确模拟和优化。设计主要依赖理论和试验摸索,周期长、成本高、性能上限低。
第一个难题,只要有人能把炮管应用的材料制造出来,这个问题就算是解决了。
第三个难题,她也可以给计算机升级,让它应用到电磁炮的大功率发电机控制当中去。
目前最大的难点是第二点。
那些技术即便她知道原理,但制造出来的元件跟不上,那基本上也是白费。而且以现在的技术,许多东西都制造不出来,只能去跟国外买。
但国外凭什么卖给华夏?
华夏这边现在想在米国那边买点精细零件都费劲,人家还能把东西给他们配齐?
就算是一向被他们扶持的岛国,米国都没有那么大方过,更何况是一个敌对国家?
思来想去,夏黎想到了另外一个另辟蹊径的办法。不再追求单一的高功率发电机,而是组合现有技术,构建一套能工作的实验级脉冲功率系统。
放弃制造一体化“大功率发电机”的思路,采用“惯性储能+磁通压缩”的分级能量放大策略。
惯性储能和磁通压缩这两种技术目前已经存在,只要对其稍加改动,说不定真有办法可以搞出来一个瞬间高能发电机的平替。
先用一个旋转的飞轮相对“缓慢”地储存动能,然后通过特殊的电磁设计,在极短时间内将这部分动能压缩,并转化为强大的脉冲电流释放。
夏黎立刻开始行动,去找夏所长定制进口钢材制造出的飞轮,准备制造一个高速旋转的金属飞轮作为惯性储能单元。
整个科研院的众人今天把活都干得风生水起,就连最早下班的夏黎都是晚上6点多才回家,饿得肚子咕咕直响。
刚一进门,夏黎还没开始冲进屋子里祸祸自家的小海獭,就见到陆定远站在电话旁,一脸严肃地正在接电话。
见到他回来,陆定远脸上的神情显而易见的松了一口气。
他朝着电话那头的人道:“你们师长回来了,你跟她说吧。”
说着他一手按着说话的喇叭,把话筒递给夏黎,“张老三的电话。”
陆定远皱着眉,用嘴型跟夏黎道:“他说伤好了,想回来。”
夏黎眉头一挑。之前张老三为了救小海獭重伤,医生说他至少在医院里要住上三个月,身体才能彻底好转。如果身子养不好,很有可能会留下病根。这才过了多长时间,这家伙就要回来了?
夏黎走过去,拿起电话。
陆定远凑近夏黎,小声询问:“我去给你煮个鸡汤面。”便转身往厨房走去。
夏黎注意力立刻被陆定远吸引过去,张嘴就是提要求:“给我加俩鸡蛋,要溏心儿的!里面别给我放那么多草,我不吃草!”
贤夫陆定远:“……好。”
夏黎嘱咐好自己晚上要吃啥,这才拿起听筒继续和电话那头的人讲话。
“你伤彻底好得差不多了?”
电话那头传来张老三有些谄媚的声音,“恩人,我这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想要回到您身边给您办事。这医院每天住院费那么贵,我这都没什么事儿了,每天在这儿躺着,这不是浪费钱吗!?”
夏黎:……
夏黎有些无语地道:“医生不是说你三个月才能好得差不多吗,你这才在医院里住了多长时间,难道你比医生还了解你的状况?”
夏黎这边稍微一强势,电话那头的张老三立刻不说话了,完全是一副乖乖小鹌鹑的模样。
夏黎是真的把张老三当成自家小海獭的救命恩人来看,此时对待他自然没有往日对待其他人时,那种一针扎过去能把人心里扎个透心凉的锋锐。
“你是因公受伤,你的医药费部队都给报,你安心住在医院养伤就行。
再说你闺女不是已经去看病了吗?医生说起码要调养两三年,你就在她身边儿陪她呗,着急回来做什么?
孩子那么小,天天不见面,说不定过两年都把你忘了。”
电话那头的张老三想起前段时间见到自家小闺女,小姑娘见到他却有些生涩,看向他时好像是怕被他讨厌、不似往日活泼的模样,半天没说话。
良久,电话里才传出他声线有些沙哑的声音。
“可是,我的工作就是保护您,而且您帮了我那么多回,还救了我们家闺女两次。我不好好守在恩人您身边,给恩人办好事儿,我良心不安。”
夏黎听到电话那头张老三十分愧疚的声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别看张老三长得猥琐,但道德感可比那些长得人模狗样的人高多了。
至少他知道感恩,就从来没像那些明明想要她研究的东西、却总是想靠言语绑架她、掌控她的人那样又当又立。
夏黎掀起眼皮,看到墙上挂着的日历上“1978年11月18日”的字样,道:“你是小海獭的干爹,没必要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心里不安,咱们两家当亲戚处。
你先安安心心地在医院里养伤,我对你还有其他安排。
那事儿非你不行,你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