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净化者”脚下的地面,仿佛从坚冰融化成了水,那个倒霉蛋“噗通”一声就陷了进去,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盔甲上的指示灯疯狂闪烁,显然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溺水”。
“哇!”楚天逸的眼睛亮了。
“好玩吧?”楚然鼓励道,“再试试这个,这个代表他们和我们之间的‘空间距离’。你可以试着把它……拉长,或者缩短。”
楚天逸又按下了另一个按钮。
远处一个净化者,视觉上明明离他们有几百米远,却突然发出一声闷哼,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抽了一巴掌。因为在“真实”的数据层面,楚天逸已经把他们之间的距离参数修改为了“零”,然后轻轻“推”了一下。
“这个!这个呢?”楚天逸彻底玩嗨了,指着一个代表“时间流速”的按钮。
“这个高级一点,你可以试着把其中一个叔叔的时间流速调慢100倍。”
楚天逸兴奋地操作着。
于是,一个净化者开始了滑稽的超级慢动作,他抬起手臂的动作,在别人看来,可能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完成。
裁决官的镜面面甲剧烈地闪烁着,内部系统因为过载的愤怒和屈辱而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他的精英部队,联盟最引以为傲的“净化者”,此刻居然成了一个孩子学习如何篡改现实的……活教具!
这不是战斗,这是羞辱!是比彻底抹杀还要残忍一万倍的刑罚!
方溪禾在远处的花园平台上,看着这一切,脸上的担忧早已被哭笑不得的表情所取代。
她算是彻底明白了。
楚然根本不是来应战的。
他是来……“进货”的。
他不仅抢了人家的地盘,还要用人家的人,来教自己的儿子怎么更好地去抢更多地盘。
这操作……也太楚然了。
楚然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儿子,又瞥了一眼那群生不如死的净化者,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已经快要系统崩溃的裁决官身上。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到极致的、仿佛在看一堆原始代码的分析性眼神。
“别急。”他对着裁决官,轻声说道。
“等我儿子下课了,就轮到你了。”
“我对你们联盟的‘核心数据库’,有很多问题。希望你……足够‘耐用’。”
楚天逸的“下课铃”,是最后一个净化者被他设定了“自我认知颠倒”的参数后,开始疯狂攻击自己队友时响起的。
孩子毕竟是孩子,新鲜感一过,注意力就开始转移。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揉了揉眼睛,从半空中飘下来,一头扎进楚然怀里。
“爸爸,我困了。”
“睡吧。”楚然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抱着一个普通的、在游乐园玩累了的孩子。
他单手抱着儿子,另一只手随意地一挥。那个简易的控制面板瞬间分解成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而那群已经彻底失去战斗能力、甚至失去了自我意志的净化者,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缩、打包,最后变成一个拳头大小、闪烁着复杂数据流的银色立方体,悬浮在空中。
他们没有死。
对于楚然而言,“死亡”是一种极其浪费资源的行为。这些人,连同他们身上的装备、技术、记忆,都是宝贵的原材料。
方溪禾从花园平台那边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心疼,从楚然怀里接过了已经熟睡的儿子。她看了一眼那个银色立方体,眼神有些复杂。
“他们……”
“变成了更有效率的存在形式。”楚然的回答言简意赅,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他们的物理形态没有意义,但构成他们的数据很有用。以后可以作为天逸练习册的补充材料。”
方溪禾无言以对,只能抱着儿子,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她的丈夫,有时候思考问题的方式,真的像一个来自更高维度的、无法被理解的神。
楚然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那个从头到尾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彻底死机的裁决官身上。
“好了,现在轮到你了。”
他走向裁决官,每一步都像踩在无形的鼓点上,让周围空间的底层逻辑都在微微颤抖。
裁决官的镜面面甲上,代表警报的红色光芒已经停止了闪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的、仿佛黑洞般的死寂。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楚然的声音很轻,却仿佛直接在裁决官的核心处理器中响起,“你在准备启动‘焦土协议’,试图用你携带的‘信息湮灭奇点’,将这片现实象限连同我一起格式化。”
裁决官的身体猛地一僵。
这是联盟最高级别的反渗透协议,一旦启动,执行者本身会成为一个微型信息黑洞的中心,吞噬并彻底删除周围半径一公里内所有的现实参数。这是同归于尽的最终手段,是他最后的尊严和忠诚。
这个秘密,他怎么会……
“别白费力气了。”楚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裁-决官的镜面面甲上。
“嗡——”
一声非物理性的蜂鸣在裁决官的意识深处炸开。他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穿着装甲的人,而是一个被强行插入了无数不明端口的服务器。无数狂暴、混乱、超越他理解极限的数据流,正顺着楚然的指尖,野蛮地灌入他的核心系统。
“啊啊啊啊——!”
裁决官无法发出声音,但他的精神在尖叫。他的防火墙、他的加密算法、他引以为傲的意志壁垒,在楚然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张纸。
“让我看看……联盟的‘核心数据库’到底藏在哪里。”楚然的眼睛里,无数代码瀑布般流淌,“一个去中心化的、基于集体潜意识构建的量子数据网络……有点意思。”
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黑客,在对方的系统里闲庭信步。而裁-决官,就是那个被扒光了所有权限,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高机密被肆意浏览的系统管理员。
“找到了。”
楚然的嘴角微微上扬。
下一秒,他和裁决官的身影同时变得虚幻,仿佛电视信号不良一样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