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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章海木铸船 帝国巨擘

    即便一直在退,每场战斗依旧惨烈得触目惊心。黑衣人虽避重就轻,却从未不战而逃——武者的尊严不允许他们如此。刀锋相撞的脆响、骨骼断裂的闷响、濒死者的喘息声混在一起,在山谷间回荡。每一次交锋,都有鲜血染红山石,有尸体坠入深涧。那些倒下的黑衣人,临死前手里还紧攥着兵器,眼中透着不甘。这般残酷,像一场醒不来的噩梦,缠得每个人心头发紧。

    云逸望着刚送回来的战报,纸上的血渍尚未干透。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黑衣人在山林间且战且退,身形如狡兔般蹿跳,踏过积着残雪的枝桠时,带起的雪沫子还未落地,便已隐入浓密的树影。他们原以为凭藉地形与阵法,足以拖延天刀盟的脚步,怎料身后的追兵如勇猛的猎犬,鼻尖贴着他们留下的气息,步步紧逼——刀锋劈开空气的锐响始终咬在身后,箭簇擦着耳畔飞过的呼啸从未停歇。

    更让他们心惊的是天刀盟的阵法师。那些人仿佛从地里冒出来的春笋,一夜之间遍布山林:有的站在巨石上挥舞令旗,指尖流转的灵力瞬间破掉他们布下的迷阵;有的蹲在溪边,以水为镜,照出隐藏的杀阵机关;还有的竟能循着草木的枯荣,一眼识破阵眼所在。黑衣人这边仅有的十几位阵法师,早已被耗得筋疲力尽,望着对方那几十道闪烁着灵力的身影,只觉如观繁星,胜负的天平早已悄然倾斜,压得他们连呼吸都带着沉重。

    三月初的风里还裹着寒意,吹过海木山脉的峰峦时,卷起松涛阵阵。云逸带着几百名天刀盟高手,如一道凌厉的疾风,骤然出现在驻地的营门前。他身披玄色披风,披风下摆被山风掀起,露出腰间那柄泛着冷光的长剑。几百名高手列阵其后,甲胄在晨光中泛着金属的冷辉,气息沉稳如渊,光是站在那里,便透出一股磅礴的气势,压得营前的旗帜都似要低眉。

    其实早在动身之前,云逸案头的舆图上,海木山脉的每一道峡谷、每一条溪流都已被红笔标出,哪处适合设伏,哪处利于转运粮草,他早已了然于胸。此次前来,不过是将布局已久的棋子,轻轻落在最关键的位置。

    山风掠过耳畔,云逸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主峰,心中忽然泛起一丝奇异的预感。那感觉像有根无形的丝线,在冥冥中轻轻牵引,让他笃定:这次定会遇上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物。是谁?是敌是友?他的好奇心如被火星点燃的干草,熊熊燃起,连指尖都因这莫名的期待而微微发热。

    营地深处,三皇子绝魂正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山道上那队疾驰而来的人马。他指尖摩挲着窗棂上凝结的薄霜,眸子里映着跳动的火光,心中同样翻涌着期待。那些困扰他多年的秘密,像锁在匣子里的谜,他总觉得云逸或许握着那把钥匙。哪怕希望如水中月、镜中花,他也要试一试——万一呢?万一能解开谜团,甚至能与这位声名远播的盟主达成合作,那便如在暗夜中寻得一缕曙光,足以照亮前路。

    云逸勒住马缰时,抬眼望见的是连绵起伏的群山。那些山峰如沉睡的巨龙,脊背蜿蜒着伸向天际,晨雾在山坳间流转,似龙鳞上的光泽。山壁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古木,树干粗壮得需两人合抱,纹理坚硬如铁——这些都是建造楼船的上好材料,是大自然藏在深山中的宝藏,只待匠人开采,便能化作劈波斩浪的巨舟。

    他翻身下马,靴底踏在带着湿气的泥土上,望着这片潜藏着未知与机遇的山林,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好戏,该开场了。

    大海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幽深的蓝黑色波涛下藏着无数獠牙。鲨鱼是它最锋利的爪牙,流线型的身躯划破海水时,宛如一柄暗银色的利刃,背鳍在浪尖划出细碎的白痕,转瞬便已逼近。那排锯齿状的牙齿泛着冷光,仿佛死神磨亮的镰刀,只需一口,便能将猎物撕成碎片,血腥味在海水中弥散,引来更多同类的觊觎。

    而虎鲸则是巨兽的咆哮,黑亮的身躯庞大如移动的冰山,背鳍高耸如帆,划开的浪涛能掀翻半人高的水花。它们游动时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成群结队掠过的海域,连最凶悍的鲨鱼都要退避三舍——那些被拍碎的渔船残骸,往往就是它们路过时留下的痕迹,攻击性如同刻在骨血里的本能,让整个海洋都为之震颤。

