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把自家闺女劝住，乔治·斯黛西松了一口气，把电话还给亨利。
正准备把手机收起来的亨利，注意到在指挥部里整理东西的人，不少人用偷偷摸摸的目光看着自己；当然也有那种光明正大地看着的。
会意过来的亨利，把手机抛了过去，说：“想要联络家里的人，就打吧。不过可别把我的手机交接到北极去。”
“谢了，亨利。”不少人应和道。他们就聚到亨利的手机旁，准备轮流拨打家人的电话。
放下一桩心事的乔治·斯黛西重新看向身旁这个让他意外的年轻人，问道：“你觉得我们需要哪些物资？能不能列出个清单，我才好拜托市长到处去要。”
这时亨利先拿过无线电，开始广播说道：“所有单位注意，世贸北塔开始倒塌了。在北塔一百公尺范围内的人员，小心落石。”
时间10点28分，南塔倒塌后的29分钟，世贸大楼北塔步上了相同的后尘。有过一次心理准备的救难人员，这回做了比较即时的应对。大家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救灾工作。
而亨利和乔治·斯黛西则是躲回指挥部的帐篷底下。这一回四面的帐篷墙都被放下，手边没有必要任务的人员，都协助稳固帐篷，并保持帐幕的密闭，以抵抗北塔倒塌所扬起的烟尘。
尽管最后还是有些灰烟从隙缝处入侵指挥帐内，但总比先前整个人像是落灰里，打滚了一圈的模样要好多了。
等到尘埃落定，亨利透过无线电发问：“各单位回报状况。”
跟电影或电视剧中，无线电只能单线收音或发话的情形不同。最新数字技术的全双工无线电，是可以做到同频道的人同时说话和接收，就像菜市场一样。
只是人多嘴杂的情况下，听不听得清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为了避免这种混乱情形，使用无线电就有一定的规范与纪律。
但眼前谁还顾虑得了这些，无线电中直接传来七嘴八舌的声音，其实就是各个单位差不多同时发声回报。在不遵守纪律的情况下，最新无线电技术就容易出现这种现象。
不过一般人听不清楚，可不包括亨利也听不清楚。他迅速点出了三个没有回报的单位，三个单位也各自回报了情形。
一组是打算遵守一下无线电纪律，不想在人多的时候说话，所以慢了一步。
一组是在周围的建筑物内部，看到有人受困，正在协助救援，一时间没空回报。
最后一组则是守在外围，正在跟一伙新到的消防员交涉。
亨利询问了对方的单位、人数与装备后，就将人直接派往刚倒塌的北塔。并且将部份于南塔搜寻的人力，也派往北塔去。并重新分配南塔各单位的搜寻区域。
这样的调度，自然有其他在指挥部的人员作纪录，并且派人过去复核。
这相当于将清点与分配同时进行，而不是把人或物资全部集中到指挥部，再分发出去。多一道手续，就代表多浪费一些时间。
而这个回报就像打开了一个新的开关，不断有人通报他们所看到或遇到的状况。又或是遇到伤情，询问后送位置或人手不够来求援的。亨利一一回答，并调配人力。
在警察局的前线指挥所建立起来，并发挥功能之前，可以说所有人的行动与分配都倚靠亨利一个人和一支无线电了。
嘴里忙着的亨利，双手也没停歇。他找来了纸笔，分门别类写了几张清单。
开头的清单是比较常见的急救物资，以及最基本的干粮、饮用水。这部分是多多益善，有多少就要多少。
然后是升级用的设备，包含发电机、探照灯等等，可用于救灾的工具。尤其是口罩或头戴式呼吸器，这类人员保障用的设备，几乎是没有上限的要。
后面几张清单，专业需求愈来愈高。生命探测仪还算是基础的，亨利还列出了包括多功能战术平台、空拍机、声波探测器等等，明显不属于民生用途的设备。
乔治·斯黛西傻眼看着最后一张清单，特别最后还注明了，希望提供的企业顺便提供经过训练的合格操作人员。
警察局长有些心虚地看着清单内容，问：“有人能够提供这种东西吗？是不是叫军方支援会比较快一些？”
救灾并不是美军的主要任务。除非当地的警务与消防系统已经不堪负荷，地方政府向美军请求支援时，才会酌情出动协助。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不太会发生。
纵使需要一些专业装备协助，地方政府也会优先考虑国民兵，而不是直接找上美军。
但要是中央看不下去的时候，也有可能主动派出军队干预。不过这也意味着联邦政府插手地方事务，在美国这块地上，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禁忌。
亨利却是暂时停下从无线电指挥整个搜救行动，朝乔治·斯黛西说道：“不是市长说要解决的吗？直接找他就好。
“不过可以把这些清单同时传真给史塔克工业、奥斯企业、洛克希德·马丁。反正那些有钱又有技术的大企业，捱个传真过去。看看他们谁会送东西来支援，我们就用谁的。”
乔治·斯黛西不怎么自信，盯着后几张清单，喃喃说道：“能行吗？”
“有开口有机会嘛。要是我们不提出要求，人家连送什么物资过来也不知道，就只能弄一些常见的需求过来。这不也是一种资源上的浪费吗。”
话一说完，亨利又投入了无线电的对话之中。旁观的乔治·斯黛西完全无法理解，他是怎么从那杂乱无章的无线电通讯中，听到自己需要的讯息，并且给予正确回应的。
有很多声音根本是糊在一起了。
总之，只能说天赋异禀吧。
放弃研究别人为什么那么厉害的乔治·斯黛西，来到指挥帐内的电话旁。
手机讯号完全瘫痪的当下，电话的有线通讯其实还是通畅的。顶多从断点处重新接线，就能恢复电话网络的通讯，包含传真机的功能在内。
所以乔治·斯黛西第一时间就让拥有这方面技术的人员拉线，让前线指挥部和外界的联络保持畅通。
他按照鲁迪·朱利安尼离开前的交代，想办法联络上这位回到纽约市政厅的市长，并且说明了物资需求的情形。还利用传真机将清单传给了市政厅。
鲁迪·朱利安尼十分讶异。因为一般的情况下，像这种灾难的物资援助需求，基本上政府是被动的接收方，由所有善心人士自愿捐献。不会去点名谁，要求他们提供特定物资。
但是特事特办。今天纽约所遭遇的是前所未见的灾难，他们确实需要更多支援，来渡过这场难关。
而且回到市政厅的鲁迪·朱利安尼也知道了一件令他震惊的事实。今天闯祸的飞机，可不是只有撞上双子星大厦的两架。
9点37分，有一架飞机撞进了五角大厦。大约在南塔倒塌的时间，10点03分，另一架号称要撞击白宫的飞机，在宾夕法尼亚州坠毁。
究竟是自行坠毁的，还是被美军击落，现在众说纷纭。
反正现在已经开始实施空中管制，国际航班全部改降他国，领空内所有飞机禁飞。而总统乔治·布什也坐上空军一号，现在不知道在哪片天空飞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