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老祖率先喝道,他那花果山隐居的道貌岸然,此刻化作凛然正气。
大雷音寺外,灰雾翻腾。
燃灯端坐莲台,感知到六道气息逼近,嘴角冷笑:“三尸分身?不自量力。”
他静坐三息,体内毁灭法则如黑潮涌动。
六具分身瞬息而至,围成一圈,菩提老祖大喝:“嗡嘛呢呗咪吽!”
六字真言大阵骤然成型,金光如网,梵音震天,封锁方圆万里虚空。
阵中佛光如山岳压顶,誓要镇压一切邪祟。
燃灯睁开眼,眼中银芒一闪,不屑道:“半息足矣。”
他起身一步,银光自掌心爆射而出。
那银光并非寻常法宝,乃毁灭法则凝成的无尚杀机,瞬间撕裂大阵!金网如纸糊般碎裂,梵音戛然而止。
六具分身齐齐喷血倒退,菩提老祖勉强稳住身形:“你……果真被魔夺舍!”
燃灯大笑:“揭穿又有何用?尔等,不过蝼蚁!”
他身形一晃,直取接引善尸,一掌拍出,毁灭之力如黑洞吞噬,善尸金身崩灭,化作飞灰。
剩余五具分身悍不畏死,扑上阻拦。
准提恶尸祭出七宝妙树,枝叶如鞭抽打;接引中尸张开十二品莲台,佛光护体。
可燃灯视若无物,虚空一抓,先天至宝“灭世箭”
自掌中凝成。
那箭非实体,乃毁灭法则化形,箭出如流星,瞬息穿透五尸!菩提老祖临死前大吼:“师尊,速来!”
五道金光崩散,灵山外血雨纷飞。
燃灯无视身后追兵,瞬移而出,直奔灵山脚下。
此时,观音已携师徒抵达玉真观。
那古观荒凉,风中隐有鬼哭。
唐三藏下马,额头冷汗涔涔:“菩萨,此地阴气森森,贫僧心悸难安……”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降临,燃灯现身,周身毁灭气息如风暴席卷。
观音喜道:“古佛,您怎亲至?”
菩提老祖的残魂碎片追来,化作一道虚影,嘶吼道:“观音,莫信他!此非燃灯,乃域外邪魔!其欲借法师上山,引无量量劫,灭三界!”
观音闻言大惊,脸色煞白:“不可能!古佛乃我佛门……”
她下意识伸手欲抢唐三藏护送离开,却见燃灯冷笑,一指点出。
银光如剑,观音金身碎裂,仅余一缕元神飘零,惊恐道:“古佛……你……”
“聒噪!”
燃灯大手一捞,将载有师徒的老鼋抓起。
那老鼋本是河神化形,此刻哀鸣不止。
唐三藏惊呼:“施主,放我师徒!”
悟空怒吼,金箍棒砸下,却被毁灭之力震飞,口吐鲜血。
八戒沙僧齐上,猪刀月牙铲齐舞,可在燃灯面前,如孩童挥拳。
燃灯大笑:“尔等,不过道具!”
他抓着老鼋,向灵山进发。
身后,五具圣人分身虽灭,其残余佛力化作金链缠绕,试图拖延。
燃灯不耐,灭世箭再出,银光爆裂,金链寸寸断裂。
三界生灵忽感心头一沉,死亡压抑如山岳压顶。
东海之上,镇元子人参果树摇曳,果子纷纷落地:“灵山有变!速往支援!”
三皇五帝自人道深处苏醒,伏羲女娲等身影闪现:“无量量劫将起,吾等当阻!”
洪荒顶尖大能齐动,撕裂虚空赶来。
燃灯登山途中,算计道:“鸿钧空间通道需十息,天界一息,人界千息。
待他至,已是万千生灵灰飞!”
他带着老鼋,瞬息登上半山。
师徒四人被禁锢法力,唐三藏苦苦哀求:“施主,贫僧乃取经人,何罪于你?求放我等一条生路!”
悟空目眦欲裂:“妖孽!俺老孙誓杀你!”
八戒哭喊:“师父,俺老猪怕死……”
沙僧默然,眼中泪光闪烁。
终于,灵山西巅,凌云渡现。
渡口东岸,河流如墨,雾气蒸腾。
西岸便是西天门,跨过此河,便入灵山核心。
燃灯站定,抓起老鼋,狞笑:“唐三藏,上山吧!无量量劫,启动!”
他一步跨出,那一步仿佛踏碎了三界根基。
虚空崩裂,劫云滚滚,死亡气息如潮水淹没一切。
鸿钧在通道中嘶吼:“迟矣!”
