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宴会,其实更像一场露天派对。
这里有全天候温暖的泳池,不远处的饮品桌上摆放着种类繁多的酒水。
听殳文曜说,那些酒水价格昂贵,一瓶的价格足以能抵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举办方对此是下了血本。
整场宴会的布置规格很高级,从未经历过这些的人进入,怕是会难掩惊叹。
在这里,玩家们只需尽情放松,不设立任何规矩。
但是,并非所有事情都会按照预设好那样进行。
自入场开始,花槐就感受到虎视眈眈的视线,当四目相接之时,符秋若无其事移开目光。
殳文曜皱眉,语气中掩盖不住张扬,“她是在挑衅我们,对吧?”
明知对方在挑衅,若没有什么作为,岂不是显得恶魔公会怕了血猎公会!
殳文曜快步走向符秋,在两人距离拉近时,符秋又回头扫了一眼花槐,转身往反方向走。
仔细想来,血猎公会消停了好一阵子,曾经要取她性命的符秋,都快被她逐渐淡忘了。
与其说符秋在挑衅恶魔公会,不如说是在挑衅她。
花槐越过殳文曜,跟上符秋的步伐。
殳文曜紧随其后,却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侍者,两人肩膀相撞,侍者手中的托盘不慎倾倒,酒水撒到了另一个方向的玩家身上。
那名玩家惊叫,怒斥道:“连端盘子都端不明白吗!真是笨手笨脚!”
侍者手忙脚乱的擦拭,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嘴里道:“对不起客人,我们换衣间有备用的礼服,请您跟我走一趟,实在抱歉。”
这件事错在殳文曜,结果那口锅好像扣到了侍者身上。
他不得不先停留在原地处理这件事。
远处,符秋驻足了,手中玻璃杯里的幽蓝色液体,在现场的灯光照耀下看起来十分神秘。
她品一口酒,露出悠闲自然的表情,“你在国界线附近见到的藤蔓,我也见过。”
“不用对我有这么强烈的敌意,在场的大部分玩家都跟我是一类人,只是他们比我更懂得伪装而已。”
“更何况,我们现在应该一致对外。”
花槐没有轻易相信符秋,沉默着一张脸,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故意引她走近,不就是有话要说?
符秋配合她的身高,微微弯腰道:“恰巧,我知道那是什东西。”
至此,她进入建筑楼内,来到二楼阳台上。
这里的楼层很高,一层至少有五米高度,大面积使用大理石,营造出一种稳重、典雅的美感。
故意话说一半,叫人抓心挠肝。
酒杯往她的方向一递,是邀请的意思。
花槐进入建筑,这里也有不少玩家。
二楼阳台的视野很好,低头能看到整个泳池,抬头则是漫天星光。
那位身上被洒了酒水的玩家同侍者一起离开,十来分钟后,侍者归来,却不见玩家。
殳文曜与侍者交谈数语,花槐从俯视的角度看到他脸上那抹不可置信。
“还有心情关心别人,看来你不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浓烈的杀意从身旁袭来,符秋扔掉酒杯,格斗刀稳稳握在手中。
她的身高有优势,落刀的高度是花槐难以掌控的范围。
被迫连连躲避,被逼至阳台边缘。
在场的玩家们惊讶于这种突变,同时有不少人目露兴奋的看着。
花槐和符秋同为华国人,如今拔刀相向,其中的缘由着实令人好奇。
离开惊悚游戏后,玩家们都是普通人,花槐能接连躲开符秋的好几次攻击,已经叫人意料之外了。
花槐会输是必定的结局,不过输家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会是死亡吗?
应该…不会吧。
除非,符秋也不想活了。
符秋的每一下落刀都对准花槐的脸颊,目的性极强。
摸准这个规律,花槐在她下一次落刀的时候精准抓住她的手腕。
那股力量不容符秋撼动,好似抓着她的人不是个孩子,而是个常年习武的成年男子。
符秋突然发笑了,笑得有些癫狂吓人。
“花槐…花槐……哈哈哈哈哈……”
“我心里一直有疑惑,想让你替我解答。”
她扔掉格斗刀,反手抓住花槐的手腕,将她往阳台外推去,并以自身的重量作坠,保证花槐一定被她拉下水。
似乎早已预料到这种结局,所以她身上还准备了另一把格斗刀。
当两人的身体滞空,花槐基本失去应对能力,落水的瞬间,众人只看到水面上漂浮起丝丝血色。
符秋率先冒出水面,对众人笑道:“开个小玩笑而已,不用当真。”
在落水的前一秒,众人分明看见刀刃落在花槐脸上,落水后的血色也印证这一点。
什么小玩笑,要拿别人的脸来开?
鬼才信她!
事至此,玩家们脑海中闪过一个副本片段,花槐在美人窟里的恢复能力使人印象深刻,那个副本限制绑定诡异的能力,可万一恢复能力是出于某种道具呢?
毕竟,副本里什么古怪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但难免有人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误以为花槐本身奇怪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么想想,他们也感到好奇了呢。
众人视线落在水面上,花槐怎么迟迟不冒头,该不会淹死了吧?
下一秒,花槐捂着脸浮现,血液顺着掌心缝隙渗透下来,衣襟被沾染血红。
她一言不发的回到岸上,直接离开宴会场地。
果然,他们就是想多了,不可能有人把惊悚游戏里的能力或者道具带到现实中来。
殳文曜去换衣间检查后出来,发现花槐已经离场。
蔚水担忧她的状况,跟她一起离开了。
坐在后座上,花槐脸上的伤口早已恢复如初。
在水里的时候,伤口曾复原过一遍。
符秋的目的不言而喻,是想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怪异之处,从而成为众矢之的。
猜测到这一点,花槐便不可能让她的想法成真。
干脆在冒出水面之前,又用肋骨匕首给自己脸上来了一刀。
很疼,可她必须要做。
花槐叹息,这把亏了,她怀疑符秋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是在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