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队长!不好了!”
葛律正坐在房间里琢磨着事情,房外响起了狱卒急促的声音。
葛律心中咯噔一下,立即起身走出房间,盯着那个狱卒,忙问:
“怎么了?”
狱卒苦笑道:“队长,你快去矿场看看吧,陈寻集合了矿场那边所有的囚犯,不知道要搞什么幺蛾子呢!”
“啥?!”
葛律目瞪口呆,急忙去往矿场。
.........
矿场。
乌泱泱的囚犯聚集着。
虽然有不少囚犯去了药场或者其他地方劳作,但矿场囚犯数量仍然占了绝大部分。
铁岳、炎狐、上官君临这三位帮主亦在此处。
看守矿场的狱卒们站在场边,无力地看着这荒谬的一幕。
他们有心想控制场面,却根本没有胆量。
只因陈寻在此。
此刻。
所有囚犯都望着最前方的两道身影。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瞎子,一个背着木剑的疯书生。
后者是他们如今第一层的老大。
刚上任,便帮他们改善了伙食,他们感恩在心。
只不过,都不知道,老大聚集矿场的所有囚犯要干什么?
“先生,那天倾......?”
叶天倾请示道。
“桀桀桀。”陈寻疯笑。
叶天倾会意,在诸多疑惑的目光中,推动轮椅上前一段距离。
叶天倾轻轻吸了一口气,声音带起一丝锐利,大声道:
“诸位!请低头看看你们的脚踝!!”
囚犯们一怔,低头看去,便看到脚踝上那冰冷的镣铐,他们不解。
镣铐怎么了?
有什么问题吗?
叶天倾忽然看向铁岳,道:“铁帮主,请告诉我,你低头看到了什么?”
唰!
顿时无数目光看向铁岳。
铁岳微微错愕,他甩了甩脚踝处的镣铐,叮叮当当作响,回道:
“我看到了镣铐啊......”
“错!”叶天倾扫视此间囚犯,低喝道:
“诸位,这不是镣铐!这是束缚自由的枷锁!!”
话音落下!
囚犯们瞳孔骤然一缩!
狱卒们心中一紧,表情逐渐变得不可置信!
这是想干什么......
叶天倾幽幽道:
“每一个人,从进入罪恶监狱起,便被戴上了这副象征失去自由的镣铐,或许时间久了,许多人都麻木了,习惯它的存在,好似它变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说到这,叶天倾声音骤然拔高:
“自欺欺人!他束缚的可不止双脚,更是你们敢怒的心!敢恨的魂!!”
“难道你们要永远戴着它,在这暗无天日没有鸟语花香的牢笼中,一直到死吗?!”
“在场的每一个,在外皆是响当当的人物!或圣地圣子,或宗门天骄,或当家老祖,乃至一方巨擘!”
“你们背后的关系网脉络庞大且复杂,你们名震一方,外面还有许多你们的亲朋好友,他们不知道你们去哪了,他们一直在苦苦等待,等待你们的重现!”
“你们看看彼此吧!你们有的人曾是叱咤风云的魔修,是啸傲山林的妖王,或许还是快意恩仇的游侠......但请你们再看看,现在的你们成了什么样子?还记得自己当初的模样吗?!”
“世界浩瀚,我辈修士,理应驰骋天地,而非蹲在一方囚笼,等寿元耗尽,成了一具枯骨,任由他们丢进——垃、圾、堆!!”
“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矿场死寂!
狱卒们脸色煞白,手中死死抓着持镇暴棍。
囚犯们眼睛睁得宛如牛眼,早已有血丝攀附,他们的身体在颤抖,内心在颤抖,神魂在颤抖!
“可、可是我们也没办法......失去了修为和手段,我们与凡人何异?没有依仗,我们怎么反抗?好死不如赖活......”
有囚犯颤声道。
这几乎是所有囚犯的心声!
“有!!谁说没有办法?!”叶天倾大声道:“或许你们曾经的确没有办法,但现在有!”
囚犯们呼吸急促,等待着叶天倾的下文。
叶天倾扭过身,伸手朝向陈寻示意,正想说什么,却看到陈寻呼呼大睡,愣住。
“咳。”
叶天倾干咳一声,继续道:
“就是先生!也就是罪恶监狱第一层的现任老大,只要先生愿意,尔等皆能重获自由!!”
所有囚犯愣神当场,久久难以平复心情。
叶天倾暂时没有继续说什么,给囚犯们缓冲的空间。
他明白先生的意思。
进行这么一番演讲和动员,便是激发囚犯们的内心。
对于这些被囚困长久的犯人,光说越狱是没用的。
或许一听,表面会激动,但那都是假象,因为内心早就被侵蚀了。
矿场持续寂静。
叶天倾见时候差不多了,厉喝道:
“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我可以理解,但是时间不等人,考验你们时候的到了!就看看你们这一次,敢不敢怒!敢不敢恨!敢不敢赌了!!”
“良机已至,千载难逢,我们为什么还要畏首畏尾?为什么还要在继续这方寸之牢笼苟且偷生?明明外界还有许多人等着我们重现!”
“我们便豁出全部,怒一回,恨一回,赌上一回又如何?!”
“就赌自由!!”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掌声如雷,连绵不绝。
囚犯们用力鼓掌,五官扭曲,脸色涨红,体内的冰冻的血液在这一刻迅速融化,疾速流淌!!
叶天倾见目的已经达到,便趁热打铁,坐在轮椅上猛地挥手,喝道:
“赌什么?!”
“自由!!!!”
所有囚犯大吼。
“自由!自由!自由!”
囚犯们挥臂高呼,一声声呐喊在矿场响彻,夹杂着镣铐碰撞的叮叮铛铛声。
气势如虹!
陈寻也苏醒过来,挥着木剑,在场中欢快地奔跑。
场边的狱卒们脸色煞白,拿着镇暴棍的手都在剧烈颤抖!
他们在囚犯们身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气势和生机。
当葛律来到矿场时,看见眼前一幕,两眼一黑,感觉天都塌了!
他扬了扬手中的镇暴棍,有心想要怒喝制止,却扬到半途,闭上了眼眸,缓缓放了下来。
“队长,你......”一起过来的狱卒回过神来,看见葛律的举动感到错愕,不由暗自猜疑,队长估计也是忌惮陈寻,不敢当场发飙。看来只能等上报了。
葛律转过身,轻声道:“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上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