三界大能赶至,却见渡口银光大盛。
唐三藏绝望闭目,悟空棒落尘埃。
所有生灵,心如死灰——灭顶之灾,近在咫尺。
紫霄宫的混沌气流如丝如缕,缠绕在两位圣人的金身四周。
接引的十二品莲台微微颤动,每一瓣莲叶都似承载着亿万信徒的祈愿,可如今,那些祈愿如风中烛火,摇曳欲灭。
他睁开眼,目光中满是罕见的慌乱:“师弟,佛门气运如江河决堤,源头直指灵山!莫非真是那姜妄,携东方群魔叩关?若灵山陷落,取经大业何存?三界佛法岂不灰飞?”
准提的七宝妙树枝叶低垂,宝光黯淡。
他强压心悸,掐指推演,玄黄功德丝线自指尖飞出,化作天机罗盘。
可那罗盘甫一成形,便被一股无形黑气吞噬,准提闷哼一声,七窍微渗金血:“非姜妄……危机更深!灵山之内,有魔影幢幢!”
两位圣人交换一眼,心知事态紧急,却未料到,那魔影已悄然盘踞莲台。
鸿钧的紫霄宫深处,永寂如初。
可今日,那永恒的宁静被一道裂痕撕开。
道祖的道袍无风自动,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庞,首次现出凝重。
危机预感如万剑穿心,让他不由回溯混沌初开时的混沌之战。
“三界平衡,何以骤破?”
目光如天道之眼,刺穿层层虚空,直落灵山。
那里,莲台金光已染灰黑,燃灯盘坐其上,周身灰雾缭绕。
那毁灭法则如墨汁般浓稠,渗透每一寸空间,领悟度之高,竟让鸿钧心生忌惮。
“八十成……此子何德何能?天道圣人亦难及!”
但他随即摇头,人道复苏的征兆更急,那才是三界之本。
注意力一转,危机源头依旧雾里看花。
莲台之上,燃灯的躯壳内,域外邪魔的意志如毒蛇盘踞。
他感知到那道祖的目光,如芒刺骨,却只激起更狂的笑意。
“鸿钧,你的目光虽穿三界,却见不到本座的野心!毁灭大道,本座已窥八成,只待吞噬此界,铸就至人金身!”
他的计划如蛛网密布:取经人上灵山,取经未成,便是量劫之钥。
无量量劫一发,三界生灭循环,将成他大道养分。
手指叩击莲台,节奏如心跳,燃灯闭目,静待猎物上门。
鸿钧的推演如狂风暴雨,虚空中的天机碎片四散。
他眉头紧锁,忽生一缕明悟:“取经……对!”
目光移转,西天之路如画卷展开。
观音白衣飘飘,率师徒西行,那慈悲面容下,藏着无知。
鸿钧怒火中烧:“愚昧!唐三藏上灵山,无量量劫岂容启动?三界生灵,数十亿年苦修,尽毁于一旦!”
他须发张扬,虚空震颤。
西天古道,尘土飞扬。
白龙马步履沉重,唐三藏合掌低诵,心神却如乱麻。
近日梦中,总见血海滔天,灵山崩塌。
他咽下苦涩,开口道:“菩萨,贫僧感天机有变,此行恐非上策。
取经之路,层层关卡未破,灵山岂是终点?求菩萨三思!”
他的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恳求。
观音驻足,转身一笑,那笑容本该安抚人心,可今日却让悟空脊背发寒。
“法师心魔作祟耳。
燃灯古佛法旨亲传,言灵山有佛缘待法师,速往方吉。
贫僧岂会误你?”
她玉手轻挥,祥云托起一行,继续前行。
孙悟空火眼金睛一扫,棒子紧握:“菩萨,俺老孙闻得灵山不对劲!那燃灯老儿,怎会突然召师父?取经本是万里西行,半途变卦,定有妖风!”
猪八戒闻言,酒葫芦一抖,瓢中酒洒地:“猴哥,俺也觉得!那法旨味儿不对,像加了迷魂药。
菩萨,你再想想?”
沙僧低声道:“师弟们,莫乱言。
但……沙僧亦觉阴风阵阵。”
白龙马长嘶,似在附和。
观音眉头一蹙,声音转冷:“休得胡闹!古佛圣旨,天道难违。
速行!”
师徒虽疑窦丛生,却无力抗衡,只得跟随。
悟空暗捏火眼诀,试图窥破天机,却见虚空灰蒙,杀机隐现。
鸿钧“耳闻”
此言,顿时如醍醐灌顶。
影像中,燃灯的灰雾与他对话重合。
“域外邪魔!借躯夺舍,意图灭界!”
