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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陈年冰冷的询问声虚弱无比,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些许喘息。

    但疲惫的姿态并未让摸不清他底细的赵头儿放松警惕,反而是那进攻性极强的质问,让赵头儿心中一惊。

    监天司的人虽然平日里来的不勤,但每年例行的案卷巡查并没有缺席过。

    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问罪的态度,实在是太符合赵头儿心中对于术士的刻板印象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一拱手,摇头否认道:

    “宁哥儿不是...”

    话说到一半,赵头儿突然反应了过来,他神色一僵,想要改口。

    但怯意已生,想要改口已经来不及了,那下意识的言语,对陈年来说足够了。

    陈年根本就不给他任何改口的机会,直接冷笑一声,打断道:

    “不是你们?这房中除了你们,难道还有其他人?”

    “或者,你的是想说,这人是自己晕倒的?”

    赵头儿闻言,那僵硬的表情顿时有些阴晴不定,他死死的盯着靠墙而坐的陈年。

    咳嗽连连,流血不止,那副连起身都做不到的虚弱姿态,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装的。

    可越是这样,赵头儿心中越是没底,对方要是逞强起身他还敢赌上一赌,偏偏此人看上去仿佛下一瞬便要断气的样子。

    这世道,一个真正虚弱的人,不可能把如此虚弱的一面,展现给一群陌生人,特别还是一群明显不怀好意的陌生人!

    就眼前这架势,赵头儿可不认为对面看不出自己这些人的心思。

    虚弱至此,还以言语挑衅,这人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

    “莫非有诈?”

    心有顾虑,赵头儿目光一凝,仔细观察着陈年的表情。

    见到赵头儿望来,陈年面上没有任何变化,眼光却是有意无意的快速向着地上瞟了一眼。

    那目光快速而隐蔽,却被赵头儿抓了个正着,他顺着陈年的目光望去。

    入目之景,却让赵头儿心中孟德一突。

    只见那人身上流出的鲜血,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沈幼槐身下。

    血液之上,有一股淡淡的雾气升腾而起,正在不住的向着空中的女鬼萦绕而去。

    随着那雾气升腾,那女鬼身周的寒雾,似乎正在增强。

    赵头儿见状,顿时心中大惊失色。

    术士、鲜血、女鬼、雾气!

    眼前情形,让他猛然想起了一个词,血祭!

    血祭血食,养鬼练法,正是这些术士的拿手好戏。

    一股寒意瞬间便爬上了赵头儿的脊背,让他冒出了一身冷汗。

    连看向陈年的目光之中,都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惧意。

    若真是那血祭血食,贸然出手,只怕...

    “嗯?!”

    一声不满的轻哼,打断了赵头儿的联想。

    他看着斜靠在墙壁上的陈年,语调都放低不少,解释道:

    “小先生误会了,宁哥儿确实不是我们打昏的,我们来的时候他已经这个样子了。”

    “宁哥儿乃是巡夜遗孤,我们对谁出手也不可能对他出手。”

    “想来是天冷夜寒,他这一身单衣,染了风寒。”

    不是每个人都有赵头儿这么细致的观察力,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他一样想这么多。

    见到赵头儿这番有些过于谨慎的姿态,当下就有人低声道:

    “头儿...”

    赵头儿闻言狠狠的剜了那汉子一眼,不待他将话说完,便低声呵斥道:

    “闭嘴!”

    随即,他再次向着陈年拱了拱手道:

    “手底下的人没见过世面,还请先生见谅。”

    “至于我等为何会来此...”

    赵头儿转头看向了沈幼槐,苦笑一声道:

    “职责所在,不得不来...”

    这句话,他说的非常讨巧。

    职责所在,既对先前的行为做了解释。

    又不着痕迹的打探着对方的底细,免得正面询问起了冲突。

    对方身负重伤,来历不明,这种情况下正面询问,对方若是不愿回答,局面很可能陷入僵持。

    但职责所在就不一样,镇妖驱鬼,乃是职责所在,对妖鬼邪祟记录在案,也是职责所在。

    我们是为这女鬼而来,这鬼又是你的...

    你若是愿意回,我们便记录在案;你若是不愿意答,我们也有个台阶下,不至于正面冲突。

    想到这里,赵头儿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迹。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那血迹仿佛被吸干了精华一般,变得有些暗红。

    “嗯?!”

    陈年斜倚着墙壁,看着赵头儿的小动作,冷声道:

    “职责所在?你们倒是尽职尽责,连这么偏僻的地方都能找到。”

    此言一出,赵头儿顿时一惊。

    此处偏僻,确实少有人来,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那龚老二不是说,此人出现的时候是昏迷的吗?

    赵头儿心念急转,目光不自然的在厢房之中游移起来。

    若是此人在这几日曾醒转过,以这些术士的手段,这房中搞不好还有其他布置。

    心中有疑,赵头儿更加谨慎起来,他一边暗暗观察着陈年的神态,一边回道:

    “先生说笑了,这里偏是偏了点,却也有人来往。”

    “昨日有几个泼皮上门,被这女...”

    说着,他瞟了沈幼槐一眼,开口道:

    “被这位姑娘吓得大病一场,这才找到了值房...”

    “泼皮?”

    陈年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他舔了一下嘴角的鲜血,阴恻恻的笑道:

    “有意思,真有意思,世人皆道,虎落平阳被犬欺。”

    “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有泼皮寻到了我的头上。”

    “有意思,真有意思...”

    那声音虚弱无比,但语调之中,却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把赵头儿和一众巡夜吓了一跳。

    他们看着陈年那神经质般的表情,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之中,看出了同一个意思:

    “这人...该不会...”

    想到案卷中那些肆无忌惮的术士,几人几乎同时打了一个寒颤。

    此地不宜久留!

    走,必须马上走!

    不只是几个巡夜,连赵头儿看着陈年瘆人的笑容,都有些害怕。

    他看了一眼陈年,果断拱了拱手道:

    “既然这位姑娘是先生的随从,那我们就不多做打扰了。”

    “这就...”

    话说到一半,却见墙边的陈年将笑容一敛,眯着眼道: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们...”

    “把这里当什么地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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