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悯走了。
他试图和陈寻交流,却都不在一个话题上。
每次聊着聊着就被陈寻带偏。
苍悯无奈暂时放弃。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晚上。
瑶月回到院子,手中端着一个盘子。
盘子中摆放着丰盛的灵食。
瑶月看见陈寻在凉亭中看书,便走过去。
她走到陈寻身旁,低头看去。
看到陈寻翻阅着空白的书籍却双目狂热时,内心不由失笑。
嗒。
瑶月将盘子放置在桌。
“陈前辈,族长说你每天都要吃饭,他特意吩咐过我,所以接下来我每天会给你带饭。”
陈寻鼻子嗅动。
立即收起无字书。
埋头抓饭吃。
瑶月眼神微动,说道:
“陈前辈因何不用筷子?”
“唔、唔唔......”
瑶月见陈寻全神贯注投入食物的海洋不搭理她。
抿了抿嘴,不再多言。
转身回自己的房屋。
“桀桀桀!瑶月啊,你是不是在做梦啊?”
听到凉亭中响起的声音。
瑶月脚步一顿,猛一转身,不解道:
“陈前辈为何总说我在做梦?”
陈寻嗦嗦手指,“不知道啊,反正你就是在做梦嘿嘿!”
瑶月杵在原地一会儿,摇头:
“陈前辈莫要开玩笑了,梦境还是现实,我感知得很清晰。”
“嘿嘿嘿~”陈寻痴笑。
瑶月皱了皱眉,转身进入房屋。
往后。
陈寻天天待在院中。
不是睡觉就是看书。
偶尔耍耍木剑。
苍悯也时常过来找陈寻聊天却无功而返。
瑶月早出晚归,都会给陈寻带饭。
瑶月总是听到陈寻说她在做梦。
她没办法,只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时间一天天过,一月月过。
虽然年限尚短,但总觉漫长。
瑶月逐渐习惯了陈寻的存在。
甚至乎。
每次听见陈寻念叨说她在做梦时。
从最初的不解和荒谬,渐渐内心产生一丝迷茫。
莫非她真的在做梦?
每每恍惚时,瑶月便狠狠甩甩脑袋,苦笑至极。
天天听这句话,她都快被洗脑了。
转眼三年过。
傍晚。
瑶月一如既往归来,带着美味的饭菜。
“陈前辈,别看你那无字书了,该吃饭了。”
瑶月进入院落,下意识看向凉亭那边喊道。
三年来,她每天回来,都会这样,都已经习惯了。
这个时候,陈前辈必定跟往常一样,坐在凉亭中看书。
嗯?
然而下一刻。
瑶月眸光一怔。
那道身影的确在凉亭中。
只不过却没在看书。
而是负手站在那儿。
从背影看,他似乎正在看池塘中的鱼。
瑶月回神,眸光闪烁,端着盘子走进凉亭,看着那背影,再度喊道:
“陈前辈,该吃饭了。”
瑶月看到。
陈寻转过了身。
缓缓落座。
瑶月的眼神隐隐发呆,一度忘记放下餐盘。
“笃笃笃。”
陈寻手指在桌面点了几下。
瑶月猛然回神。
一边打量着陈寻,一边将餐盘放置。
“陈前辈,你......”
瑶月的语气显得不可置信。
一个疯癫的人。
怎么忽然会神态大变。
怎么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眼前的陈前辈。
明明还是那位陈前辈。
同一个人。
但已经截然不同。
冷漠、平静、淡然。
陈寻拿起筷子,斯文进食。
瑶月便一直站着,目不转睛地看着。
啪。
陈寻放下筷子。
以往就算吃完了必定也会被陈寻继续舔干净的盘子上。
如今还剩余三分之二的灵食量。
陈寻抬头。
瑶月对上那双冷静的眸子。
这一刻,她躲闪了。
“瑶月,你会爱上我,然后杀了我。”
陈寻忽然微笑开口。
一缕微风拂过。
陈寻额前杂乱的发丝飘荡。
瑶月失神。
她嘴唇动了动。
词穷。
瑶月此时脑子很乱。
陈寻忽然变得正常这件事,她都尚处于震惊中。
结果又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你会爱上我,然后杀了我?
搁谁都会懵逼。
瑶月也不例外。
凉亭中落针可闻。
陈寻坐着。
瑶月站着。
“陈前辈怎么忽然变正常了?”
瑶月熬不住,终于问出疑惑。
陈寻偏头看向池塘中的鱼:“这不重要。”
瑶月见陈寻不欲解释,便又追问:
“前两年,陈前辈总说我在做梦,还记得么?”
陈寻点头:“记得。”
瑶月眼神闪烁:“陈前辈因何那般说?”
陈寻笑笑,站起身:“我说是就是。”
“......”
瑶月忽然也笑了,说道:
“陈前辈居然说我会喜欢上你。”
说罢,又信誓旦旦道:“我瑶月,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陈寻拔出木剑。
取出一块拭布认真擦拭。
他淡淡道:
“喜欢上一个人,不可怕。要命的是,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瑶月疑惑:“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真的会要命吗?”
陈寻点头:“会。”
瑶月试探问:“陈前辈的意思该不会是......你就是那个不该被喜欢上的人吧?”
陈寻再度点头:“是。”
瑶月表情严肃,嘴角却微微勾起。
说实话。
她有些蚌埠住了。
人怎么能自恋成这样呢?
瑶月沉吟道:“族长说,陈前辈有可能是一位仙君。”
陈寻反问:“是又怎?不是又怎?”
瑶月抬头看着陈寻,笑道:“世间之女子,大多慕强,此乃天性,可我瑶月却并非如此,世间强者无穷无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难不成我还见一个喜欢一个么?”
陈寻一笑:“你似乎才是那自恋之人。”
瑶月大吃一惊!
眼前男子莫非会读心不成?
瑶月抿嘴道:
“陈前辈,若你是仙君,应该不会被情爱纠缠,更不会去言论情爱,情爱是世间最低级的事物,于我等修士来说,更是如此,不是吗?”
啪。
瑶月挨了一个暴栗。
她吃痛,捂住额头,眸光微恼。
“你还教育起我了?”
陈寻平静道:“我陈寻,虽然不屑于谈情说爱,更观美人如白骨,却也不会如你一般信誓旦旦说那情爱是最低级的事物,此乃愚论。”
“瑶月,你所见所闻终究太少,你还是太嫩了。”
瑶月眼神微变。
她不喜被对方用类似长辈身份教训。
她正欲反驳。
一阵大笑声自院外响起。
“呵呵,陈道友,苍某又来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