道祖大喝,传音如雷:“接引、准提,速出三尸,封锁灵山!本祖开通道,十息即至——拖延便是生机!”
虚空裂开,金光六道,圣人分身如流星坠西。
大雷音寺,梵音已灭,灰雾如兽咆哮。
六分身降临,菩提老祖须眉皆白,却杀气腾腾:“燃灯,还我佛门清净!”
六字真言大阵起,金光如牢,嗡嘛呢呗咪吽,字字如山,压向莲台。
燃灯睁眼,银芒爆射:“蝼蚁!”
静坐三息,他起身,掌心银光一凝,毁灭之力如潮。
半息之间,大阵碎裂!金网崩,梵音灭。
接引善尸首当其冲,一掌灭身,化灰飞。
菩提等五尸扑上,宝光齐现,可灭世箭出,银光穿五金身,尸灭道消。
灵山血染,魔影独行。
玉真观前,风起云涌。
观音方安顿师徒,银光降。
燃灯现,灰雾缠身。
菩提残魂追至,揭真相。
观音惊,抢人,却一指重创,元神飘零。
老鼋哀鸣,被抓登山。
五尸残力缠,箭灭金链。
三界压抑,大能赶:镇元子果落,三皇醒,虚空撕。
燃灯算时:“千息已过,鸿钧晚矣!”
凌云渡东,河墨雾腾。
他抓老鼋,一步跨——劫云起,绝望生。
三界颤,鸿钧吼,大能至,渡口银盛。
师徒绝望,灭灾近。
燃灯抓老鼋时,那老鼋本是通天河神,鳞甲坚如金铁,可在毁灭之力下,鳞片寸裂,血水滴落如雨。
它哀鸣不止,声音如泣如诉,回荡山间:“法师……救……”
唐三藏泪流满面,双手合十:“施主,贫僧不知何处得罪,求放过我弟子!”
他的声音虽弱,却带着取经人的坚韧。
悟空被禁,棒脱手,砸地尘起:“妖魔!待俺老孙脱困,定砸烂你狗头!”
八戒哭号:“师父,俺不想死啊!这秃驴疯了!”
沙僧护师,铲断裂:“兄长,坚持!”
燃灯狞笑:“道具而已,安静!”
他身形如风,登山路陡峭如刀削,灰雾随行,山石崩裂。
身后,三界感应,众生心悸。
东胜神州,妖王低吼;南赡部洲,人皇惊醒;西牛贺洲,鬼哭狼嚎。
镇元子于五庄观,果树枯叶纷落:“地书感应,灵山灭!”
他袖袍一挥,化虹而去。
伏羲于人道深处,八卦图转:“量劫起,吾等当阻!”
女娲补天石碎,化作彩光赶赴。
燃灯半山腰,残佛力如链缠足。
他冷哼,灭世箭凝,银光爆,五链断,佛灰散。
虚空裂痕如蛛网,三界摇晃。
通道中,鸿钧须发乱,十息如年:“快……快!”
金光将现。
凌云渡,河水倒流,雾如鬼魅。
燃灯立东岸,银光映河:“跨此一步,三界灭!”
唐三藏哀求:“不……”
一步出,银光吞天,劫云压,绝望满。
大能至,镇元子棒落,却晚一步。
鸿钧现,怒吼:“住!”
但银光已入西岸,三界颤——危机,爆。
在凌云渡的东岸,雾气如龙蛇般缭绕,古老的渡口石阶上,唐三藏师徒四人正与那千年老鼋相对而立。
孙悟空的金箍棒紧握在手,猪八戒的钉耙微微颤动,沙僧的禅杖稳如磐石,而唐三藏则双手合十,口中念着经文,目光中满是慈悲与坚毅。
取经之路,本该在此渡河西行,历经劫难,方证正果。
可谁知,这平凡的一步,竟成了三界倾覆的导火索。
忽然间,一股无形之力如天罗地网般悄无声息地降临。
它不是狂风,不是雷霆,而是某种更深邃、更阴冷的威压,仿佛虚空本身在低语着毁灭的邀请。
老鼋那庞大的身躯先是微微一颤,随即整个龟壳如被巨手托起,缓缓升空。
唐三藏师徒亦是如此,他们的身体轻飘飘地脱离了地面,衣袍猎猎作响,却无一丝挣扎之力。
孙悟空双目圆睁,火眼金睛中映出那股力量的源头——远在天际的虚空裂隙中,一个身影若隐若现,正是那古佛燃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