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在路口转弯,驶向对方车道,远远的就能听见争吵声。
“我们骑车骑得好好的,是你们三个突然穿出来往我们车上撞,碰瓷的还有理了!你们知不知道我们这车多少钱?撞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郑老头生气,“谁碰瓷啊!”
任长山也很气愤,
“撞了人不道歉还血口喷人,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过来处理!”
几个年轻人黑脸,
“报什么警,就这么点破事儿还浪费国家资源?我们还着急参加训练呢。”
“别跟他们废话了,车也别让他们赔了,我们赶走吧,再晚就迟到了。”
几个年轻人戴上头盔想上车离开,任长山抓着车把不让走,
“这事儿不说清你们哪也别想去!”
一群年轻人气得发飙,骂骂咧咧想动手。
周生把车停在路边,急匆匆下车跑过去,“勒叔!”
一群人同时看向周生,薄宴沉坐在车内,透过挡风玻璃看着他们……
吾勒意外,“周生,你怎么来了?”
周生跑过去蹲下,先检查吾勒腿上的伤,“还好吗?”
吾勒忙说:“小伤,别担心。”
郑老头认得周生,气呼呼的说,
“周先生,你来得太好了!你赶紧教训教训这些混小子,撞了人不道歉,还说老吾碰瓷,真是太气人了!”
周生蹙着眉瞪了几个年轻人一眼,问勒叔,
“到底怎么回事?”
吾勒说:“今天郑老头和刘老头都歇班,我们就约着出来逛逛,没想到刚从公园小门出来,就遇上了这群小子。”
“我们转弯往前面走,他们转弯往这边来,他们车速开的太快,等我们发现他们时已经躲不及了,我走在最靠他们这边,被撞了一下。”
“其实就是轻伤,没多大事儿,主要是他们说话太气人,不但不道歉,张嘴就说我们碰瓷。”
几个年轻人能看出来周生身份不简单,解释道,
“我们就是正常行驶,是他们硬往我们车上撞的!你看看把我们车摔的,还有我腿上这伤,比他的还严重呢!”
周生冷声,“超速了没有?”
几个年轻人瞬间不说话了,郑老头接话,
“肯定超速了,他们开得跟飞似的。”
任长山说:
“周先生,我已经报警了,要不你在这边帮忙处理,我们先带老吾去医院看看?先去做个检查,别万一有内伤了。”
薄宴沉闻言眯了下眸子,降下车窗喊周生,
“找人过来处理,先带勒叔去医院。”
周生点头,打电话叫人过来处理,他扶起勒叔上车。
七座的商务车,后排能并排坐三人。
薄宴沉在中间独立座位上坐着。
任长山站在车边往里面看了一眼,局促,
“我和老郑打车去医院吧,这么好的车,怕给你们坐脏了。”
薄宴沉面色平静,“没关系。”
任长山犹豫了两秒钟,才抬腿上车。
周生启动车子,
“沉哥,我带勒叔去医院,要不要先让人接你去公司?”
薄宴沉点点头,周生打电话安排。
吾勒很不好意思,
“抱歉啊阿沉,耽误你的事了。”
薄宴沉说:
“没关系,让周生陪您去医院好好查查,给您朋友也做个全面检查。”
任长山闻言赶紧说:“不用,我们没事儿。”
郑老头也说:“我们不用检查,不用花这钱。”
周生开着车,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说道,
“你们听沉哥的,都去医院检查检查,这钱我让那群小子出。”
郑老头高兴,免费做体检,当然乐意。
任长山却没立马表态,他坐在薄宴沉斜后方,微眯着眸子看着薄宴沉的侧脸。
薄宴沉察觉到了,直接回头跟他对视。
任长山一愣,赶紧笑着说,
“谢谢薄总,整天听老吾说薄总优秀,今天第一次见到本人,果然与众不同,一看就是个大人物。”
薄宴沉说,
“勒叔在津城没有熟人,承蒙你们陪他,日后遇到什么麻烦事都可以找周生帮忙,不用客气。”
任长山很高兴的样子,
“我还真有个事儿,我想留在这边上班,您能帮我跟片区后勤部说一声吗?”
