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枪响划破夜幕，正低头探路的鬼子尖兵应声倒地，手里的火把“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火苗舔舐着枯黄的落叶，腾起一小团转瞬即逝的火光。
“八嘎！”带队的鬼子小队长嘶吼一声，挥着指挥刀逼着手下的士兵往前冲。黑暗中，子弹嗖嗖地穿梭，楚子龙趴在巨石后，驳壳枪的枪口喷着火舌，每一枪都精准地撂倒一个鬼子。他身边的战士们也不甘示弱，步枪的射击声此起彼伏，洞口两侧堆着的湿树枝起到了掩护作用，鬼子的子弹打在上面，只溅起一片片木屑。
石头抱着一挺歪把子机枪，躲在临时堆砌的石缝后，对着冲上来的鬼子疯狂扫射。“狗日的小鬼子，爷爷送你们回老家！”他吼得脸红脖子粗，枪管很快就变得滚烫，他随手抓起一块湿布裹住，继续扣动扳机。冲在最前面的鬼子成片倒下，后面的却像是疯了一样，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涌。
洞里的李云龙听得外面枪声震天，急得直跺脚。他知道楚子龙他们人手不足，撑不了多久。“卫生员！把能动弹的轻伤员都集合起来！”李云龙扯开嗓子喊，“拿上刺刀，跟老子出去拼了！”
几个胳膊缠着绷带的战士挣扎着站起来，眼神里满是决绝。他们攥紧了手里的步枪，刺刀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寒芒。卫生员想拦，却被李云龙一把推开：“别娘们儿唧唧的！咱独立团没有孬种！”
就在这时，鬼子的炮火突然响了。炮弹落在洞口不远处，震得岩壁簌簌掉土，几块碎石砸在楚子龙的肩膀上，疼得他龇牙咧嘴。“队长！鬼子要炸洞口！”一个战士大喊。楚子龙抬头望去，只见几个鬼子正扛着掷弹筒，准备装填炮弹。
“石头！给我打掉那掷弹筒！”楚子龙吼道。石头调转枪口，对着那几个鬼子就是一梭子子弹。掷弹筒手应声倒地，炮弹滚落在地上，“嗤嗤”地冒着白烟。楚子龙眼疾手快，抓起身边的一块石头砸过去，炮弹被砸到一旁的山沟里，轰然爆炸，溅起漫天的泥土。
鬼子的进攻暂时被压制住了，夜色里响起一片鬼哭狼嚎。楚子龙抹了把脸上的泥污，刚想喘口气，却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他心里咯噔一下，转头望去，只见鬼子小队长正指挥着几个士兵，往洞口的方向扔火把！
“不好！鬼子要火攻！”楚子龙的心沉到了谷底。那些火把落在湿树枝上，没能立刻点燃，可鬼子显然不死心，不断地往这边投掷火把，还有几瓶汽油被扔了过来，油星子溅在树枝上，火苗瞬间就窜了起来。
浓烟顺着风往洞口灌，洞里传来伤员的咳嗽声。李云龙的怒吼声也传了出来：“楚子龙！守住洞口！老子带人泼水！”
楚子龙咬着牙，红着眼冲了出去。他手里的驳壳枪子弹已经打光了，他干脆拔出腰间的大刀，迎着鬼子冲了上去。“杀！”一声怒吼响彻山林，战士们见队长冲了出去，也纷纷端着刺刀跟了上去。
刀光剑影中，楚子龙的大刀砍翻了一个又一个鬼子。他的胳膊被鬼子的刺刀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可他浑然不觉。石头抱着机枪冲在最前面，子弹打完了，他就抡起机枪，朝着鬼子的脑袋砸去。
就在这时，暗河洞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李云龙带着轻伤员冲了出来，他们手里端着盛满水的木桶、铁锅，一边泼水灭火，一边朝着鬼子冲杀。
鬼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打懵了，他们没想到，这群被围困的八路军，竟然还有力气反扑。鬼子小队长眼看大势已去，想带着残兵逃跑，却被楚子龙一眼瞥见。楚子龙甩开手里的大刀，那刀像一道闪电，精准地插进了鬼子小队长的后心。
鬼子小队长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剩下的鬼子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抱头鼠窜。
夜风卷着硝烟，渐渐吹散了。东方的天际，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楚子龙拄着大刀，站在尸横遍野的山口，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嘴角露出一抹疲惫的笑容。李云龙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递过一袋旱烟。“小子，有种！”
楚子龙接过旱烟，塞进嘴里，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他看着身边伤痕累累的战士们，看着洞口渐渐熄灭的火光，忽然觉得，这漫漫长夜，终究是熬过去了。
洞口的伤员们探出头来，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阳光穿过山林，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