    在这样的海域,小船就像蛋壳般脆弱。哪怕只是被鲨鱼的尾鳍轻轻扫过,船板也会立刻裂开缝隙,海水如猛兽般涌进来,转瞬间便将船身拖入深渊,连呼救声都来不及浮上水面,就已被浪涛吞没。唯有大船,才能在这片巨兽的巢穴中劈开一条生路,船身如铁铸的盾牌,迎向狂涛与猛兽。

    这船还得足够庞大。六十米长、二十米宽是底线,船身如一座海上城堡,甲板能容纳数百人操练,船舱分了一层又一层,装得下数月的粮草与淡水。站在船头望去,船舷高过浪头,仿佛能将一切凶险都挡在外面。更大的船则长达百米,桅杆高耸入云,挂起的风帆能遮住半边天,航行时如巨无霸碾过海面,连虎鲸见了都要绕着走——船身越庞大,在风浪中就越稳,如同扎根深海的礁石,任波涛拍打,自岿然不动。

    海木山脉的树木,便是建造这些巨船的基石。它们是大自然藏在深山里的宝藏,树干粗壮得需四五人合抱,树皮坚硬如铁甲,用斧头劈下去,只会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其硬度竟胜过寻常钢铁。凑近了看,木材的纹理致密如蛛网,每一寸都凝结着岁月的力量,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整座山的重量。

    也正因如此,用它们造船,必须足够庞大才能浮在水面。这些钢铁般的巨木,若只造小船,只会像块巨石直沉海底;唯有将船身拓得足够宽、足够深,让海水的浮力如无数只手掌托住船底,才能载着这些“山之骨”,化作劈波斩浪的方舟,带着人的希望驶向远方。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这些巨木上,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能听见它们在低语——只待匠人雕琢,便能化身海洋中的传奇。

    建造这般巨船,耗费的人力物力堪称天文数字,仿佛要搬空半座城池的积蓄。

    先说砍伐——海木山脉的巨木坚硬如铁,寻常斧头劈上去只会卷刃。需得请最有经验的伐木工,带着特制的钢锯,十几人围着一棵树,日夜不停地锯,锯齿与木材摩擦的吱呀声能响彻山谷,往往三天才能放倒一棵。放倒后还需修整枝干,用麻绳捆结实,再请上百个壮汉,喊着号子往山下拖,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咯吱响,稍有不慎便会连人带木滚下陡坡。

    运输更是难上加难。从山脚到港口,数百里山路,得用特制的木轮车,车轮裹着铁皮,每走一步都陷进泥里半尺。遇到河流,还得搭建临时木桥,让几十头水牛合力拉着木排,将巨木从水上运过去。这一路,光是押送的民夫、牛马的草料、工匠的口粮,便是一笔惊人的开销。

    到了港口造船,更是一场浩大的工程。船坞里,铁匠抡着铁锤锻造铁钉,火星溅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瞬间熄灭;木匠趴在船板上,用刨子细细打磨,木屑堆得像小山;漆匠则背着漆桶,一层又一层地往船身上刷桐油,那股子刺鼻的气味能飘出几里地。从龙骨铺就到风帆挂上桅杆,少说也得三年,期间需得养活上千名工匠,每日的米粮、工具损耗,流水般花出去,压得账房先生的算盘都快散了架。

    更别说后续的保养——海水腐蚀性极强,船底每半年就得清理一次藤壶,不然船身会被蛀得千疮百孔;风帆经不住海风撕扯,一年就得换一次新的;就连船板缝隙里的桐油,都得年年填补。这些开销像个无底洞,每年扔进去的银子,足够给一个中等城镇的百姓发半年俸禄。

    若造一艘船,跑上几趟远洋都赚不回工本,谁又肯做这赔本的买卖?

    也难怪多数国家连像样的舰队都凑不齐。对他们而言,建造费用已是一副沉重的枷锁,压得国库喘不过气;再加上那无休止的保养开销,更是能直接拖垮一个王国的经济——多少小邦国就是因为硬撑着造了几艘船,最后弄得百姓怨声载道,国库空空如也,落得个分崩离析的下场。

    唯有那些幅员万里、财力雄厚的帝国,才经得起这般折腾。他们的国库像座取之不尽的金山,能一口气拨下足以让小国覆灭的巨款;他们的港口里,船坞连绵数十里,工匠们日夜不休地敲打,让一艘艘巨船从龙骨到帆桅,一点点生长为海上的巨兽。这些舰队游弋在万里波涛上,船帆遮天蔽日,炮口闪着冷光,既是帝国威严的象征,也是财富的掠夺者,每一次远航归来,舱里的珍宝都能堆满半个皇宫。

    海风掠过帝国的港口,带着咸腥的气息,吹动着那些悬挂在桅杆上的帝国旗帜。旗帜下,巨船的阴影投在海面上,如同一头头蛰伏的猛兽,彰显着这个庞然大物的实力与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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