薄宴沉:“……可以,让周生去说。”
周生不知道任长山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配合,
“好,这事儿好办,交给我。”
任长山高兴,“谢谢薄总,谢谢周先生!”
“……”
半路,来接薄宴沉的车到了。
薄宴沉跟勒叔道别下车,周生实在忍不住,下车追过去,小声问,
“沉哥,这场小车祸到底是不是任长山设计的?如果是,那他的目的是什么?连一句特殊话都没说,也没表现出任何异常!我怎么看不懂了呢?”
薄宴沉口气淡淡,
“敌不动我不动,他没表现出异常,就不用管他。”
周生:“……那他提的帮助,要帮吗?”
薄宴沉说:“帮,他想留下,那就把他留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看看他到底能掀起什么风浪?”
周生点点头,
“那我把他们一起送到医院,让陆北给他做个全面检查,留取个人信息。”
薄宴沉‘嗯’了一声,周生回到自己车上。
吾勒说:“周生,你要是忙,你就去忙,我这腿没问题,你不用跟着去医院。”
周生温声,“我不忙。”
任长山说:“老吾天天夸你,说你待他跟待亲生父亲一样亲。”
周生笑笑,“勒叔待我也像父亲待儿子一般。”
任长山笑着说:
“果然啊,爱都是相互的。就跟你和薄总一样,你对薄总好,薄总对你也好。”
“听老吾说前段时间薄总不在津城,公司都是你在打理,薄总信你,才放心把公司交给你。你对他也是真情实意,所以才愿意操劳。”
周生笑着说:“我和沉哥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任长山笑笑,
“那你接下来是不是就闲了,薄总回来了,你就不用那么忙了吧?”
周生说:“会闲点。”
任长山又问,“这次能闲多久啊?”
周生:“……”什么意思,是在打听沉哥要回来多久吗?
周生面色如常,
“还真不知道呢,嫂子不在家,我估计沉哥也不会在津城待太久。”
任长山说:“我听说薄总特别爱自己妻子,他怎么舍得一个人回来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周生:“……公司有点棘手的事儿需要他回来解决。”
任长山问,“那薄太太为什么没回来?”
周生笑着说:“嫂子在海城陪她爸妈呢。”
任长山:“……他们前段时间不在家,是去海城了?”
周生点头,
“是啊,嫂子跟她爸妈分开了二十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团聚了,肯定想天天在一起。”
“最近嫂子她外婆生病了,乔姨要回海城照顾,嫂子就跟她一起回去了。沉哥是个老婆迷,嫂子一走他也跟着。”
郑老头笑着说:
“薄总跟薄太太的关系真好。”
任长山也笑笑,
“爱老婆的男人都不差,薄总是个好男人,周先生对迪娜拉那么好,也是个好男人。”
吾勒面带微笑,对周生十分满意,
“遇到周生,是迪娜拉的福气。”
“……”周生开着车听三人在后排闲聊,始终面带微笑。
医院,陆北亲自在楼下接人。
一看见周生开车过来,就赶紧迎上前,
“怎么会出车祸?伤得严重吗?”
吾勒是迪娜拉的叔叔,跟周生的岳丈差不多,再加上薄宴沉和他的羁绊,圈子里的人对吾勒都很恭敬。
周生说:“摩托车撞的,我看外伤不严重,但我担心有内伤,还是检查检查吧。”
陆北点头,亲自弯腰扶吾勒下车。
吾勒认识陆北,年年体检都是在陆北的医院,有点头疼发热也都是陆北给他看的,很熟悉。
吾勒笑着说:
“别紧张,我没事儿,就是点擦伤,周生不放心,非要带我来医院看看。”
陆北说:“来医院看看就对了,有些内伤看不出来。”
医护人员上前,扶着吾勒坐在轮椅上。
周生又说:“给这两位大爷也一起做个全面检查,他们都是勒叔的朋友,出车祸时三人都在。”
陆北点头,“行,你要是有事儿就去忙,交给我吧。”
周生说:“我不忙,等会儿再走。”
他想留下,一是确定勒叔真没事,二是想亲眼看着任长山做体检。
然而,几人刚走进门诊大楼,任长山的手机突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