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庆帝看着沈书凡双手呈着奏折,牙齿咬的嘎吱嘎吱的响。
不用看都知道这小子写的肯定不是他想看的。
“呈上来。”
当看完奏折,龙椅上的东庆帝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沈书凡的奏折上写的都是扬州府的事情。
详细具体,细数了每个扬州府官员的优缺点,以及蓝知府戴罪当官的原因,甚至奏折的后面还提到关于盐帮的事情,前后却是没有提一个字的南疆。
要是东庆帝问南疆之行的收获,沈书凡会把第二封奏折掏出来。
要是不问,他也不会主动提。
毕竟只有东庆帝主动问了,才能说明这活儿就是他安排的,而不是自己乱跑的。
想罚他的理由和借口都给堵住了。
东庆帝:……
东庆帝这个郁闷就别提了。
他本来就病的不轻,再加上先后处理了谢家,又有御林卫死伤却查不出来到底是谁做的。
连找个背锅的都找不到。
朝堂上下都盯着他这个皇帝处理这事。
现在又看到沈书凡完好整个的来上朝,更加怒火攻心了。
也就是内力比较好憋住了,否则他真有可能一口老血喷出来。
东庆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书凡,眼神探究。
这小子的脸上竟然一点烧伤的痕迹都没有?
不正常。
难道那天的事情这小子没去?
这几天派了好几批人去天阳殿那里打听,都说是沈书凡带着人去劫的狱啊。
难道天阳殿的人在骗自己?
因为风月宫和极星阁的消息是说去劫人的是天阳殿的,还有空中牢笼那里的人也都被他们救走的。
一时间东庆帝有些不知道要信哪个组织的密信了。
现在看到沈书凡完好无伤的样,他似乎知道该信谁了。
多疑的东庆帝合起奏折放到龙案上道:“哦?
朕怎么听说,前几天的夜里天牢起火,有人看见了爱卿的身影?”
老家伙可真敢说啊。
朝堂上顿时是一整片的都寂静了下来。
甚至就连呼吸都不敢太重了。
这活儿都能赖到沈大人身上,陛下是真疯了吧?
但没人敢说出来。
所有人都看着沈书凡。
担忧的,疑惑的,还有看热闹的。
沈书凡笑了笑道:“陛下说笑了。
天牢什么时候起火的,臣没听说啊。
天牢啊,那么多大内侍卫的地方谁敢去那里玩火?是嫌命太长了吧?
再说了前几天的时候,微臣一直发着高烧的,回京城的路上更烧的都迷糊了,躺在马车上都动弹不得。
还是府里的下人抬我进的院子,请的大夫也可以做证。”
沈书凡顿了顿又道:“谁看到的,还请陛下把人叫来,微臣给他当面对质。
退万万步来讲,您说的什么玩火的要真的是微臣,那天的火大吗?
有几个人在周围看着的?”
大吗?
当然大!
否则怎么可能会死那么多的御林卫?
沈书凡的一句话,又把文武在电视剧里面的几位大臣的心痛给引上来了。
不用怀疑他们家的小年轻就有死在那场天牢的火里面的。
大臣们已经知道陛下是想收拾沈大人了。
毕竟那天的火那么大,他们都是知道的。
沈书凡要真是在那里,怎么着他身上也得有点烧伤的吧?
但是众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就沈大人的这脸,这手,这身上,哪里有半点伤痕的模样?
关键是沈书凡说着话,他还举起双手转着圈的来让大臣们看着。
那随意自在又潇洒的样子看的老臣们眼角直跳。
幸好在这里的是他们,要是家里的女眷在此,怕是都想与沈大人谈个亲事了。
不说别的,就沈书凡现在的这做派样绝对是女眷们最看好的女婿……
东庆帝眯起眼。
他也在看。
确实,沈书凡的皮肤光洁,身形俊朗。
别说烧伤,手上脸上头上包括挽起袖子的胳膊上,甚至连个疤都没有。
头发也没烧的样子,又黑又多还直溜。
东庆帝更不高兴了。
天阳殿的竟然敢骗朕!
皇帝移开目光,忽然话锋一转道:“可能是以讹传讹,那就算错了。
不过今日,朕要议另一件事……”
众人:……
陛下这话题转的可真够生硬的。
但谁让他是皇上呢。
不治罪就不错了。
沈书凡拱手回归自己所站的位置。
实际上,那天晚上的沈书凡确实是被烧到了。
尤其是后背和头发,差点就撩光了。
但庆幸的是危急关头沈书凡用藏在空间里的水浇了灭了还没完全起来的火苗苗。
回去之后就马上用空间里灵泉加上从系统那里交易的药膏医治。
不仅烧伤痊愈,就连头发长出来都是又黑又亮的。
更别说那些火油味了。
身上穿的衣服鞋子之类的都塞到锅底烧了个干干净净,要是这样东庆帝也能搜出来那就是他真有本事。
大殿上,东庆帝一挥手,在下面侍候着的太监就捧了一个托盘上前。
托盘里面是一卷白绢,上面带着血。
当白绢打开就看到上面有暗红色的字迹。
众大臣都呆了。
陛下竟然把谢皇后的血书拿出来了。
对外可都是说谢皇后是病逝的,这东西拿出来倒霉的那就是……
众人看向脸色发沉的太子祁旭。
刚刚倒霉的是代太子沈大人,这会子轮到真太子了。
东庆帝声音沉痛的道:“皇后临终所书,痛斥太子不孝不仁,逼死生母,朕心甚痛啊!”
“……”
众大臣们垂头,眼底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东庆帝看向已经跪在下面的太子祁旭。
众人这也才看到,太子祁旭今天上朝穿着的竟然是素服。
此时的祁旭额头抵地,一言不发。
“御史台何在?”东庆帝问。
包括车御史在内的三名御史出列,齐齐拱手行礼道:“臣等在!”
“你们怎么看?”
三位御史相互看了一眼。
为首的车御史扬头挺胸的朗声道:“臣等以为,太子逼死生母,已失人伦。
如此不孝不仁之人,不堪为储君!
请陛下废太子,另立贤能!”
“……”
车御史说完话就低头并保持着拱手行礼的模样。
至于陛下是另立还不足一生日的小皇子,还是成年的但身体不全的哪个皇子,就不是他这个当御史的管的了。
车御史等人从扬州府回来就被东庆帝私下召见,并要求他们不准提到沈书凡去南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